第31章 2009年12月 艾瑞克驾到
吃完饭，姚青城秉承绅士风度，送齐云歌回家，却发现她院门前站着一位高大壮硕的男人，“哎，齐小姐，那是谁？”
齐云歌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嘴角噙笑，快步走过去，“艾瑞克？你怎么来了？”
“不能来吗？”
齐云歌赶紧摆手，“当然能来！”她只是好奇艾瑞克为什么会在圣诞节过来？
“大哥怎么会放你出来？”这个时候，沐云海应该忙得脚不沾地，他的左膀右臂怎么能擅自出来呢？
她指着艾瑞克的鼻子，“你说，是不是偷偷溜出来的？”
她要告诉大哥！
“艾瑞克，还我手机！”齐云歌踮起脚尖尝着抢回自己的手机，“你一定是偷偷溜出来的，一定是！”
艾瑞克轻轻刮了下齐云歌的鼻子，眼里露出复杂的神情，“克劳德现在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齐云歌顿住，受伤之后除了艾瑞克哥哥身边没有过别人，为何受伤，他也从未提过。
这个女人，一定是个厉害角色。
“这个女人叫叶空，她~~生了个孩子。”艾瑞克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每一个字都能伤害到他。
“是害大哥瘸了一条腿的女人？带着哥哥的儿子回来？”
齐云歌带着疑问看着艾瑞克，他艰难地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
“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她不配知道那个家里的事情吗？
艾瑞克揉着她的脑袋，本来想着她能同情自己，没成想自己还要劝解别人，“克劳德以为你今年会回去过圣诞节。”
“不要，我今年自己一个人过圣诞。”
加上姚青城来的话，就是两个失意之人过圣诞。
“那我陪你！”反正他不想回去见到那一对相爱相杀。
齐云歌不太想，又不知怎么说，眼看就要冷场。
一直隐形的姚青城救了她，“不用了，我和齐云歌小姐约好了，要一起过圣诞。”
齐云歌在艾瑞克强烈的眼神质问下，败下阵来，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姚青城的话。
艾瑞克勉强勾起嘴角，递给她一个小盒子，“你的礼物。”
“谢谢你，艾瑞克。”
她的场面话“我很喜欢”还在嘴里，姚青城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艾瑞克先生，希望你回到美国，能够喜欢我们送的琉璃小天使！”
“我们？小天使？”
齐云歌从没对信任的人说过谎，接受不了两个男人的话中有话，干脆和盘托出。
“哦，原来是这样。”
齐云歌本想再补上“小天使本来是要给大哥的”，哥哥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在她脑中一闪而过，算了，结束这种补刀行为吧，虽然那是事实。
她低着头，姚青城一脸看好戏的欠揍表情，艾瑞克抬起齐云歌的脸，“这位姚先生，不用陪女朋友过圣诞吗？”
姚青城一惊，“他怎么知道自己姓姚？”
“你要不要陪女友？”齐云歌小声问。
姚青城摊手，他多少年没有女朋友了！
两人互动默契，艾瑞克看了眼疼，语气酸酸的，“没有女朋友？真可惜！你应该很有女人缘才对？”
姚青城四两拨千斤，把问题又丢给艾瑞克，“你也是啊！”
齐云歌知道艾瑞克是双性恋，姚青城的无心之言若是挑起事端，可是很难摆平的。
“艾瑞克，我要拆礼物了！”
艾瑞克点头，姚青城嘴角挂着笑，各怀心思的男人都没想破坏齐云歌“求和”的念头。
“是它，是它！”齐云歌难得像小孩子般手舞足蹈，“姚青城，快看！这就是我晚上11点还守在电脑前想买的东西。”
“哦，11点啊！”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起这件事。
齐云歌的生物钟准的可以用来当闹铃，打破惯例守了那么久，看来是心爱之物。
爱好这一块，艾瑞克倒是比自己更了解！
姚青城见她爱不释手，说，“你是不是还有许多这样的玩具？带我去瞧瞧，嗯？”
“独乐了不如众乐乐”，齐云歌毫不吝啬地请姚青城进来。
可艾瑞克？他已经看过好多遍了。
“艾瑞克，你要进来吗？”
艾瑞克摆手，“你的那些变形玩具，数量多少、什么时候买的？我可是一清二楚！对没见过的人，估计是很有吸引力。”
姚青城才不会介意艾瑞克暗讽自己找机会接近齐云歌，在他看来，只要能把碍眼的艾瑞克弄走，略施小计又如何？
“艾瑞克先生，再见。齐小姐，我们进去吧？”
齐云歌和艾瑞克道别，兴高采烈地向姚青城介绍自己的珍宝。
主楼旁边有一层小楼，下面一间是健身房、上面一间满满的都是玩具。
姚青城接触到的机甲狂迷也只有一两位有这么全面的收藏，眼前的这位小姐的的确确可以划入狂热分子的范畴里。
“收藏了这么多！”
齐云歌掰着手指头从离开疗养院的那年算起，“从五岁开始，快二十年了。”
“疗养院？”姚青城抓住着个词不放，“你在疗养院呆过？”
明显的问句！
“我很小的时候，出了车祸，受到刺激，在疗养院呆了两年。”齐云歌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姚青城一贯想的太多，齐云歌却据实以告，当坦率遇上城府、脱口而出遇到言语试探，姚青城难得肯承认自己是“无耻小人”。
许多男人对汽车有天生的兴趣，姚青城自然不例外，不用齐云歌浪费口舌介绍，那些模型他看一眼就会知道是什么牌子，怎么玩的？
两人原来在汽车玩具上有共同语言，姚青城要感动哭了。
他终于找到可以投其所好的点！
汽车玩具！
拿玩具讨好相貌好、家世好的齐小姐绝对是最佳方法！
姚青城看得仔细，想发现齐云歌现在还缺什么车的模型。
知道了！虽然弄来这个模型有点难，可想想古代的周幽王都能脑残地“烽火戏诸侯”以薄妃子一笑，他找人弄来一个模型，比起来，太小儿科了！
Ok！没了心理负担，待会就去陈牧枞家弄他唯一的一个凯伯赫模型过来！
门铃声响起，齐云歌匆匆离开，“失陪一下，我去开门。”
一位快递员模样的男人向里面张望，“是歌莉娅卡佩小姐吗？”
齐云歌点头。
快递员拿下来几件包裹，说声“你的。”，接着从口袋里掏出笔，齐云歌接过签上自己的名字。
齐云歌抱着三个包裹，腾不出手拆礼物，恰巧姚青城从二楼下来，“能帮我拿一个吗？”
姚青城大手一伸，替她减轻两份重量。
齐云歌满怀期待地拆开，没了笑容，返回去看盒子上面的字，凌厉潇洒，百分之百是沐老爷子送的圣诞礼物！
只怪自己乐开怀，连谁送的都忘了看。
一伸手礼物丢在沙发上，齐云歌接过姚青城手中的两个盒子，继续从中寻找乐趣。
姚青城心情不错，拿过来研究一二，那是一本唐诗线装书，不过是给儿童用的，掉了颜色，竖写的汉字，以沐清辉的家况，这一定是“正版”古书集，收藏价值不是齐云歌这个西化的洋妞能估量出来的。
姚青城不解，“这书不错，怎么丢了呢？”
齐云歌拿起大哥送的红宝石，全身上下比划一通，回了姚青城，“我认识的汉字估计还没有我的手指头多，要它干嘛？”
说的也是，齐云歌长年跟外公一起，这位纯正的英国男人，认得并会写的汉字，也只有妻子、女儿和外孙女这四个女人的中文名字。
“你喜欢，送你好了。”
齐云歌说的轻巧，姚青城却从未要过女人的东西，即使她是“牛嚼牡丹”，也只有忍痛看着的份。
齐云歌举起那条带着镶钻十字架的红宝石项链，“这条项链好看吗？”
姚青城虽不太了解西方的珠宝，但依据成色、样式判断，这多半又是一条古董项链。
“很漂亮！哪一年的？”
齐云歌望着天花板，念念有词，“1910年，差不多是那个时候的。”
开着“四不像”的车、住着乡下小别墅的洋妞原来集“富”、“贵”于一体的二代，跟自己是一路人啊，姚青城不得不承认以前真的小看她了！
“这么老道，”姚青城佩服她的辨别能力，转念一想，这么容易判断出宝石的年代，可想而知她的手里经过多少贵重的首饰！
“你一定有许多这样的首饰。”
齐云歌真的是开心过头了！
“不多，女人对珠宝的直觉帮助我很容易地猜出这条项链是哪一年的！”
好像有道理，姚青城不想拆穿她！
“另一个盒子里是什么礼物？”姚青城怂恿齐云歌，“打开看看。”
齐云歌小心地拆开包装，是一块手表。
姚青城见惯名表，一眼看出此表价格不菲！
沐清辉放弃美籍、回国效力、现在成了重要部门的领导人物，他背后强大的家族势力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人挖的出来。
在这几户与世隔绝的小镇碰上他的大女儿，痛苦这多年后，姚青城，该你走好运了！
姚青城指着手表、项链和书籍，打趣齐云歌：“这个圣诞节你的收获很丰富嘛！”
某些时候，她父亲的家人的确从未在物质上亏待过她！
齐云歌不说话，笑容微微带着些苦涩，姚青城就是这么过来的，深深懂得这笑的意味。
“要么强大到所有人都仰视你，要么弱小到所有人都藐视你。”他的心路历程，送给齐云歌。
齐云歌歪倒进沙发，一脸迷茫，“没有第三种相处的方式吗？”
她问住了姚青城，忽而想起了李御人，这个已经有半年时间没有从他记忆里蹦出来的人，结婚之前送给他的警世恒言。
“第三种方法只剩等待，等待你认为该对你好的人，忽然发现自己应该对你好。”
齐云歌撇嘴，“算了，我也不习惯若干年后，有人再突然闯进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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