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009年5月 齐云歌喝醉了
“愣着干嘛！快来救我！”主人火急火燎地催促一旁发呆的姚青城。
姚青城试着夺下齐云歌手中的剪刀，多次尝试以失败告终。这招行不通，姚青城扯了床单兜头盖住齐云歌，趁机帮园子主人脱离醉鬼的魔爪。
主人拍着噗通噗通狂跳的小心脏，“这女人喝醉了好恐怖！”
“她没有醉死，还有意识，估计是以为你误进了她的房间，才这样的……”姚青城比划着拿剪刀的动作。
园子主人也觉得自己挺怂的，交待姚青城千万不要让醉女吐自己床上后，便另找一间房睡了。
姚青城担心齐云歌，敲了几下门，没有声响，才敢开门。
“啊！”姚青城本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他居然在撕床单、撕被套，撕成一条一条的摆的到处都是。
齐云歌瞪着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不请自来的“陌生人”。可在姚青城看来，酒醉后的她气势明显不足。
“还没睡啊？把剪刀给我！”姚青城像哄幼儿园的小孩。
齐云歌站起来，跌跌撞撞得扑向姚青城，撕扯他的睡衣。
“干嘛？”姚青城急了，“难不成是酒后乱性？”
“啊！！！”齐云歌一口咬在他手臂，姚青城想也没想，就把人甩了出去。换做平时，姚青城这么做会很惨，可当下不同，喝醉的齐云歌往后连退几大步，跌坐在床边。
她低着头，没有想在扑上来的趋势，姚青城担心她，小心翼翼地蹲下来。
姚青城看见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在木地板上。
她居然哭了，姚青城一直觉得齐云歌那像打了肉毒杆菌的脸是做不出如此自如的表情！
“怎么了？不要哭了，好不好？有什么事情告诉我？”姚青城犹如知心大妈附体，耐心而又啰嗦地开导齐云歌。
齐云歌眼泪鼻涕齐下，猛不防抱住姚青城，嚎了起来：“他们都欺负我，他们~~都~~欺负~~我！”
要不是场景不对，姚青城估计会笑出来，永远都是一脸冷淡的女人居然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姚青城伸长手臂努力抓到一块还没剪成条的被单，强迫齐云歌抬起头，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和鼻涕。
齐云歌连说带比划，从外公去世一直到喝醉之前。
“他为什么要自杀？他要陪着我的，这十几年一直是这样的啊！我很快就可以研制出药剂了……”
“姨妈为什么要当修女？她以前也想我做修女的，可为什么在我知道外公的病之后，她却来劝我学医？……”
“爸爸妈妈到底要干什么？都已经离婚了，妈妈就不能和他好好说话吗？爸爸呢，从来没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干嘛还要来？”
……
齐云歌说了一大堆，姚青城以为她对所有事都不太上心或者说他以为她能很好地消化掉身边发生的这一切，现在才知道，原来她只是没有说出来。
是不是每个人都会这样？我们心里藏着点事，也许有一天我们能理解，也许一辈子不管怎样我们都不会理解，或者是不想理解。
“最最讨厌的就是那个小矮人！就是只有这么高的小矮人！”齐云歌瘫在床边，手离地约十厘米，比划着前几天遇到的跟她呛声的矮个男的身高。
这悲伤转喜悦，比天气预报还快，要不是考虑到面前是喝醉了的“危险分子”，姚青城定要仰天大笑。
齐云歌脑袋晕乎乎地一拳捶在地板上，声音之大令姚青城侧目。
“疼吗？”姚青城关切地问。
齐云歌转动快要罢工的大脑，吐出一字“疼”，接着二话不说，冲已经发红的手吹了好大一口“仙气”，至少她自己这么觉得的。
姚青城想要知道齐云歌的手有没有伤的很严重，问她:“有好一些吗？手还疼吗？”
木式建筑没有配地毯，齐云歌的一拳打得又重，一开始看只是发红，其实擦破了一层皮。
齐云歌的动作慢了下来，伸出受伤的手要姚青城吹一下，“你再吹一下，我手就不痛了。”
姚青城头一次知道自己是“灵丹妙药”，憋着笑有样学样也吹了一下。
“你看，我帮了你，没欺负你，你是不是该上床睡觉了。”姚青城处心积虑引导喝醉的人赶快睡下。
齐云歌还有那么一丁点意识，扶着床爬起来，手里拿着刚刚擦鼻涕的“剪刀”——其实就是床单布，高高举起，含含糊糊地吐出一些话，“你出去，我睡觉。”
姚青城后退，试着安抚齐云歌，“好好好，我这就出去，你赶紧上床睡觉，早睡觉，皮肤好。”
姚青城退到门边，用园主落跑时留下的拖鞋挡门，听到屋里“嘭”的一声，姚青城放下心来去找药箱。
园主给了姚青城药箱后便飞奔闪人，姚青城回来看到拖鞋还在，舒了一口气，齐云歌半躺在床上，脸上泪痕未干。
姚青城从药箱中找到棉花球、淡盐水和红药水，凭着儿时受伤后处理的记忆，小心地给她清理起来。
齐云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姚青城随口说道：“觉得疼的话，要说啊。”
床上的齐云歌没有反应，姚青城收拾东西准备闪人，她突然“嗯，呜”发出很大的响声。
这一晚姚青城快要心肌梗塞，抹了一把脸，冲躺在床上挺尸的人无奈地摊开双手，“齐云歌小姐，不带您这么玩儿的！”
姚青城把横着躺在床上的女人拖起来，头轻轻地靠在枕头上，盖上棉被，收拢落在脸上的头发，问齐云歌：“怎么了？难受？想吐？”
齐云歌没有回答，姚青城又连续问了几遍，她一直没有反应，折腾这么久，姚青城眼睛都睁不开。
她持续不断地发出“呜呜”声，除了紧锁的眉头，并不见眼泪。姚青城轻不可闻地叹口气，关了床边的落地灯。
齐云歌头疼欲裂，口干舌燥，直射进来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
一杯救命水出现在她面前，齐云歌“咕嘟、咕嘟”灌下去，满意地躺在床上。
“谁给我的水？”趴在床上的人终于想到这个问题。
姚青城见齐云歌从床上弹起来，不自觉地往躺椅里缩了缩以降低存在感。
“早上好，谢谢你的水。”齐云歌指着柜子上的空杯子，却将“你怎么在这里？”活生生吞回去。
姚青城摆摆手，示意齐云歌没必要这么客气。
有人来送早餐，园主顺道跟着过来，齐云歌神志清醒，他放下心来，闲聊之时，问齐云歌还记得自己喝醉过发生的事吗？
姚青城在齐云歌怀疑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打发了啰嗦不止的园林主人。
“好吧，你要问什么？”姚青城正襟危坐，大脑开始高速运转。
齐云歌拿着牙刷，反问姚青城：“我昨晚喝醉了吗？”
她果然醉得不省人事，忘记昨晚糗态百出。
姚青城只是笑，齐云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的手臂立马出现一层疙瘩。
“你说话啊！”齐云歌亟不可待，她可不想做最后一个知情者。
姚青城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一手托着下巴，“暴力、哭闹和话唠，你选哪一个？”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气。
和上次醉后的表现一模一样，那时一起喝酒的朱利安也有说她“暴力、哭闹和话唠”，想想最近的一些事，齐云歌多半年能猜出自己醉酒后做了什么。
姚青城翘着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椅子，“三选一啊，齐小姐。”
幼稚的某人等着看好戏，齐云歌可不会让他得逞，“我比较好奇，除了老三样，喝醉后，我还做了什么？”
姚青城脑子转得飞快，嘴角弯起，“啊！”姚青城夸张地大叫一声，好像他漏掉什么头条新闻，“当然有，你对我说过，要以身相许。”
笃定的语气令齐云歌有一瞬间的愣神，“该不会是喝醉的时候，说了这么脑抽的话吧？”
齐云歌的神色微变，姚青城看在眼里，坏坏的小心思冒出来，指着地上的白花花的一片，“你昨晚撕了我的衬衫，忘记了？”
听姚青城这么一说，酒后彪悍的行为果断吓到齐云歌，可面子上却要装出风轻云淡。
“是吗？”
“我会骗你？带你去看我的衣柜。”姚青城伸手要拉刷牙的齐云歌出去，他的白衬衫不要太多，少个一两件也不太在意。
齐云歌躲开，地板上到处都是一条条白色的碎步，她本来也不知道它们原来长成什么样子。
但是！但是！姚青城伸出来的手告诉了她“除衫”真相，地上的碎布恢复原状也不会只是一件衬衫！正常人谁穿三四件衬衫！姚青城又胡编乱造，寻她开心！
“啪”的一声，姚青城的手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兀自纳闷，齐云歌沉声道：“以身相许？嗯？你有六块腹肌吗？”
为什么要问腹肌？在这个奇葩众多的社会肌肉男也有可能是萝莉心，姚青城摸着肚皮，一脸坏笑：“没有六块，我有一团腹肌，你要看吗？”
齐云歌撩起一捧冷水撒到姚青城□□的小腹上，他躲闪不及怪叫一声，齐云歌推他出去，嘴上毫不留情地反击，“我可看不上没有六块腹肌的男人！”
关在门外的姚青城细细品赏着屋里的一些古玩家具，洗浴间的齐云歌在卖力刷牙，想象到昨晚的糗样，猛地朝自己脑门狠拍一下，“酒量浅，还敢多喝，丢死人了。”
“你怎么还没走？”齐云歌磨磨蹭蹭洗漱完毕，姚青城居然还在她的屋里。
他已经吃过早饭，只等齐云歌用餐完毕，两人便启程飞往英国。
姚青城看着迷迷糊糊的齐云歌，“我在等你！”
齐云歌想起今天是回英国的日子，姚青城为了开解她才好心带她来这里，她不能因为出了洋相撇下他独自回去。
姚青城能“理解”，高冷的齐云歌小姐平素做任何事都要求无可指摘，昨晚的小插曲影响到她力求完美的心，心情不爽可以体谅，换个话题，在他可控的范围之内。
“在这里玩得开心吗？”姚青城问她。
齐云歌像吃了苍蝇，一脸嫌恶，丢下手里的早餐，反问姚青城：“除去以身相许的这一段笑聊，还是玩得挺开心的。”
姚青城吃力不讨好，囧囧有神地摸着鼻子。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好意带着齐云歌漂洋过海来整理心情，到头来反遭嫌弃，不趁机扳回一城太对不起自己。
“哎，我要是告诉你昨晚发酒疯时都说了些什么，你能接受吗？”姚青城貌似无心随口说出这句话。
“咔”齐云歌手里的精致筷子不小心戳到盘子上，里面的酱汁飞溅到雪白的桌布上，齐云歌慢腾腾地擦干桌布上的残留，但见一旁温和儒雅的姚青城嘴角上扬，齐云歌咬牙切齿道：“姚青城，你果然不是一般的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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