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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堂兄告发,群妇坐衙


  陶三斗身揣凌云气势将沈天修痛扁膝下,此事刚刚过去不足两日,澎湃如潮的激情在陶三斗心头正跃跃跳耀,偏偏适逢目中无人、秽语相向的李胜,借着未燃尽的快哉,他一股脑将大喜变作大怒,全部发泄在李胜的头上。

  俊源待陶三斗稍显平静之时,将房门随手紧闭,拉过陶三斗一脸无奈说道。

  “贤弟呀,你骂的痛快,解了为兄心中闷气,这李胜原本是俊源早逝的姨娘过继给家母的异性堂兄,自从家母过世,这李胜便每日打着宅子的主意,几次三番想与我争夺家业,幸亏为兄对李胜的为人了然于胸,日防夜防才守住祖上传下的这份家业。这李胜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事,嗜酒贪赌近色,他那个婆娘形同摆设,对李胜所言所行视而不见、置若罔闻,而他对婆娘非打即骂,嚣张跋扈的气焰也愈演愈烈,为兄念及家母临终嘱托,才一忍再忍,这几年好生憋闷,唉!实乃家门不幸。亏得与贤弟结交,俊源胸中大志才死灰复燃。”

  俊源推心置腹的言辞出口,陶三斗将同情的目光投向俊源,随即平和的说道。

  “原来俊源兄还有如此一段未曾坦露的伤痛,其实,兄长大可安心便是,眼下,仗义之人悉数居于凌宵苑,断不会让李胜的花花肠子得逞,他倒是威胁于我,要将我等告上京畿府衙,我陶三斗一次次死里逃生未曾惧怕,即便他有此行径,那官府岂能胡乱治我们的罪,况且周鹤天对我们虎视眈眈,依我看,与朝廷过招是迟早的事。”

  陶三斗敏捷的思路越加清晰起来,俊源听着他对事态的分析,忙提出疑问。

  “贤弟,莫非,莫非你已有了应对的策略?”

  “嘿嘿!俊源兄,哪有什么权宜之计,当下,我们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了那时,大家只管看我的行事,稳住阵脚便是,走吧兄长,那宅院之中还有一百只馋嘴的老鼠正等着我们的招呼,打发了他们,也好暂时落个清静,美美的睡上一晚。”

  陶三斗貌似三缄其口,对俊源似有隐晦,实则除了几日前半开玩笑的走为上计以外,的确已没了良策,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挖一根萝卜填一个坑。俊源不再追问,释放了心中的浊气,精气神儿也见涨几分,搭着陶三斗的肩头,亦步亦趋随着他的步子奔宅院一路走去。

  被陶三斗骂的无计可施的李胜,原本心胸狭窄,此时畸态更盛,从俊源的卧房出来之后,正要绕过宅院返回自己的房间,却明晃晃瞧见宅院里的一百护卫兵,他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两只眼珠叽里咕噜乱转一气,一只手扯住正拉着孩童的李齐氏,加快了脚步,只稍许功夫,便回身于房中,他将房门故意掩的严实,冲着眼前的婆娘奸嘴吐舌的说道。

  “婆娘,方才的架势看到了吧,这赵府的宅子和家产,我们即将唾手可得呀,那院子中的百十号人,看衣着与随身的兵器,很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一队兵壮,这赵俊源是借用偌大的府宅,勾结叛党、养兵蓄锐,在当今天子脚下,他们想犯上作乱,意预谋反,哈哈,这个罪名可足以让他们的脑袋搬家。明日,明日我便前往府衙,将此事禀报给刺史大人。”

  心大无脑的李齐氏对李胜的说辞,听一句忘一句,直到李胜合上了嘴,她才嘿嘿的傻笑两声,尔后便与孩子在地上爬来爬去的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午后申时过半,应付护卫兵的酒菜已被消蚀的所剩无几,可护卫兵们丝毫不见退却的架势,一个个酣畅熏醉的吆五喝六,全然忘却了浴血奋战的沙场,雄关漫道的征途。李胜透过薄窗的窟窿将此情此景一览无余,陶三斗等人无意相伴,各自回房,任由百十号兵士在清爽怡人的宽敞宅院中纵情发挥。而心怀鬼胎的李胜一刻不离庭院里把酒言欢的官兵,直到残阳欲坠红霞晚,天凉稀露薄纱寒。

  款待酒宴接近尾声,带队的兵头儿眼见生龙活虎的兵士,一个个喝得滥醉如泥,便嘻皮笑脸的与陶三斗递言,以军纪严整、军规禁令为由,一百护卫兵悉数夜宿凌霄苑。看得两眼酸涩流脓的李胜只嗅到酒气熏天的气味,其它有价值的信息均无斩获。护卫兵聪明,他们各个占着小便宜,却从头至尾半句不谈官家之事,半兴奋半失望的李胜合了眼,裹着褶皱的长衫趴在床上张牙舞爪的入了财源滚滚的睡梦。

  天色微微亮,李胜将以往懒惰的劲头儿统统抛到身后,整个凌霄苑,他第一个睁开双眼,一旁的婆娘和孩子睡得呼声带喘,他蹑手蹑脚的跨出房门,大步走向凌宵苑的府门,悄无声息的卸了门闩,直接来到府门外的一棵即将枯败的杨树下,装腔作势的撞起了树,杨树的尾叶随着他有一下没一下的乱撞而稀稀落落的散下,李胜心不在落叶而在旭日,他想通过撞树举动活动活动筋骨,舒展舒展精气神儿,想等待着日出东方,奔赴京畿府,状告赵俊源与陶三斗一行等人。时间充裕,他也趁此时机想想如何将口述的状子说的逼真投入,让京畿府的刺史大人心服口服,一举将凌宵苑里除了李胜一家三口人之外的所有人统统擒获。

  约摸好了时间,草拟好了口状,李胜吹着没有调子的口哨,一路朝京畿府乐颠颠奔去。

  李胜原以为,起个大早定会是击鼓申诉的第一人,哪成想,当他来到府衙前,一群衣冠不整、抹眉勾眼、怒气满目的妇人正跪在大堂之上,咿咿呀呀的哭哭啼啼,刺史大人还未行使升堂号令,两侧的衙役们各个冷目峻眉,双手提着水火棍,静候着刺史大人随时发令示警。

  只见刺史大人端坐在衙堂正案前,犀利的眼神中含带几分思忖与犹疑。京畿府衙外的李胜见状,顾不得大堂之上的焦灼态势,顺手抓起鼓锤击鼓三声,震耳的鼓声顿时止杀了群妇的哀声,她们纷纷转头,惊讶的目光全部定格在李胜一个人的身上,刺史大人放眼望去,一字眉紧皱,抓起惊堂木朝着案几重重拍了下去,随后一声喝令脱口而就。

  “左右衙役,即刻升堂,将击鼓者一并带上朝堂。”

  李胜眼神还在游离不定,便被两个衙役左架右搀的拽了进来,“扑通”一声与为首的两个妇人并排跪在大堂之上。

  “你姓氏名谁,状告何人,速速讲来。”

  刺史直接把话锋指向了李胜,李胜第一次与官府打交道,方才被烈烈歪歪拽进朝堂时,腿脚就已经不听了使唤,多亏跪着说话,若不然,他也只能瞻顾着哆嗦的双腿而没有了说话的气力。他尽量回想着早间撞树时琢磨出来的状子,吞吞吐吐的说道。

  “刺史大……人,小人李胜,状告堂弟赵俊源私藏叛逆,聚众谋……谋反。”

  “聚众谋反,你堂弟居于何处?”

  “凌宵苑,不……不,现在叫凌宵苑,此前叫清源雅居。”

  刺史闻声,将目光直转向旁边为首的妇人,既而冷笑一声。

  “哼哼!看来你们所告之人系同一伙人,你们这些小民无凭无据,便将欺淫霸女、谋反叛逆的罪名妄加于身,你们的胆量可见一斑,看来这凌宵苑所居众人与你们背后的主子之间有着铭心的血海深仇,堂下小民,难道你们不清楚刘宋律已写明,诬告他人,责受重罪,诛连三门,你们不怕吗?”

  在李胜之前聚拢在朝堂上面的妇人们乃是周鹤天的侄子周冠旺欺辱过的女子,正应了周府管事黎允的话,这些妇人见识寡薄,只贪图些眼前富贵,周鹤天按照黎允的计谋,先期给了这些妇人一些银两,并承诺事成之后再行打赏,见利忘本、不辨是非的妇人们大多应允了周鹤天的要求,而且将诬陷陶三斗的戏表演的入目三分、娓娓逼真。她们一口咬定当初在赵俊源府上被主人多次凌辱、强行霸占,申诉之时伴着抽噎哭泣的仪态,将陶三斗等人顿时贯上了昭昭难睹的恶名。

  而李胜状告的理由更加狠毒,居然一下子将凌宵苑一竿人等直接送进了去往鬼门关的路。案情重大,秉公办案、明眼度事的刺史大人关秉常断然不会听信一念之词,当然,以关秉常的脾气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放过一个坏人。

  这个京畿刺史关秉常与周鹤天的仕途背景不同,周鹤天世代官宦,一路沿袭,而关秉常则出身寒门,公元445年得到宋文帝刘义隆赏识,遂将其招进宫中,恰巧被安插在门下省散骑常侍周鹤天的手下负责文书抄录,而关秉常聪明好学,悟性极深,利用与宋文帝单独接触的机会,多次就刘宋治国、治军、惠民等国家大事像宋文帝谏言,久而久之,关秉常于公元449年被任命为建康城京畿府刺史,时年三十有二,官至正四品,职位略低于周鹤天,不过关秉常注重的是为官者自秉公清廉,平一案,了一愿,常常明里三分陪笑,暗里七分斟酌。如今,已近知天命年纪的他,显得更加老练持重,虽与心怀鬼胎的周鹤天志不同道不和,但平日里,他对周鹤天表面上尊敬有佳,怒不外露,从未捅破积怨成疾的一层窗户纸。

  听了关秉常的冷语相待,以李胜为首的原告们显然为了身后的利益,丝毫没有打退堂鼓的表露,一个长相媚外刁钻的妇人猛然带头哭喊道。

  “刺史大人,替我们作主啊,一定要将这些恶人绳之以法,才得以顺了民心,替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女人正了身呐。”

  李胜借机连忙磕了三个响头,急声高喊。

  “大人明察,大人明察,替小民作主啊。”

  关秉常沉思了片刻,随即将眼神投向告状的人群,说了一句。

  “我且问你们,那罪魁祸首叫什么名字?”

  一句话顿时令朝堂之内鸦雀无声,当初周鹤天施计之时,并不知道陶三斗的真名,而李胜当时光顾着气愤的辱骂着陶三斗,俊源的介绍也因此戛然而止。正当大家哑口无言之际,忽从府门外传来爽朗的一声大笑,笑声息止,话音急至。

  “哈哈……关刺史,那为首贼人的贱名乃是陶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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