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神魔一念间
看那几个人过来，路边人纷纷避让，店内醉汉也不在喧闹。铁歌顿时觉得不快，眉毛皱成一团，冷冷扫一眼又端起一碗酒。
只几步路，还没到跟前，店老板就迎出来。
“大师，您老大驾光临，斋饭马上就好，还先请坐一下。”
没想到，那锦衣和尚并不搭茬，只是冲着乞丐指了下。只这一下，乞丐居然浑身颤抖起来，想逃走，后边已经有人围上来。
转眼，前后两头几个壮汉，到了酒桌旁。
石头低下头去扒拉饭，老乞丐则是眯着眼一边吃一边喝，铁歌端着酒碗不动，好像一只呆鹅。
两个油乎乎壮汉到跟前，也懒得搭理这三个胆小鬼，上手就抓住乞丐两条胳膊要往外拖。
走了几步，铁歌突然把酒灌下去，扔碗在桌上，“等一下。”
“你这不知死的。”说着，几个醉汉从前后到铁歌身前，把他团团围住。
“小子，怎么？你想管闲事。”一个壮汉上前一步，嘴里喷着酒气，把油乎乎手在他衣服上蹭两下。
“手拿开。”
“怎么？不拿开怎样？你还敢打我不成。”
铁歌扭头笑笑，抓住那人手腕，一抖手，众人就看到一个大陀螺转着撞上旁边柱子。
锦衣和尚吃一惊，止住旁边众人，看眼前这个九尺大汉道，“阿弥陀佛，不知施主所为何事？”
铁歌只把冷眼看他，嘴角掩不住轻蔑，“没什么事，这个人我要了。”
“施主，这人乃自愿卖身到我庙里，充当杂役。”
“多少钱？我买。”
那和尚上下细细看他一阵，转而笑着说道，“钱不多，不过百两银子。”
旁边众人或张着嘴或瞪大眼，就算是寻常盛世，买个奴仆也不过二十几两银子。而现在正是不太平年岁，他们这个地方更是战乱之地，那好点奴仆不过五两银子上下，可这和尚却要百两银子。百两银子足够在南边，买个色艺双绝的瘦马了，可更让吃惊的却是后面。
众人眼睛简直是要瞪出眼眶，只见铁歌从怀中掏了下，给那和尚扔过去一块黄鱼，看着足有十两多。
“放人吧。”铁歌冷冷看那和尚。没想到，和尚却笑笑，几步到近前，“施主可知贫僧是哪间庙的？”
“不知道。”
“贫僧是百佛寺首座，五戒和尚。我看施主是个善人，他日到鄙寺必有祈福，何苦争这一个卑微奴仆。”
没想到铁歌只冷冷一笑，一双怒目盯着和尚，声若虎啸，“你看我是个善人，我看你却是个秃驴。”看和尚脸色变了，他却毫不在意，继续嘲笑道，“还有，我可不是什么善人，我是那地狱中火修罗，这凡尘中黑魔王，专干杀人放火的勾当。”
“你这魔头怎么敢和我们大师这么说话，不怕下十八层地狱？”旁边小和尚抢上来，手指着铁歌怒喝。
只见铁歌面色一沉，眼中迸出无名火，把那扑扇大手掌，一巴掌扇在小和尚脸上。登时打的小和尚口吐鲜血，吐出几颗槽牙，躺地上打着滚嚎叫。
那锦衣和尚整张脸漆黑，怒着双目，威胁道，“施主不怕金刚？”
铁歌上下打量他锦衣一眼，冷哼一声，轻蔑道，“可以以三十二相见如来？”
那和尚一听，一张脸胀的通红，气不过道，“施主真要与我佛为敌？”
“我是这世间魔王，自然要与你的佛为敌。”说着，单手一推，是个无畏降魔印。
和尚哼一声，拿起那一块黄金，转身离去。
铁歌走几步上前，那乞丐却打着颤蹭着黄土后退，还是被他几步赶上。
只见他半跪在地上，柔声说道，“别怕，我带你去吃饭。”说完，伸开一双大手搀起乞丐，心中惊到，好瘦。
石头看他把乞丐扶过来，又隐隐听见那老乞丐喃喃叹道，“好好的人头，偏要往降魔剑上撞。”
话音刚落，铁歌已扶着那乞丐坐下来，转头对店主说道，“麻烦掌柜，再上一桌，煮锅清粥，再帮我找套棉衣。”
那店主虽然惧怕百佛寺，但看他刚才神威，哪敢不答应，赶忙下去安排。
不多会，清粥、酒肉又摆一桌，三人默默无言吃着。看那乞丐吃完，只听旁边老乞丐，打着酒嗝说道，“真是痛快，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你当然痛快了，又不用你花钱。”石头揶揄道。
“谁说我吃白食啦？”老乞丐一拍桌子，扯过一只鸡腿，啃着说道，“高人我有算卦的本事，本来每卦万金。看你人不错，又请我这顿饭，就送你一卦。”
说着，从怀里掏半天，伸手排出六枚脏兮兮大钱。石头冷哼一声，斜着眼看他，“这才几个钱。”
“那就多谢前辈了。”铁歌笑着捧起大钱，攥在手里，随手撒在桌上。
老乞丐见到，赶忙双手拢上来，收拾好藏进怀里。拿起旁边酒坛，倒满满一碗酒，喝完才说道，“你这命，怎么说呢？真不怎么样。”
“你说什么？”
铁歌赶紧按下石头，又给老乞丐倒满一碗，笑道，“果真如此，那也没办法。”
“不错，不错。”老乞丐沿着碗沿喝两口，又捧起来喝完，这才说道，“和你直说了吧，你以后要受尽天下苦，也要被这天下人骂死。”
“走了。”
不等铁歌询问，老乞丐起身跑到柜台，抢过酒葫芦，“帐都在他那。”说着，转身就跑。
“老人家稍等。”铁歌抢一步拦住老乞丐，正在老乞丐愣神功夫，他已捧出一个小布袋，“晚辈没有万金，这些全当卦金，多谢老人家了。”
“好说，好说。”说完，老乞丐一把抢过布袋，脚下生风，转眼消失在街头。
铁歌回身过，看两人吃完，“吃完了，我们也走吧。”
三人买些柴米油盐、衣服，让乞丐骑上小毛驴，出镇子踩着黄昏，一步步回石头家。
走不多远，铁歌觉得异样，猛回头，只有红红一轮夕阳悄悄隐落山巅。暗笑自己多心，又牵好毛驴，大步踏上光辉。
眼看三人远去，渐渐成一个点，老乞丐从树后醉出。双眼迷离不住点头。
不想，这时身后突然一只手拍在他肩膀，“爷爷”。
他回身一看，见一个拿着糖人的十三岁左右小姑娘，后面一个青年，一个美貌女子和一个十岁左右男孩。
“师父。”年轻女子赶忙上前，笑着屈身。
“司雨啊，你也来了。”
“是，师父。”司雨看他脸色，就知道师父很高兴，笑着问道，“什么事让师父这么高兴啊？看您乐的，就和得了混元星盘是的。”
“哈哈，混元星盘可比不上这事。”
“哎呀。”少女娇嗔一声，跺着脚一把扯住老乞丐胡子，“爷爷，你又喝多开始说胡话了。我就不信，什么事能比得混元星盘还让人高兴。”
“是啊，师父，什么事这么让您老高兴？”
老乞丐看看几人，又看看那即将下去的夕阳，眼中满是期待，“要变天了。”
少女看看天色，嘟起嘴，“爷爷你又胡说，哪里要变天了？”
不料少女刚说完，一阵阴云就盖上来，眨眼几片雪花飘在脸上。
“果然，比起看雪，混元星盘算什么。”老人伸手接雪花向前走，几人紧紧跟上，慢慢消失在风雪中。
风雪中，铁歌三人到家已是晚上，吃过晚饭。
两人洗漱完，让乞丐去洗漱，没想到他怎么也不肯。石头劝急了，拉着他去洗，没想到劲使大了，一下把他袖子扯裂，漏出一片细嫩雪白。
铁歌看到，眼睛一下瞪得混圆，冲过去一把拽倒石头，用力抓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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