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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山楂糕


  郝连生正经按规矩向刘二与王大富报丧,刘二与王大富面面相觑,刘二只得咬着牙俯身搀扶起郝连生,劝解道:“连生,起来吧,甭哭了。你父亲故去了,你也要节哀顺便才好,你家里今日举丧,咱到时定然前去吊唁。”

  郝连生摸了一把鼻涕眼泪,止住了悲声给刘二解释,“刘二叔,咱家里里外外忙得很,昨天咱才派人往下河村、西河村报丧,咱一时失礼了,还请刘二叔不要计较。”

  刘二一听就知道他在撒谎,咱一千多人遮挡了大路往赵庄走,沿路就没碰见过往家去的行人,郝连生说派人白天去报丧指定是撒谎。不过他这么说了,肯定是昨天下午刘二等人到了大尧镇,赵庄里面没准备好,只能将就着按大面上走,郝家估计连夜派人去下河村、西河村通丧。郝家今天举丧,刘二这一千多人看着,估计王大有下午能赶上祭灵,张铁牛的老婆郝益生的闺女郝月薰能不能赶上趟就不知道了。

  不过刘二想是这么想,他不能当面直接揭破人家的画皮,刘二不动声色的回答,“哦,你派了人去家里说话就好,咱们两家十分亲厚,大事上不来往可不大合理。”

  郝连生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刘二也就不再追究此事,他还冲王大富使了个眼神,要王大富不要发火。

  甭看王大富方才一副气冲冲的样子,他可不能当真教训郝连生,他又不是郝家的娘舅叔伯之类的至亲,人家正经上门报丧,他也只得按规矩来。

  报丧不是叙谈墨迹的时候,王大富等刘二搀扶起郝连生,他开口说道:“英士,你家里今日大事忙得很,咱就不能多留你们了,你们尽快归家操办,咱午前去家里吊唁。”

  郝英士拱手行礼,“咱家里确实忙得很,咱这就得回去了。铁牛姑爷正在家里守灵,陈先生过会儿要回来。”

  王大富哦了一声答应着,迈步送俩人出村回去。通丧礼就这么一回事儿,孝子磕头禀明丧情梗概及起灵日期就得回去,披麻带孝的可不兴上门唠嗑说话。

  等郝英士与郝连生走处了老远,刘二与王大富迈步往客栈走,刘二问道:“大富,他俩来通丧了,咱就午前去这一趟吧,不用再去瞻仰故人了吧?”

  王大富一愣,苦笑了一声,“刘二,你就是去瞻仰故人你也瞅不着了,这事儿当真的话,郝益生这会儿早就躺进棺材了。他们今儿个设灵举丧,咱午前去吊唁一次就成了。”

  “哦,”刘二点了点头,他还有疑问,“咱咋去,别他们午间开席,咱还得提防那茬子事儿?”

  王大富奇怪了,反问道:“刘二,你家里白事还开席啊?咱家这块儿没开席那说法,大伙儿去窜忙送行不过吃碗烩菜,白事不开席的。”

  刘二愕然,他好悬露了马脚出来,他可不能瞎胡扯,日后大伙儿万一真成事了打回了河内,风俗习惯可不会说谎,到时候他刘二可就抓瞎了。

  刘二抓了抓脑袋,似是而非的说:“咱家好像也不开席,好像听说有办法的人家开席吧,咱是听说,听说,咱在家没见白事有人开过席。”

  王大富点了点头,道:“你听说的也都是云话,哪里有白事开席庆贺的道理,不敬先人那还是为人之道吗?”

  至少在明代,汉人白事举哀不开席不奏乐。等到汉人第二次亡了国,有勇力的汉人大都战死,剩下一帮懦弱软骨头忍辱偷生,夷人喜欢吹打,白事也吹打热闹,做了亡国奴的汉人就学会了这习俗,汉人举哀时也在灵前吹吹打打搞热闹。刘二就是亡国奴的后代,他当然会把错误的风俗当成历史的事实,他能在王大富面前圆了谎也算不赖。

  必须要指明的是,汉人做过亡国奴不丢人,只要汉人一心一意准备当家作主灭夷复国就成。但是汉人倘若亡国奴做习惯了,非要将夷人的习俗当作自家祖宗的规矩,还要将夷人奉做比父母还敬爱的大爷,汉人还是不要做汉人了。悲观的来讲,汉人灭亡之日不远了。

  虽然现实中的汉人快要灭绝了,但是这样悲观的事情并不能阻止刘二做梦,夷人制定的法律能强迫汉人供养夷人大爷,但是法律不能强迫汉人不做梦消灭夷人。

  刘二随机应变度过了常识危机,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说道:“大富,咱还是甭回客栈了,今儿个赵庄发丧,咱指定不能去做了买卖,咱还是去军营里好,咱安排安排操练。”

  “成啊,”王大富说道,“咱准备的放偷袭战术也没啥用了,今天早晨他们估计也没跑操,他们要是一天啥都不干,可能把他们美气坏喽。”

  士兵不能嫌着,他们一嫌下来不是觉得生活太美气,而是他们非要闹出事儿不可。军队是暴力机器,士兵必须被操练到没瞎胡想的功夫都没才行。

  刘二与王大富在军营吃罢早饭,俩人安排了司马操练方阵,正巧陈红卫也赶回了军营。

  刘二正有一肚子疑问,他拉了王大富与陈红卫又回客栈说话。三人在客厅落座,刘二给陈红卫倒了茶水,迫不及待的问道:“陈先生,郝益生到底死没死?”

  别看刘二昨天言之凿凿地十分确定郝益生必然死亡,那个结论不过是刘二的推论,具体实际情况如何,刘二也不能十分确定,所以他很紧急地要从陈红卫这里询问推论的验证结果。

  陈红卫到底是在师爷这个领导岗位上呆过,他不紧不慢慢条斯理地品了口茶水,轻开檀口:“郝益生到底死没死咱不知道,不过他家人都说他死了。”

  刘二双眼冒火地盯着陈红卫那发红的嘴唇,“陈先生,你嘴唇咋这么红呢?”

  “哦,”陈红卫摸了一把嘴唇,嘿嘿一笑,“他家供品整得有点多,咱早晨捞了块山楂糕吃,可甜啦。”

  陈红卫这话勾起了王大富的食欲,大富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嘴唇,问道:“陈先生,他家还有山楂糕?山楂糕是好东西,可舔了。陈先生,你给咱说说,他家的山楂糕是啥样的,红不红?”

  刘二气坏了,砰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恶狠狠地发火,“大富,不就块糕吗,瞅你那馋样,陈红卫说了山楂糕啥模样,那就能当你吃了块山楂糕啊?”

  王大富吧唧吧唧嘴,“刘二,这你就不懂了,说说也能当饥,望梅止渴你懂不懂,咱吃不上山楂糕,咱想着吃山楂糕还不行吗?”

  刘二真的气坏了,他阴沉着脸不再搭理王大富,转头问道:“陈先生,他家人咋说的,郝益生到底咋死的?还有,郝家今天发丧,他家的姑表亲都通知了没?”

  这下子换陈红卫为难了,他思索了半晌组织了语言,最后话里还带着不确定,“刘二,这个咱咋也搞不清楚,他家人就是说典吏下毒药死了郝益生。至于说典吏为啥要害郝益生,家人都说两家人关系本来挺好的,也不知道为啥典吏就黑心害人了。按照他家牛医生的说法,典吏是患了急性短暂性突发性不可知性精神障碍。”

  “啥?”王大富的注意力给这一大串名词勾引了过来,“啥叫急性短暂性突发性不可知性精神障碍,这是啥病?”

  陈红卫面露为难之色,两手一摊,道:“这个病到底是啥咱也弄不明白,具体来说就是典吏当时突然鬼上身,突然得了神经病,他是个疯子,那么他毒死郝益生这事儿就不难理解了,疯子杀人不需要理由。”

  王大富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嘴,张口结舌地问:“这病是你想明白的吗陈先生,你可真是天才?”

  陈红卫摆了摆手,“咱也就粗通医理,这么高深的病症咱可闹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是郝凯申跟我说的,郝凯申说这病症是郝益生的专门保健医生牛大夫经过多方勘察查阅医典得出的诊断结果。这个典吏虽然是突发神经病杀了人,但是神经病也是人,神经病杀人也要偿命,郝凯申前天把那个典吏剁碎喂狗了。”

  刘二给陈红卫的言论惊得目瞪口呆,郝益生死没死,郝益生到底咋死的,刘二设想了一千种原因,可是这些原因都离真相相差十万八千里。真相只有一个,疯子激情杀人,疯子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老半天刘二才回过来神,忍不住赞叹,“现实比传说更加离奇,谁说前人不如后人坏,牛医生可为后世同行的典范,或许后世人就是瞅了牛大夫的奇论才依葫芦画瓢鼓捣了这个急性短暂性突发性不可知性精神障碍的病症出来?”

  刘二到底不是傻子,这么一长串名词显然是蒙不过他这个平均智商的正常人的,刘二眨巴眨巴眼睛问道:“陈红卫,这病是乱诌的,特酿的三岁小孩儿都骗不了。你说,牛医生你见了没,你当面跟他说过话没?”

  陈红卫摇了摇头,“没,牛大夫咱见不着了。刘二,咱当时听郝凯申说了这病症出来,咱也是一百个不信,咱当时就要见牛大夫。不过郝凯申说,牛大夫昨日,哦,不是,今天算应该是前日,牛大夫突然有些思念家乡,一人一驴出门远游去了。”

  刘二悻悻地点了点头,“哼,咱就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根脚,谁也捏不住把柄啊。”

  “唉,”刘二叹了一口气出来,“郝益生到底是个刚强的好汉,不曾想他到了竟然落了这个下场。不用说,今天郝家发丧,郝连生的娘舅估计也难来。”

  “聪明,刘二,你还真猜对了,”陈红卫夸了刘二一句,“郝连生的娘舅是清涧县的富户,不过郝连生的母亲早亡,清涧县那边家境又破败的很,两家人这些年很少来往。如今郝家三日举丧,清涧县那边根本就没通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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