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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始料未及


  魏延苦笑道:“你们也知道鲁莽,但那又有什么办法;义阳每一个兵我都很重视,可现在有人要出城白白送死,我过意不去,所以只能奉陪到底;马乃身外之物,人在将来还有得再骑,要是连人都不在了要马做什么。”

  五百骑军纷纷落下男儿泪,那战马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之重,仅次于魏延,甚至比相好的、家人还要更重;如今,却要亲手将它们处死,众人实在于心不忍;但战马始终是战马,如果要将魏延的性命搭进去,兵士们沉默了。

  魏延想了一个折中之法,让那些不愿往西城突围的预备役军人,分别将军马领回去;只要将马鞍和马镫去掉,军马便立即便成普通民马,如此一来,五百骑军也就不再提出城死战之事,只是各自将马鞍马镫卸下准备随军出城。

  剩余的几千预备役兵,自愿承担在城门假装继续守城的任务,以此作为他们对义阳军最后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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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北两城同时亮起火把,曹孙两军还以为魏延准备进行突围,纷纷击鼓示警准备迎战;可整整过去小半个时辰后,硬是没其它动静,吕蒙开始设想会不会是义阳城内出了什么纰漏,但出于安全考虑,他并没有发动攻势。

  此次孙权军出兵配合曹军征讨荆州,完全是基于一时气愤,孙尚香之死是一条导火线,郭嘉替曹操发来的书信是源头;孙权何尝不知道,曹操一旦灭了刘备,下一个目标必定是自己;所以别看信中写得如何不计前嫌,之后随时都有翻脸不认账的可能,赤壁之战那死在江中的几十万曹军,早已注定孙曹不可能真正联合;步骘、陆逊攻桂阳,目的是为了庞统而不是配合曹操的整体计划,同时向义阳发兵的吕蒙并不攻城,却只是持观望态度,其原因就在于此。

  于是,魏延带领着近一万五千人以平生最快速度,撤入西城外的众多山脉之中;虽然山脉路段复杂,而且沿途时常有野兽出没,但一万五千人之中,有近乎九成都是义阳本地人,猎户及熟悉地形的人多得数不胜数;何况野兽们见到如此庞大的人族队伍入山,只会自动避开,仅有那么几只不知死活的野狗、野猪突然闯出,被当场格杀;当然野兽的尸体会被同时带走,以充当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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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阳城池上的异样举动终于引起程昱的怀疑,“妙才,他们会不会在虚张声势,要不,派一队兵马过去看看。”

  这个提议自是得到夏侯渊的支持,命令几名裨将各带一千人队前往城边探个究竟;那些留下来的预备役兵们,仅仅是在城上点燃几个火把,放置几个稻草人便各自四散,所以如今义阳城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力量,城池之上除去稻草人之外再无他物。

  曹军逼近义阳城仅五十步时,城上的景象几乎可以一览无遗,但出于谨慎,兵士们还是竖起铁盾缓步向前;四十步,三十步,二十步,直到抵达城下,也没遭受任何攻击;于是攀爬绳索被抛至到了城上,成百先头部队快速攀上城墙,曾经让曹军吃尽苦头的义阳北城门终于被打开,数千曹军纷纷涌进城内。

  义阳城就这么破了,夏侯渊简直有点不敢相信,曹仁更是目瞪口呆,那强人魏文长居然弃城而去,这当真让人大失所望;曹仁喃喃道:“原以为还能和他多较量几番,想不到居然逃了。”夏侯渊听后顿时为之气节,这个曹子孝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好勇斗狠那个习性,都已经年过不惑,还当自己是十年之前那个当值壮年的神勇之将么。

  程昱手抚青须道:“魏延定是想躲进山中,企图与襄阳会合,虽说跋山涉水可能要花费一点时间,但最多不过一到两天;还是尽快回援徐公明,义阳城留下万余兵士进行看守,以防被他杀个回马枪。”

  夏侯渊连连点头道:“尤其是要提防吕蒙,这小子今日迟迟不发动攻势,要不然,魏延岂能撑这么久;贾诩说得对,孙权根本就是头小狐狸,还是防着他一手为妙。”

  程昱并非没有想到夏侯渊所想,只是他向来行事低调,过于出风头那可是为谋者之大忌;“妙才说得对,不如,就让夏侯志在此守城,子孝将军与我们一齐开往襄阳;有井阑配合霹雷车作战,相信襄阳城很快便能攻破,到时就算刘备再有天大的本事,荆州也再无雄城可以据守,那七郡还不是唾手可得。”

  夏侯渊已经习惯程昱的那种夸大说辞,只是随口点头称是,曹仁却是连声大笑表示赞同;他们似乎都已忘记,这义阳小城便使得近万曹军兵士命丧于此,襄阳城前已是连败两阵;虽然刘备军已丢失两城,损兵过几万,曹军依旧留有八万之众,南下攻荆襄,却并不如程昱所想得那么乐观。

  吕蒙见城上已更换军旗,当即下令即刻拔营起灶,回兵江夏;义阳城破,曹军的下一个目标便是襄阳,待曹刘两家杀得天昏地暗之刻,那便是东吴军做收渔利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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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延等一万多人,此时已经翻过几座矮山,虽说夜间攀爬对于熟知地形的义阳军来说算不得什么;但为了安全起见,同时也为了恢复精力,魏延还是决定生火就地驻扎;自义阳到襄阳,走官路大概只需六七个时辰,但山路却至少需要十个时辰,这还是假定在没有任何干扰和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如果遭受暴雨,则这个时间便要延长一到两倍。

  此时已近寅时,天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几座山峰上却是百步便有一处火光,自远处看来,其景颇为亮丽;由于山峰之中,遍地都是树木花草,所以众人均是格外小心,以防引起火灾导致自陷困境;出城时,兵士们除去随身武器外,便只带了一些米粮,就地取食、埋锅造饭自是不可避免;可队伍方圆两里之外,别说一只野兽,就连飞鸟也没有半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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