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009年 又一年的圣诞节
“房子风波”，外公去世，齐云歌23岁的这年，只发生了这两件大事。
新一年的圣诞节又快到了，齐云歌拖着一棵葱郁郁的圣诞树进院子，即使是只有一人的圣诞节也要重视起来。
“我帮你。”姚青城捋起袖子抬起最重的那头，齐云歌抓着树梢向左转身，两人横着走到客厅门口。
“等会，我来开门。”齐云歌喘口气，按下一串密码，两个人抬起圣诞树进去。
“往哪放？”姚青城问齐云歌。
齐云歌腾出一只手指着客厅墙角，“放这里，不要太靠近墙角，不然我不好打扮它。”
这棵树“站”起来之后，原来比姚青城还要高一些。
“比我还高呢？”姚青城忍不住赞道。
这话齐云歌很受用，接过来，“嗯，两米多的树，放在我这里算是大棵的了。”
姚青城伸长手试着摸到树梢，“你打算怎么装饰它？”
他提醒了齐云歌，“等一下，”齐云歌跑到贮物间拿来一颗大星星，递到姚青城面前，“你能帮我把它放在树顶上面吗？”
齐云歌很少求人办事，她一脸的恳切，姚青城为美色所惑，别说是挂颗小星星，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介意吧？
齐云歌晃来晃去以检查顶端的星星是否会掉下来，庆幸的是，姚青城首战告捷，小星星死死牢据圣诞树顶端。
“谢谢你，姚先生。”齐云歌发自肺腑地向他道谢。
姚青城摆摆手，“不客气，应该还有灯泡、彩带、小天使什么的要挂在上面吧？”
姚青城话里话外满满的想留在这的意思，齐云歌不能拒绝，“等等，我去贮物间拿。”
两个人的速度肯定要比一个人的速度快，不出半小时，装扮好的圣诞树呈现在他们面前。
姚青城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满意，“不错，挺漂亮的，圣诞节快来吧，不然我怎么去马尔代夫！”
他前言不搭后语，齐云歌有些糊涂，猜测道：“你过完圣诞，准备去马尔代夫？”
“是的，冬天我喜欢去暖和一点的地方。”
“为什么不去希腊？”离英国很近的国家，这时候的天气也不是特别热。
姚青城本来是打算去希腊的，不过拖了一段时间后，赶上了圣诞节，“我想，这个时候希腊也在过圣诞节吧？”
齐云歌笑了，给她的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姚青城看得痴了，眼睛亮亮的，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齐云歌打破这种暧昧不清的沉默，“送你一张圣诞卡。”
姚青城接过来，上面写着两个花体英文单词“MerryChristmas”,”真够敷衍了事的！
“你有这么多圣诞卡啊？”姚青城故作惊讶。
“是啊，”齐云歌翻着那些漂亮的圣诞卡，“外公外婆的，爷爷奶奶的，爸爸妈妈的，巴克罗一家的，总之很多人的圣诞卡，今晚我要写好，圣诞之前寄给他们。”
厚厚的一沓圣诞卡摞在桌子上，姚青城看到头就大了，“这么多，什么时候能写完？”
“很快，我只写‘MerryChristmas’，”她这些年都是这么干的！“而且我要留一些给唱圣诞颂歌的小孩子，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帮我写那一部分的圣诞卡。”
这么有趣的事，姚青城何乐而不为呢？当即拿起钢笔，“刷刷刷”“画”起来，虽然他不会写花体英文，可他也有练过书法的，写出的英文字母自然生动流畅、恣意纵横。
姚青城自恋地一边写一边欣赏，速度不自觉慢下来，齐云歌见他陶醉其中，伸长脖子看了几眼，和她爸爸写的不一样，不懂到底是好看还是难看。
“你看出门道了吗？”姚青城戏谑一头雾水的齐云歌。
“没，”齐云歌诚实地摇头，“和我爸爸的字不一样！他的字像……像……一块块方方正正的吐司，还是那种边角很圆滑的吐司。”
“噗”，姚青城不厚道地笑了，他想要是沐清辉在的话，听自己的女儿这样形容他的书法，脸会黑成炭吧？
“你爸爸练得是隶书，我写的是行草，写法不同，风格当然不同。”姚青城好心向齐云歌解释。
齐云歌似懂非懂，加上本来也不感兴趣，“哦”一声，想带过这个话题。
姚青城不知她的心思，“都说字如其人，喜欢隶书的多半是庄重严谨的人。是不是？”
齐云歌想想，爸爸的确是这种性格。
“这样的话，你和你爸爸很像的。”姚青城做了判断。
很多人都说她和爸爸很像，可这是齐云歌最不爱听到的话，“不，我像阿尔伯特，外公是左撇子，我也是；他喜欢烧菜，我也喜欢；我们都有些强迫症和洁癖；但这些我爸爸都没有！”
你别在说我和爸爸像了。
“她和沐清辉的关系难道真的很不好？”姚青城自找没趣，摸摸鼻子，低头接着写圣诞卡。
齐云歌发泄一通后，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问姚青城要不要吃布丁，齐云歌的甜点可以登上米其林星级甜品，傻瓜才会拒绝。
齐云歌端来咖啡和杏仁布丁，两人边吃边聊。
“我这里有我爸爸的写的字，你要是喜欢，拿去好了。”
姚青城沉思片刻，“可以吗？”
齐云歌点头，说出实情，“他送给我妈妈的，我妈妈不要，丢在我这的。”
姚青城一抹苦笑，怎么？他是垃圾回收站吗？不要的都丢给他！
“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齐云歌放下杯子，去了贮物间，很快拿了一个小盒子回来，取出一张卷起的白纸，打开给姚青城看。
是两句情诗！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落款是一九九零年！快二十年的历史了！
“一九九零，……”姚青城来回念叨着。
“他们离婚第一年，爸爸送给妈妈的圣诞礼物。”齐云歌解开他的疑惑。
这就对了，姚青城问她，“你妈妈看了吗？”
齐云歌摇头摆手，她的确不知道，十来岁的时候，妈妈才把这副书法丢给她的。
姚青城想起只有一面之缘的齐长川，再回忆二叔对沐清辉的评价，心中直叹“可惜”。
齐云歌撞了下发呆的姚青城，“怎么了？不想要？”
即使是不小心窥探到别人的情感私密，姚青城也觉得难以为情，收还是不收？真的成了难题。
“你认识这些汉字吗？”姚青城别有用心地问。
“认识里面的‘可’和‘只’，中文太难，我不想学！”
姚青城接着问：“估计你妈妈和你的中文水平差不多吧？”
齐云歌耸肩，齐长川女士离婚之后，中文估计只认得“一二三四五、六七□□十。”了吧？
“现在家里只有姨妈认得汉字，不过她做了修女，不会管我送别人什么礼物！”
姚青城宽了心，与其若干年齐云歌母女俩后悔懊恼，倒不如自己现在解决这个麻烦。
“我收下了，当做圣诞礼物，谢谢！”
齐云歌抿嘴，除了圣诞卡，她没有准备姚青城的礼物！
两人终于写完圣诞卡，姚青城停下来，揉揉酸了的手腕，“下周是平安夜了吧？”
圣诞树已经装扮好，齐云歌要去镇上寄礼物，姚青城无事可做，只有回家。
临走的时候看到放在茶几上的圣诞节环，灵光一闪，指着它问齐云歌：“在镇上买的圣诞节环？”
齐云歌以为他想要，拿起来递给他，“送你，我再去买一个。”
姚青城没有接，接着问齐云歌在哪个店里买的，他也要去买！
两人到了镇上，齐云歌去邮寄礼物，姚青城在商店闲逛，买了一模一样的圣诞节环。
姚青城出了商店，看见齐云歌远远的在向他招手，“可能你要等我一会，我少买了一件礼物。”
“嗯？”
“我漏掉Eric的礼物，”齐云歌有些焦急，“不知道现在买，是否来得及，邮局快要下班了。”
姚青城忍痛拿出一个小礼盒，递给齐云歌，“送这个给他吧？”
齐云歌接过，是一个琉璃材质的小天使，看一眼就知道价格不菲，齐云歌犹豫，要不要接下？
姚青城看出来，问她这个Eric如果值得她送礼物，为什么要在乎东西贵贱。
“不是的，”齐云歌摆手，“我的意思，我不应该拿你的”她指着小天使，续道“这么贵重的礼物。”
姚青城吃瘪，敢情犹豫是因为不好意思接外人的礼物。
姚青城看着腕表，提醒齐云歌离邮局下班还有十分钟！
齐云歌问了价格，在哪家店买的，才小心地接过这件礼物，包装的时候，心里盘算要不要把小天使和大哥的礼物对换下。
无奈一旁的工作人员好心地催她快些，齐云歌封好盒子，“算了，先这样吧！”
齐云歌和姚青城去了买小天使的店，售货员告诉他们，那一批产品销量很好，已经卖光了，现在没有存货，想要的话得等。
齐云歌看向姚青城，问他怎么办？
“我无所谓，要不然你再给我挑件礼物吧？”
齐云歌在商店转了一圈，挑了一件价位相当的、其他材质的小天使送给姚青城。
姚青城囧，果然是不占任何人便宜，也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出了商场，天色也暗下来，姚青城邀齐云歌去了他常去的酒店吃晚餐。
齐云歌忙了一整天，不太想回去还要煮饭，姚青城今天帮了她许多，欠他人情，齐云歌强调这顿她请！
齐云歌怪异的脾气姚青城多有领教，只要能和美人一起吃饭就行，她要请,就让她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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