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009年 12月 半路杀出个杰西卡
按照姚青城一贯做法，寒冷的冬天一到，他就要与候鸟为伍，寻找一处四季如春的地方度日。
“可恶的阴雨天！”从姚青城身旁经过的男人和他一样诅咒这潮湿的天气。
“谁说不是呢！”姚青城翻着手上的报纸，自言自语：“新加坡、希腊到底哪个好？”
有人拍拍他的背，姚青城回过头，一个长相滑稽的中年男人一本正经地开了口：“兄弟，我认为去希腊一定要带上一位/胸/大腿长的美女。”
姚青城一副色胚样，嘴上说着“好主意”，脑中不停地冒出惠特比沙滩上的齐云歌。
“齐云歌、沐清辉？齐云歌、沐清辉。齐云歌、沐清辉……”
满面笑容的服务员送来他点的午餐，姚青城才从这无限循环中抽身而出。
“嗨，歌莉娅。”饭后归来的姚青城遇到驾车出去的齐云歌。
“嗨，姚先生。”
“这么晚了，还出去？”姚青城秉着邻里和睦的好心，随口问道。
齐云歌的同事这个周末要来她家聚餐，冰箱里的那点食物远远不够，超市采购成了她计划之外的事情。
“去超市买东西啊，”对姚青城来说这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好机会，但他没有一个合适的托词利用这个好机会，“嗯……那，再见。”
上次旅行齐云歌酒后发飙，算欠他一个人情，多嘴问他是不是也要去超市购物。
姚青城心里乐开了花，求之不得啊！
“我的车送去保养了，不然今天也要去超市的。”姚青城上了车，假兮兮地说明一下。
齐云歌弯弯嘴角算是回应，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倒不像刚认识时剑拔弩张，关系紧张。
红灯亮着时，姚青城问静静等待的齐云歌：“你很少出来吃饭吧？”
齐云歌很小开始学烧菜，不常在外面吃，“我对自己的厨艺很有自信，而且很喜欢吃自己烧的菜。”
姚青城点头，“很棒啊！”接着自嘲道：“我只会煎鸡蛋。”
两人聊得忘我，齐云歌实话实说的毛病一个不小心又暴露出来，“烧菜嘛，没有会不会，只有想不想。把人丢在荒岛上……”
“sorry。”齐云歌及时刹车，真诚道歉。
姚青城抬起下巴，不甚在意，“没关系，有人烧饭给我吃。”
“哇呜，有女朋友的确很好。”
对着自以为猜对的齐云歌，姚青城大笑出声，半响才换上一脸严肃的表情：“你错了，卡佩小姐，是有酒店的厨师烧饭给我吃。”
齐云歌无语，这个人真幼稚啊！
进了超市，兵分两路，姚青城去了生活用品区，齐云歌到食品区，约好半小时后碰头。
姚青城本来就是冲齐云歌来的，需要采购的东西极少，在用品区晃了几分钟，推着购物车，来到齐云歌身边。
“你选好了？”齐云歌拿着两种鱼，陷入选择困难症里，问姚青城吧：“鲑鱼和鳕鱼，选哪一个好？”
“啊？”怎么会问他这种只会煎鸡蛋的人这么有深度的问题。
“嗯，”姚青城良久，弱弱地冒出一句：“我认为，哪个做法简单，就选哪个。”
“也是，炸鳕鱼比较简单。”齐云歌挑了一条大的新鲜鳕鱼。
齐云歌推着购物车，姚青城无聊的跟在后面，想着他可以买点鸡蛋、牛奶做些简单的食物。
“鸡蛋、牛奶？”姚青城摇头，不要，他在英国已经吃的够多了。
“可以做布丁，卡路里很低，健康食品。”齐云歌难得好心情一一解说。
姚青城有些动摇，拿了两瓶牛奶和十来颗鸡蛋。
齐云歌接着挑了些蔬菜、水果，她的购物车装的满满的，姚青城的好空、好空。
“要不要来点水果？”
姚青城一眼扫过水果区，不知道要选哪种水果，“我要……嗯……两个……苹果，嗯……再来……两个橙子。”
齐云歌囧，拿了苹果和橙子丢进姚青城的购物车。
两人去结账，收银小姐误以为他们是情侣，差点算了总账。
“他的他付，我的我付。”齐云歌再强调一遍。
姚青城见齐云歌这么坚持，不得不向闹出笑话的收银点头，表示同意。
经历这种小插曲，回去的路上可不像来时那样欢快。
齐云歌满满的两大购物袋，姚青城怜香惜玉，“这么多东西，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谢谢，我是大力士。”齐云歌婉拒。
姚青城跟齐云歌告别、下车，来到厨房，苹果、牛奶什么的，一股脑塞进冰箱里。
躺在床上，陈牧枞打来电话，要他赶紧飞美国，处理那边生意上的问题，他的希腊之旅彻底泡汤。
朱利安抓住齐云歌，亟不可待地问她，周末聚餐准备的怎么样？
“包准让你们满意，巴克罗先生。”
巴克罗喜不自禁，“先提前跟你说好了，我周末要带人过去。”
齐云歌从这话里，嗅出一丝“□□”，警醒问道：“带谁？说清楚，我不爱收拾烂摊子。”
巴克罗春情荡漾，向齐云歌发誓一定不是烂摊子。
齐云歌还想再打探一二，朱利安借口教授找他，火速闪人。
“搞什么？”
“歌莉娅，这是杰西卡。”朱利安拦住端着大托盘的齐云歌，不合时机地向她介绍一位亚洲女人。
“你就是歌莉娅，听说过你，你很漂亮！”杰西卡发自肺腑地赞美齐云歌。
齐云歌紧紧手中的大托盘，“谢谢夸奖，不过，我现在好像不适合交谈。”
杰西卡终于注意到大号托盘，拿出其中的一大盘松饼，笑容满面：“我来帮你。”
齐云歌手中立刻轻松许多，走到杰西卡前面带路。
同事们见到盼望已久的美味，“哇呜”一声，一人一份，细细品尝。
“味道很棒！”这位杰西卡小姐从来不吝啬于赞美别人。
“谢谢。”
“这是我在英国吃过的最好吃的松饼。”杰西卡边吃边说，“请问，你有苹果酱吗？加了果酱的松饼是我的最爱。”
朱利安见杰西卡喜欢，忙着献殷勤，“歌莉娅，苹果酱在冰箱里吧？我去拿。”
齐云歌看着头也不回的朱利安，自己也跟着去了厨房。
朱利安头快要□□冰箱里了，左右翻腾。
“放手，放手，里面很冷。”朱利安试着甩开齐云歌控着他脖子的双手。
“有话快说？”朱利安一副陷入热恋的状态，急匆匆要去讨好心上人。
齐云歌指指外面，“没听你说过啊？”
“我不需要什么都跟你说吧？卡佩小姐”朱利安反驳。
齐云歌扔出去手中的果酱瓶，“那你还好意思套我和……的事！”说道后面，齐云歌的声音渐渐听不到了。
“你没必要一定要告诉我和某人的事啊！”
齐云歌指着厨房门，下令：“滚！”
朱利安双手摊开，走出去没两步，又往回走。
齐云歌见他去而复返，心里好奇，“又回来干嘛？”朱利安不说话，扣着齐云歌的双肩，推着她出来。
姚青城和杰西卡有说有笑的站在桌边。
“奇怪？”
“嗨！”杰西卡向齐云歌和朱利安走来，“给你们介绍，我的老朋友——姚青城。”
姚青城紧随其后，缓缓道：“不用了，我们认识的，齐云歌小姐是我的邻居，巴克罗先生我也见过。”
杰西卡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轻拍着姚青城，“怎么不早说，害我出糗。”
姚青城不说话，算是默认。
朱利安来回打量杰西卡和姚青城，齐云歌清清嗓子，礼节性地问起姚青城的近况。
“刚刚从美国飞回来，她给我打电话时，我才到镇上。”姚青城像是在交代近况，又像是在费力解释。
杰西卡似乎想到什么咋呼开，“早知道你今天也回来，怎么不跟我一起过来啊？”
姚青城面上有一丝僵硬，只推说自己当时有事还未处理好。
杰西卡不但没接受这个正儿八经的理由，反而还抱怨开来：“我没事啊！等你几个小时还没关系，我们一块长大的，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啊！”
这俩人一直说中文，朱利安的中文不如三岁小孩，基本没听懂，戳戳齐云歌，小小声，“他们说什么啊？”
杰西卡仿佛被雷电击中，盯着齐云歌看半响，“你~~听得懂~~中文啊！”
齐云歌犹如听到他人天大的秘密，难堪地点头，承认此事。
杰西卡颇有兴趣地打量面前的女人：黑发、碧眼、体型较窄、气质则是东西兼容，不自觉拍手，“哇，仔细看看，你的确有些东方风味！”说罢，猛拍自己脑门，“你说我这脑袋，难怪朱利安向我介绍你时，就觉得你与众不同，这回总算搞明白了。”
“东方风味？好吧，她身边关系稍微好些的人，一直以为她祖上有印第安血统，囧。”齐云歌本想接上这一句，感觉受不了杰西卡的咋咋呼呼，只好作罢。
“青城，要吃齐云歌娜做的松饼吗？”杰西卡毫不客气地“helpherself”。
姚青城没有接，倒是客气地问了齐云歌。
周围的同事安静地欣赏了独幕四人表演，终于有人按捺不住，轻咳一声，齐云歌反应过来，向大家介绍姚青城：“这位是我的邻居，从中国来的姚青城先生。”
介绍完姚青城，齐云歌又介绍她的同事给姚青城认识。
他们长期在研究所上班，接触的亚裔不多，中国印象只停留在报纸、新闻上，遇到姚青城这种幽默风趣的，很是聊得来，不由自主的姚青城成了中心人物。
姚青城的到来惹得朱利安的闷闷不乐，好不容易聚餐结束，他一直怂恿杰西卡住酒店，结果她还是决定住在自己的老朋友家。
一行人到了院子外面，姚青城先带杰西卡回去，朱利安见四下无人，命令齐云歌想办法拉开姚青城和杰西卡的距离。
“凭什么是我？”齐云歌不乐意了，他们的三角恋跟自己有半毛钱的关系？
朱利安撇嘴，他见过姚青城几次，这厮看齐云歌的眼神可从没纯净过，他不相信，齐云歌一点都没感觉到。
齐云歌听朱利安讲了这么多，不断摇头，“就算他对我心存幻想，我也不会因为你的事而主动接近他，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更何况，我这么做，最大受益者是你，我才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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