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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关禁闭是软暴力


  刘二与王大富展望着痛苦的将来,说话之间,时候已然到了半下午。王大富再也坐不住了,他拍着腚站了起来,冲刘二一甩头,“走,放水去。你还坐得住哇?”

  刘二喝了半天水,也早有放水的意思,当下随了王大富出门,“同去同去。等下去看看他们诉苦得咋样了,别瞎胡搞个场面糊弄咱。”

  王大富站在开春刚修的茅草房下痛快地叫唤着:“舒服,无事一身轻。刘二,你放心吧,如今谁糊弄谁去,咱脑袋别裤腰带上求生活,谁糊弄了自个儿,谁就得丢了吃饭的家伙。”

  俩人了事以后,往操场上走,刘二瞅着白花花的日头,笑着与王大富打着商量:“大富哥,咱村里村外都是人,老人女人也得操练操练。你得匀些人出来,拣面善会说话的给咱,咱领了他们去操练。一定要面善的老实人,太丑的吓坏了人,不行,太俊的招惹是非,也不行。大富哥满是英雄相,咋一看猛张飞似的,你就不行,你要去操练女人,那婆姨们能让你给吓哭喽。”

  王大富很受用,摸着下巴上一圈浓密的络腮胡,美得不能行,“咱的确是英雄相,那英雄能是一般人吗?你嫂子常说我能做大将军,一根胡子一头兵,千军万马不在话下。”王大富说着又瞅了瞅刘二,撇了撇嘴,“刘二,你也不能去操练女人,你太俊了,你啥时候长恁漂亮的胡子?”

  刘二整天拿生姜擦下巴,就没间断过,加之他生活和谐,如今他颔下三缕二指长的短髯,瞅起来也像模像样。

  刘二紧抓重点不放,“大富哥,那人手你给咱匀出来啊,不多,先来五十个吧。”

  王大富有些肉疼,“来咱操场的都是年轻汉子,哪个都是干仗的好手,让他们去说话,咱还真舍不得。要不,咱挑一挑,让个最矮的,身量最轻的去,说话嘛,你教一教就是了。”

  两人说话间,瞄见高大山统领的那一曲义兵聚会处,一众人正在开展诉苦运动,离老远就能听到汉子们嗷嗷地叫唤。刘二一笑,“嘿,大山哥还真本事,这就闹起来啦。”

  王大富却皱了皱眉头,“不对劲,大山这曲里大都是外来人,一向野得很。”

  俩人走进了,果然听见一个汉子正在诉苦:“……妹子舍不得咱啊,送咱走得时候唱了枝曲子,‘大雁雁回来又开了春,妹妹我心里想起个人……’”

  汉子拿腔作态,唱起个没完,假声听起来还像那么一回事儿,引起众人一番叫好,“好!唱得好!甭说苦日子了,唱曲吧!”

  叫好声中夹杂着高大山的训斥:“说啥呢你,让你说说受得苦,谁欺负你了,你唱啥酸曲呢你?”

  说话间刘二与王大富已经走到了人群边上,那汉子兀自犟嘴:“这曲得唱出来嘛,地主害得咱离家做长工,隔壁村的妹妹就是舍不得咱嘛。咱到了还是没寻了她……”

  王大富听到此处怒不可遏,随手拔了旁边的旗杆抄在手中,分开人群大吼一声,“好舌利齿,谤军当斩!左右,摁住他别动,老子今天开开恩,只赏他五十军棍拉倒!”

  几个队长一见来人是王大富,连忙起身将那汉子放倒在地,摁了个纹丝不动,一人还将那汉子的裤子给扒了,朝王大富拱手敬礼,“将军,打他累着您,不如我来吧。”

  高大山瞅王大富动了真怒,他张口结舌,愣在原地动也不动,话也说不出来。刘二连忙挤了进去,训斥正在地上吃灰的那汉子,“要你诉苦,你却说了酸曲逗人发笑,有命不从,该当军法。念你初犯,领十军棍便罢。”

  诉苦诉苦,严肃的场面自然容不得玩笑,不过是高大山约束不利,众人张狂已久,如今便是揍了这汉子也不济事。王大富也真动了怒,军法却必须要执行。

  刘二伸手问王大富讨要旗杆,“大富,我来行刑。”

  刘二怕王大富盛怒之下真出了死手,十棍子就能揍死人,死人于军心大为不利,是以刘二减刑代劳。

  王大富见刘二发了话,他心里也转了个,大概想明白了,将手中旗杆丢给刘二,“刘二,狠狠地打,得让他长个记性。”

  这曲士兵不怕高大山,却怕王大富,一旁的众人不敢言语,地上领刑的汉子也不能吱声。刘二手下留了五分情面,十棍子下去,汉子一腚血,却也只坏了表皮,没动了筋骨。

  王大富气哼哼地,挥手分派,“你,你扶他回房上药,过会儿还回来。咱继续诉苦。”

  一个相熟的汉子将挨打的汉子架了出去,高大山缓过来了神,指派了一个亲近的汉子开始诉苦。

  接连三个托过去,笼罩在众人头上的王大富带来的威压终于给愤怒悲伤的气氛压了过去,双眼通红,破口大骂,指天立誓,十多个人的诉苦的效果还不赖。集体活动就是容易形成情绪上的共鸣,当然得集体说实话,集体说谎那叫传销。

  一下午的时间根本不够一百多号人诉苦,太阳落山的时候高大山这司马不过进行了二十多人。王大富宣布解散,明日接着来,啥时候诉苦完了啥时候再开始操练。

  吃罢晚饭掌灯的时候,王大富拿了义兵名单出来,与刘二选画操练妇女老人的人手。王大富瞅着全神贯注地刘二,叹了一口气,道:“哎,刘二,先停了手。我看啊,让大山去操练女人吧,那些外来户吃硬不吃软,大山压不住场子。你看看今天的事,那人还敢跟大山犟嘴讲理,咱这是讲理的地方吗?大山也真是的,轻易不打人,你不打他,他不知道怕,净出狗屁事儿。”

  刘二的心眼儿多,他晃了晃脑袋,“大富,不能很打人,你打得多了,他们是怕你,他们也恨你呐。那张飞咋死的,不是给小兵割了脑袋啊。”

  王大富鼻子眼儿里喷了一股烟,问道:“我知道打得多了也不成,问题是他们不听训,这如今操练就不听训,日后要他们上战场去砍人,要他们去送死,他们能去吗?”

  刘二将他的法子托了出来,“大富,我这么想的,你听听看啊,合适的话你就这么办,不合适就当咱没说。”

  “说吧你,你说啥咱都听。”王大富对刘二的信任是没边了。

  “一呢,你不能轻易打人,你是将军,将军整天打人棍子,那能像话吗?你是将军,要立威就砍人,要么就别动手。”

  “二呢,你不能再训小兵了。小兵头上有队长、司马管着呢,日后还有校尉。哪曲的活没干好你就训司马,集合了司马在一起当众训。那司马大小是个官,谁不要脸?你当着所有司马训一通,那司马脸上指定挂不住,他们回去还不得发狠整下边的人呐。大山就是这情况,你是将军,你不好跟他说重话,他按着自个儿的想法整军,这是要耽误事的。”

  “三呢,咱尽量少打棍子,咱关人禁闭。你还记得那林老三不,他在地窖里给关了一白天,他都啥球样了。咱还挖几个地窖,有人不听话就给关进去,一天给他两碗饭一罐水的吊了命,两天他就受不了了。”

  听到着,王大富眼前一亮,“对,地窖关人是好法子。咱处置林老三的时候你不在跟前,那林老三从地窖出来那模样,要多恓惶有多恓惶,抱着咱的腿求死。”

  刘二直翻白眼,“就那么你把他砍了啊?”

  “没”,王大富摆了摆手,“大有说要让人做个饱死鬼,咱请他吃了酒席。咱没说放他,他倒以为咱要放他,高兴得不能行,三碗酒醉倒,最后估计挨刀的疼都没知觉。”

  “哦,”刘二点了点头,“咱的意思说起来也简单,大富你别打小兵,就骂司马,可别骂娘,说他没用就够他受了。咱也别让司马揍小兵揍得太狠,咱主要关地窖,哎,关他几次他们知道了滋味就老实听话了。”

  王大富点头,“行,咱就照你说的办。那大山咋办,要不,你让他去操练婆姨去吧。”

  “那行吧,咱圈了人出来,让大山领人去操练老人婆姨。舅父正好也在管外来人的营地,他们爷俩干活也稳当。”

  高大山啥都好,就是太有想法,两家是亲戚关系,也不是如刘二这般的兄弟,王大富也不好训他,他那曲人的秩序算是整顿不起来了。军队本来就是暴力机构,实行的也是暴力管理,不管是打军棍的硬暴力还是关禁闭的软暴力,反正说理是行不通的。如今下河村外的营地高有银做主,让高大山跟着看看,或许能从他父亲那里学习到一些东西。

  刘二想到此处,不禁感觉一阵阵脑仁疼,他摸了旱烟也抽了起来,与大富打着商量,“我看呐,等大有他们回来,咱还得整一次军,村外的营地也得整一趟。如今人越来越多了,不能想啥是啥,各人的本事喜好不同,咱不能强安了位置给他。”

  王大富点头,“是这么个理,各人材料不同。有人要让他领兵,那不太行,你要让他管帐,那是一把好手。等大有回来,你跟他说说,咱瞅空聚一起说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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