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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请人帮忙不丢人


  刘二他们演练鸳鸯阵对战地主武装,起初阵形还像模像样,后来武师们打急眼了,将打群架的本事拿了出来,本就是花架子的鸳鸯阵也开启了群架模式,两帮人三五成群地结了小阵互相厮打。乡民都想表现表现,好多捞几碗干饭吃,愈战愈勇,好悬打出了血。

  站在阅兵台上的刘二倍受打击,直翻白眼。他本来就是使碎砖头垒大楼的干活,这下好了,碎砖头竟然是马粪做的,稀烂八叉的,大楼只能是个梦啊!刘二他们本存了改进鸳鸯阵的心思,如今乡民连鸳鸯阵都不会,他们因此推导出的鸳鸯阵不合用自然也无法验证。

  好在刘二没有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他感叹得差不离了,很快调整了心态,反倒宽慰起王大有与王大富来,“满打满算,咱春天里不过操练了俩月。乡民是有些武艺底子,不过这阵仗还真没经过,如今能列了长枪阵刀牌阵亦是不错了,鸳鸯阵咱都没弄明白,何况他们?也是咱心急了,时候短了,他们也学不会。”

  王大有也安慰起王大富,“大富,甭心急,咱能不能逃荒还两说呢。即便是咱逃荒了,遇见官军,咱打不过可以跑嘛,吃几场败仗就学会打仗了。”

  王大富性情极其要强,倔得很,刘二说的他听进去了,大有说的他不爱听了,直梗梗脖子,“大有,咱只能说拣软柿子捏,从小了开始慢慢学着打大仗,咱也不能净吃败仗,咱乡里人见识短,败仗吃多了,他们就不敢打了。”

  三人谈话间,操场上鸳鸯阵与武师已然分开了胜负,武师们擎了短刀,近了身还真将赝品鸳鸯阵给全部放翻了。躺地上的鼻青脸肿直哎呦,站着的几个人也衣衫破碎,好不到哪里去。有比斗就有胜负,有胜负就有奖赏,武师们将自己人搀扶了起来,擎了木刀列了横队站在操场洋洋得意,正眼巴巴地瞅着阅兵台上的三人,等着王大富发赏,口食银钱随便,他们绝不会挑挑拣拣的。

  刘二兜里还真揣了钱,他摸出来十两多碎银子递给王大富,“大富哥,胜了就得赏,败了就得罚。这两伙人一胜一负,罚十棍子奖半两银钱正合适。”

  南山村操场还真没预备银钱,只有粮食武器,王大富接了银子过去,气哼哼地说:“还给他们赏钱,一群怂包蛋,不揍他们五十军棍难拉倒。”

  王大有连忙劝阻:“五十棍子太多了,要打坏人的,还是照刘二说的办吧。”

  王大富点了点头,冲台下招了招手,传令兵王光继跑了过来,王大富将银子丢给他,吩咐道:“两拨人一胜一负,胜了赏钱半两,败了吃十棍子。你先发钱后打棍子,实实地打,咱要去看。”

  王光继领了几个人过去传递军令,躺地上的鸳鸯阵也都爬了起来,两拨人接了钱欢呼雷动,对十棍子的责罚显然是没放在心上。

  经过鸡飞狗跳地忙乱,时候已然到了正午,除开领军棍的二十四人,其余人又整了方阵,等王大富发话开饭。

  王大富挥了挥手,其余人排队去吃饭,王大富、刘二、王大有去监视军棍责罚。操场上棍子多的是,春天时候刘二带人去山里伐了好多树木,人多好办事,至少操练用的家什很是齐备。

  二十四条大汉一字排开,都光了腚趴在地上,他们舍不得被褥也舍不得衣裤,纯以肉身受刑。行刑队经过王大富的首肯,抡了棍子就打。棍子敲在地上砰砰作响,显然是没真打,受刑者疼是免不了的,却伤口也不会见,顶多在腚上落几片淤青。军阵操练不成,乃是刘二他们心急了,不赖乡民的事儿,王大富对打假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与他们较真。

  行刑闹剧结束以后,三人又回屋里吃午饭,吃的是小米面馍馍就汤面。打头吃几天好的,下大力时吃顿好的,收尾吃几天好的,不管是集训还是干工程,供应伙食大约都是这个套路。如今人手刚刚召集过来,还没齐整,南山村伙房这几日供应小麦粉面条。彼时小麦产量很低还挑地,陕西也就关中地区、汉中地区的好地有种小麦,小麦价格要比谷子豆类高一截,面粉在陕北是希罕物,可见刘二集团对士兵训练确实是下了血本。

  三人吃罢了饭,抹了抹嘴巴上的油,又喝水漱了口,坐在门口迎着热风继续说事。正午天气炎热,刘二他们是要人当兵,也不能真把人往死了恶意作,他们允许乡民饭后歇一个时辰的午休时间,好躲避正午的暑气。

  刘二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俩人,思路又跳跃到了九霄云外。训练士兵刘二还真不会,他读书多了,只能对彼时阵战有些模糊的认识。刘二对刘秀当年直破中军一战而摧大敌很是向往,又对花万庆讲述的明初朱元璋步兵阵肉搏破敌的风采很是羡慕,他脑海中模糊地认识到军阵对敌在于直破中军,就好比下象棋最伶俐的攻势就是中路强攻。下象棋刘二很在行,当头炮盘头马的套路很熟练,但是军阵如何训练他一窍不通,戚老虎兵书里的旗鼓号令复杂的没了边了。

  刘二想到此节,开口询问:“咱大军对战,莫非真得戚老虎的旗鼓号令不可?不然咱咋传递将令,指挥军阵?”

  王大有与王大富正琢磨鸳鸯阵呢,给刘二的突然提问打了一个愣神。王大有想了想,直皱眉头,“刘二,咱逃荒先跟县城的弓兵衙役、乡里地主的护院庄丁干仗,用不着阵仗吧?咱眼下用不着,在家里也是琢磨不透,日后还得请了高人指点咱们才行。”

  刘二的象棋理论说与众人听过,王大富照着他的思维方式说:“刘二,两军列阵对战,还不就跟下象棋差不多嘛。咱要想指挥军阵作战,大概还得学戚老虎的旗鼓号令,不然咱咋指挥人,总不能凡事都靠亲兵去喊话吧?”

  说到此处,王大富也想透了,“刘二,咱最初便是有阵战,也不过几千人的阵势,顶多十来个方阵,咱使传令兵传令也能行。日后,咱万一真发达了,几万人十几万人打打仗,那咱都坐了江山了都,还怕找不来帮忙整军的军师吗?”

  王大富说着一阵阵激动,不禁乐了出来,“千军万马驰骋疆场,咱想想都觉得威风得紧,咱日后要是能指挥这么大阵仗,咱这辈子算是没白活。”这几人不迷信,但也都讲求个口彩,王大富总是没把“死了也值”说出来。

  王大富说通了关节,刘二也从纠结中绕了出来,连连点头,“大富哥说的在理,咱如今确实不用操心旗鼓的操练,早如今操练长枪阵、刀牌阵、弓箭阵就成了。”他顿了顿,接着说:“这鸳鸯阵咱只看了书,确实搞不明白咋变化的。要说短兵混战,要么咱就用自个儿混战的法子,要么得请了高人来,不然咱真弄不明白。这假鸳鸯阵要是对了敌,咱是害人送命。”

  士兵训练与战场指挥是一门很有技术含量的学问,非得有经验的军将进行手把手的实践教导才能让人掌握这么学问。当然,个别领悟兵书便拉兵马砍人的天才除外。不过一般人读兵书是学不会士兵训练与指挥作战的,不然古今中外不会有无数个军盲瞎指挥导致军灭的事例传世。

  王大有顺着俩人的思路进行了思考,提出了他的疑问:“刘二,大富,旗鼓号令咱如今也有些用的。咱百十人干仗,混作一团时喊一声就能招呼住人。咱要是千多人干仗,万一军阵杀混了,人马混乱的,咱传令兵也跑不过去,喊声也没人能听见,军令传不下去,咱咋办?”

  刘二这会儿透彻得狠,他满不在乎地回答:“大有哥,咱都想得太远了。咋办?不咋办。咱打千人的仗,只打咱能打得过的,能打过自然很少混战;打不过的咱先就不打,咱跑还不成吗?”

  王大有的脸色有些发沉,显然刘二的回答太随意了。刘二却拍了拍大有的肩膀,“大有哥,咱人少,千人的旗鼓还是好训练的。比如红旗往前摆三摆,长枪阵便往前走;往左摆要他往左冲,往右摆要他往右冲,上下动要他结阵自守,如此等等。千人的旗鼓并不复杂,咱还是好练的。”

  这些简单的旗鼓号令刘二他们都没练,实在是时间来不及。刘二他们春天就俩月时间,提升了乡民的体质,教导了集体生活的秩序,教导了方阵的集结,教导了金鼓号令,最后又画蛇添足地操练了几天的鸳鸯阵。当代新兵训练也得仨月时间,刘二他们俩月时间能大致完成基础训练很是不容易了。

  刘二如此掏了方法出来,王大有的脸色方才阴转晴,他反拍拍刘二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兄弟,干仗那是玩命呢,咱如何下死力气操练都不亏,总比战场让人送死来的好。你见识长,咱要你当家,你可不能乱说话,方才那混帐话如此不顶事,咱如何服人?咱不拢了人一起起事,便是死路一条。”

  王大富也附和着王大有,毕竟他们要刘二拿大主意,是因为刘二的见识思维确实比乡民高一大截。但是要说刘二大权掌握打杀由己那是扯淡,如今白水县下河村起事集团顶多可以叫王大有刘二起事集团,刘二只是名义上的领路人,王大有是实质上的主心骨,遇见大事全靠集体智慧。

  王大富思考着旗鼓号令的操练,忽然灵光一闪,念头蹦了出来,与二人说道:“万庆他姐夫不是个千户么,咱请他来帮咱操练人马如何?”

  王大有给王大富的话逗乐了,摇着头哈哈大笑。刘二也摆了摆手,解释道:“大富哥,胡从龙他的日子不好过,属下军户绝了吃喝。军户能硬起来抢粮食活命咱可以认定,但要他们造反,他们怕是难做到。胡从龙毕竟是明廷的官员,要他帮咱们,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咱兵马比他多还比他强,咱裹了吃大户的他才能行。”

  王大富哦了一声,他还不死心,毕竟寻人帮忙不丢人,“胡从龙不行,那个胡宗北呢,不是说他做了马贼嘛,他以前是亲兵家丁,手里指定有两下子,咱寻他来帮忙成不成。”

  王大有眼前一亮,点头赞同:“万庆说,胡宗北弓马了得,身手确实不错,现在安塞县大户高迎祥家里,咱要是置备了大礼让万庆去请他,看在胡从龙的面子上,他可能动一动。”

  高迎祥是第一波起事的反贼,刘二清楚得很,他连连点头,“我听说高迎祥也不是安分守己的老实财主,胡宗北是个念旧的武人,他可能想动一动,就怕高迎祥自个儿也要用人,他不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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