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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流产的报告


  愚昧保守,安于现状,轻易不愿改变现有的生活状态,这话常用来描述农民的保守。但是保守或者说遵从生活的惯性乃是人类的天性,官僚集团的保守自不必说,工人集团的保守性仅从底特律工业带衰败时工人软弱无能的表现就可见一斑,老艾克特都扛了棺材去,工人集团连个吓人的炮仗都放不出来,何谈先进性?

  人民是保守的,但是当生存的成本高于革命的成本时,人民会义无返顾地选择起义,饥亦死盗亦死,何如举大义而死?

  我们必须清楚的认识到当前的局面,明廷腐败不堪,农民饥贫欲死,投入到改天换地的起义大潮中是广大人民群众的自主选择。

  我们不能改变人民的选择,我们也不能改变人民的思想,我们只能了解人民的所思所想,我们只能满足人民的所欲所求,我们只有充分地引导发动并依靠广大人民群众的力量,我们的起事活动才有可能取得成功。

  当前人民的诉求就是“等贫贱均富贵”,人民要求不再受饥饿贫苦折磨,人民要求不再受文人地主的欺压,人民要求拥有不受他人侵占真正属于自己的土地。

  我们的“黄帝十诫”迎合了人民的思想,所以十诫才能为人民所接受,所有我们如今才能积蓄初步的起义力量并最终依靠人民群众的力量推翻朱明伪朝,消灭程朱伪学——假如我们始终能够代表大多数人民的根本利益。

  谁是大多数人民,在当前的社会形势下,农民就是大多数的人民。

  华盛顿的新文化运动彻底失败是众所周知的,他依靠工人集团对抗官僚集团,最终工人集团彻底失败,工人集团彻底丧失了高高在上的社会地位。

  如果将华盛顿的失败归咎于他不能最大程度地发动人民显然是不完全正确的,但是他没有满足最大的人民群体——广大农民的利益诉求是他失败的主要原因是毋庸置疑的。

  朱元璋曾经实践过以文人制衡文人的举措以实现他消除腐败的政治构想,显而易见结果是完全失败。七品监察御史非但不能完成朱元璋交与他们监督官僚集团的重任,监察御史反而勒索起巡抚来贪污,其腐败程度更甚于原有的官僚。文人集团在欺压人民对抗皇权上有天然的一致性,朱元璋以贼防贼交足了学费,直到他组建军户平民组成的锦衣卫才真正做到对官僚集团的有效监督。

  阿美利加全面工业化时期,上层集团压榨农民培育工人集团,城乡差距的鸿沟不断扩大,多数勤恳劳动二十年的农民依然无法看到富裕的希望,穷苦出身的工人集团却依仗崇高的社会地位与相当优厚的社会资源完成了工人集团的阶级固化。一度高达十万美元的农转非手续费就是阿美利加这一怪异社会现象的明证。

  华盛顿时期的工人集团已经不能称为底层劳动人民,他们也不能代表最广大的人民群众,工人阶级类似明代的士子阶层,工人集团与官僚集团都是食利阶层,他们都疯狂压榨最广大的农民群众。华盛顿依靠工人整治官僚,新文化运动的本质就是统治阶层的内斗,华盛顿养贼防贼的举措不过与朱元璋以文制文如出一辙,统治阶级任何一方争斗胜利都不可能给广大农民以减轻税赋快速致富的希望,广大农民自然要作壁上观,两不相帮。

  前人的失败足以给我们新的起义者警示,当前明末社会最广大的人民群众就是农民,我们有志于改天换地的起义者就要坚定不移的依靠农民,想农民之所想,急农民之所急,以实际行动满足广大农民的利益诉求。只有这样,我们的起义活动才有可能取得完全胜利。

  农民当前的利益诉求是什么呢,他们要求有满足自身生活所需的土地,我们就要组织人民起义,推翻朱明伪朝,分田到户,并组织农民整修水利,以保证农田旱涝保收。

  农民的进一步利益诉求呢,他们要求免受官吏欺压,我们就应当消灭程朱伪学,整顿吏治,效仿朱元璋的故智,以人民来监督官僚。

  农民还要求什么呢,他们要求免受夷人的抢掠,我们就应该整顿武备,将夷人尽数消灭。

  农民的更进一步要求呢,他们要求子孙皆有土地,不受贫苦,我们就应当建造火炮海船,依靠人民消灭一切夷人,将天下所有土地分与汉人耕种。

  农民最终要求丰富自己的物质生活,繁荣自己的精神生活,我们就应当依靠农民的力量完成初步工业化,提高生产效率,增加社会产出。

  工业化是满足人民提高生活水平要求的手段而不能是上层阶级巩固自身的目的,谁背离这个要求,谁背离了群众路线,谁侵害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谁的政策就必然无法延续,谁的江山就必然变色。

  朋友们,弟兄们,我们今天因为生活所迫而发动起义,我们要想起义取得成功,我们要想改变天下汉人受苦受难的现状,我们就必须坚定不移地依靠最广大的人民群众。只要我们坚持群众路线,只要我们始终能满足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诉求,那么我们的起义终将获得成功,我们的汉人平等的伟大事业也将永世固存!

  刘二的文笔确实不行,他乘着酒兴,想要做一篇下河村起事集团第一次整军会议的会议报告出来,墨迹了半晌只墨迹了这几个字来。

  “写的都是个狗屁呀这是!”刘二将歪七扭八的文字从头到尾又扫了一遍,最后还是狠下心来,将布满心血的草纸撕了个粉碎。

  “刘二,你干啥呢,点着灯大半夜不睡,你不睡人家还要睡呢。赶紧的,熄灯上床。”大厅书桌上的油灯晃了半晌,终于是将里间的高兰英惊醒了。

  “哎,来啦。”刘二弯腰收拾桌子,起身吹灭油灯,摸黑往里间走去。黑暗中他忍不住一声叹息,“唉,大半夜算是又白忙活啦!”

  到底是在村里住了许久,早睡的习惯刘二未必有,早起的习惯刘二却早已养成了。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刘二担水洗漱以后,他与王大富就跑到了王大有家,商量下河村与赵庄合伙做买卖的事。

  王大有蹲在门口抽着旱烟,听完前后缘由,他还要与刘二确认一番,“刘二,合伙做买卖这事,是郝益生先跟你说的,不是你找郝益生说的?”

  刘二一脸严肃,由于睡眠不足的缘故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大有,真不是我找郝益生说的。那天舅父提醒咱,郝益生病了按理咱家应当去探望,我确实是探病去的,我还带了咱村俩人挑了礼盒去。你不信,我叫他们来说话。”

  王大有一把拉住了起身要走的刘二,安慰道:“兄弟,我不过是问问,瞅你咋气成恁样?我的意思是,买卖是郝益生寻咱来做的,这买卖可做。咱家该操练人马还操练人马,今天我去趟赵庄,给郝益生个准信,你不是说等我回来还要商量的吗?”

  刘二也蹲下来抽了旱烟,“大有哥,我没生气,我生哪门子气呐,我这是夜个没睡好,脸色不好看。”

  大有还是唠叨:“兄弟,你还没生气,没说句话就火烧火燎的?咱兄弟不计较,你日后得注意了,跟旁人说话要和声和气的。”

  刘二点头,自家人说话他听得进去,“大有,你说的对,我记下了,以后注意。”

  俩人唠唠叨叨扯得王大富好悬没忍住,听这事算是了了,王大富插话:“大有,张满仓叔父可还搁家呆着呢,王老实、党新民他们也没动地方。我跟刘二前几天商量了,咱离不了打粮,家里也不是好地方,咱也离不了往北走。他们搁家的人拢共有千把人,这些人不经操练是不能行军的。我俩的意思是,你尽快抽空各村都去一躺,让他们都搬过来。那家里好住也住不了几天了,眼瞅咱就得跑了,操练的事不能耽搁。”

  王大有嗯了一声点头答应,他忽然又笑了,问道:“刘二,那杨喜儿咋回事儿,她咋跑花万庆屋里去了?”

  刘二将前情过往给王大有解释一遍。王大有点了点头:“杨老叔也是个精细人,他把喜儿给了万庆,万庆正派人物,不能亏了杨喜儿。去杨家洼做买卖的肯定不是赵庄,我估计也是王二他们。听说王二他们抢了几座县城了都,他那黄龙县里夷人恁多,也是穷得不像样子。”

  王大富的心思却还在那千余未曾操练的人手身上,他攀了大有的胳膊,再次提醒王大有:“大有,西河村、文化村你得先去。咱家的粮食不多了,买卖是眼瞅就得做,澄城的买卖不做咱县里的也能做。如今操练人马是要紧,你先去拉人,赵庄那事让舅父去也成。”

  “有恁要紧?”王大有很诧异,不过这俩人不会拿这事扯闲篇,他点头答应,“吃罢早饭我就出门,至多两日咱就转个遍。赵庄还是我去,等这事了了再去。”

  刘二给王大有解释,“如今南山村十曲一千人了,村外也近两千人,这几日人越来越多,粮食眼瞅就见底了。”

  仨人又说了会儿话,喝了碗清澈见底的稀粥充早饭,王大有出门游说,刘二与王大富拉了胡宗北三人去南山村操练人马。

  五月底的暑气很盛,早起的日头就火辣辣地晒人。五人除了胡宗北衣衫整齐外,刘二他们四个都扯了领口透凉。

  刘二瞅着孙宗昌满头汗,打趣道:“读书人,别你是个银样蜡枪头吧,瞅你那虚汗。”

  孙宗昌抹了一把汗,辩解道:“刘二,你瞎说,咱壮得能揍死老虎。嗯,那说书先生说的武二郎,其实就是他见了咱的模样才学了说辞。”

  胡宗北汗不多,他乐呵呵地说道:“刘二,宗昌就那样,害热不害冷的。大冬天他一件单衣也活蹦乱跳的,夏天他就跟病猫似的。”

  张殿英也说话:“刘二,今天陕西确实比往年热得多,咱往年不害热的,今年一入了夏,也差点儿遭不住。”

  旁边王大富点头,“今年确实热得很,大热天,干旱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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