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埋骨渊
门“嘣嘣”响了三次，听见房门咯吱一声，那人也不等开门，直接翻身进了院子。
“徐大哥。”铁歌愣了下，赶紧问，“怎么样，管用吗？”
“屋里说。”说着，徐虎拉铁歌进了屋，不等铁歌说话，“你赶紧收拾下，马上和我走。”
徐虎又看看四周，“鲁大哥呢？赶紧叫醒他，也要他帮忙。”
“那药能用吗？还有，什么事这么急？鲁大哥刚睡下。”
“赶紧把他叫醒，没他不行。”
“不用叫，俺醒了。”话音刚从里屋传出，就见一只大手拨开帘子，鲁直衣服没穿好就抢出来。
“什么事？”鲁直扣着衣服问。
“夜枭卫要来。”
“啊”鲁直倒吸一口气，脸变了颜色，惊讶问，“真的？”
“千真万确，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晚还来。”徐虎帮着收拾东西，“赶紧走，事情路上说。”
说完，不一会三人轻轻推开门，担了担子，拿好兵器，趁着夜色静悄悄远离风凌关，向西北走。
走整整一夜，天亮时，终于到了鬼见愁。
一路上，徐虎把情况说明。原来徐虎进城后，就急着带大夫去家里，一看那几根都是百年以上好山参。都不用三四根，两根足够。
大夫当场熬好药，一副药下去，登时见效，脸都红润起来。大夫看那山参极好，还立即表示要买一根当镇店之宝，徐虎便又留下两根小的，那三根卖给了他，得了五百两银子。
看着女儿渐好，又得了银子，徐虎心里高兴便去府衙请假，准备明天好好感谢两人。
不想到，进府之后，却看到众人都在张灯结彩，准备许多厚礼、酒食。徐虎觉得奇怪，打着哈哈询问，一问登时吓得魂飞体外。
原来这些准备，是为了迎接夜枭卫，更准确的说是为了迎接夜枭卫二把手，现今第二国师—血枭。
见铁歌不懂，鲁直才解释到。这夜枭卫是北幽国秘卫，专门负责暗杀，里面多是些成名许久的大盗、老魔。而这第二老魔—血枭，几十年前就是出名的魔头，最是凶残。听鲁熊老将军讲，自己在他手下都走不了百回。
所以徐虎这才不顾城门关闭，找个由头，坐着吊篮从城里出来。赶紧找到铁歌，要鲁直帮忙，带着铁歌从鬼见愁逃走。
三人一路疾行，路上又打上两只野鹿，终于天亮时到了鬼见愁。
到了跟前铁歌才发现，好一座雄关，果然鬼见愁。只见前方十几丈高城墙，直上直下，像是被刀削成一样。
城墙上盖着不知多厚的冰，蚊子都站不住，更何况人。城墙两侧更是凶险，山高近百五十丈，上面遍布凸出的石刺。石刺丛中，隐隐约约许多洞口，用来泼洒滚水热油。
三人到近前不到百尺，突然城墙上传来喊声，“哪里来的短命鬼，竟然来提前报到。”
喊声过来，只看那城墙上站出一个矮胖黑脸汉子，红红酒糟鼻子。
鲁直跨一步上前，扯开嗓子吼道，“李大胡子，你这臭酒坛子，还不下来见过你家爷爷。”
听这声音，李壶一下乐开了花，大笑喊，“大哥稍等，这就放下吊篮。”
说着，自己先跳到吊篮里，下城去迎接鲁直。
不一会，三人先坐吊篮上去，铁歌担着担子最后上来。
一上城墙，铁歌就张着大嘴，眼睛瞪得混圆，四下看的惊奇。完全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李壶把两人让进屋，让人去把鹿收拾干净，一只他们吃，另一只就赏给众甲士。
不一会，鹿收拾好，半只煮在锅里，半只烤在火堆上。三碗酒过后，李壶心里暗笑，鲁直这家伙哪里找个愣头青，空有一副好架子，比自己手下众甲士差远了。
又想到，自己哪里都比不上鲁直这老憨货，这次终于可以显摆显摆了。
主意一定，就寻思卖个好，让手下一个亲卫带铁歌去转转，开开眼界。两人下去后，三人继续喝酒吃肉，说点闲话。
正吃得高兴，只见亲兵喊着“不好了”，着急忙慌跑进来。说了几句，三人赶忙出房门，去那埋骨渊。到边上，只看下面白雾浓浓，哪有半个影子。
李壶舔着脸，赔笑劝解好一阵，鲁直依旧没好脸色。也不再吃酒，李壶只得赔笑送两人下了吊篮，看两人怒气冲冲离开。
走不过二里，两人停下脚步，相视大笑，一起又看那鬼见愁。此时，鬼见愁埋骨渊下，铁歌早已平稳落地，踩着风就下了山。不一会，风卷动积雪，很快把踪迹掩埋。
翻过几座山，踏完几场雪，很快到傍晚。铁歌登上一个小山头，只觉得又渴又饿。好巧不巧，正有炊烟飘上山腰。
他赶紧下山，没一会到这人家，半圈石块垒成矮墙，树枝插成小小一扇门。
喊了两声，房门咯吱一声转开，石头哎呀一声，“果然是铁大哥。”
把他让进屋，赶忙烧上茶，又煮上两块肉，烙几张白面饼。说两句闲话，两人早早睡下。
第二天天没亮，两人起来收拾好，把皮子捆在小毛驴上，去山下镇子。
到了镇子，时候刚好，正开始热闹起来。两人吃碗面，石头去卖皮子，铁歌就在街上转转。转完一条街，又到另一条，突然听到丁零当啷打铁声从街尾传来。
铁歌寻思，平常路上，总不能用焚烬吧，打一把寻常铁器也好。
这么想着，几步到铁匠铺，见两个铁匠正打着兵器，五六个伙计加火、跑腿。
“有好铁吗？”铁歌喊一声，闯进门。
正在打铁的店主回一声，抬头一看，身子一震，心道“好个大汉。”
店主请他坐下，倒碗热茶，“好汉要什么？”
“一口长刀就好，只是铁要好的。”
“自然有好铁，只是这价也贵些。”
“这个没事，只要好。”铁歌喝完茶，“多少钱？”
店主上下打量铁歌一番，“看好汉身形，两膀有千斤力气。寻常人用不过十斤上下，我看好汉，起码要二十斤上下，刀不仅要厚，还要更长些。”
铁歌点点头，笑道，“就依你，只多少钱。”
“又是好铁，功夫又长，不讲价，五两银子。”
铁歌心想不算贵，就掏出六两银子，“但打的好，还有几两相送。”
店主接过，满脸堆笑，“好汉放心，一定尽力。”
“不知哪里有好酒，想请大哥喝一碗。”
店主笑笑，倒碗艳茶，“好汉不要怪罪，我这忙不开手脚，况且好汉的刀也着急。好汉自去，东头许家好烧刀子，一斤一百大钱。”
铁歌喝完艳茶，拱手，“大哥，告辞。”
“好汉自去，不相送了。”
点头出铁匠铺，走不几步，正撞上石头把皮子卖完，在找自己。
两人去东头许家老店，沿街坐下，要三斤酒，两只嫩鸡，一直烧鸭，几样小菜。
正吃喝高兴，突然伸进一只手，还不等反应，那只脏兮兮手已经抓上剩的那半只嫩鸡。
“你这臭乞丐。”
不等石头起身，铁歌手搭在他肩上，一把将他按在板凳上。
“老人家，您这是？”
老乞丐蹲着啃鸡骨肉，头也不抬，“当然是吃白食，要打就快点，一会我可跑了。”
铁歌看老人十分有趣，就从板凳上起来，蹲在老人跟前，“老人家，怎么不去桌子上吃。”
老乞丐抬头，诧异道，“你请我？”
“自然”说着，又笑道，“还请老人家赏光。”
“哈哈”老乞丐笑笑，把鸡骨头扔地上，“你这小子，人还不错，我老人家就赏你这个脸。”
说着老乞丐大步跨进店里，一屁股坐在主位上，拿筷子乒乒乓乓敲碗，“小二快来，怎么这会躲了。”
小二慢悠悠过来，斜眼看看老乞丐，又看看铁歌，冷哼一声，“三位，可不少了。”
“你什么意思。”石头拍了桌子。
铁歌却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掏出三两银子给小二，“好酒好肉只管上。”
“好嘞”小二笑道，“三位爷稍等，马上就到。”
“慢着。”老乞丐一拍桌子，摇着头，“十斤好烧刀子，还有把我葫芦灌满。”
小二拿手巾包着葫芦，下去安排。
不一会，酒菜上齐。三人刚要吃，又一个脏兮兮乞丐，突然整个盖在桌子上。也不管冷热，伸着手就往嘴里塞。
忽听一声猛喝，乞丐浑身颤抖躲到铁歌后面，抱着烧鸡继续塞。
铁歌扭头看去，一个穿锦袈裟的和尚，身后跟几个凶神恶煞光头并几个张牙舞爪醉汉正横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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