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有求于人

　　“是啊，王奶奶没必要说假话，那沈欢听完这一切，直觉得像天方夜谭，她还是不死心地问：“奶奶，你真觉得有那个……你见过吗？”

　　“没人见过，但是以前听老人说的还少吗？没有真的哪来的假的。眼下这些个东西是越来越少了，人口越来越多，人气越来越旺，到处都是机器、汽车轰隆隆响，那些东西都不见了踪影，藏起来了哩！”王奶奶没有理呆若木鸡的沈欢，又喃喃自语了一句：“俺也是时候该送送她了。”

　　沈欢本来听到末一句头皮都已经乍起来，结果王奶奶又来了一句：“闺女，你能扶俺去那个地方吗？俺腿脚不好使。”

　　沈欢反射弧奇慢地想：扶她去那个地方？哪儿呀？莫非是……神秘事件的发生地！

　　沈欢立即像踩了猫尾巴一样跳起来：不行不行，太恐怖了！现在就算真的没啥事，自己想想也要把自己吓死了。但要是真的有那个啥……沈欢被自己突然冒出的念头吓傻了，她倒真想和王奶奶去见识一下！

　　她天人交战了半晌，王奶奶也不催她，只管闭着眼养神。

　　沈欢一咬牙；“行！奶奶，我扶你去。啥时候呢？”

　　“就今儿个夜里吧！”沈欢差点没吓得尿裤子，夜里去鬼故事频发的地方，存心找虐吗？她甚至怀疑这王奶奶是不是要立马跳起来，两只脚完好无损地对她说：“以上情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概不负责。”然而她还是神道道地闭着眼睛坐在那里，跛腿无力的垂着，沈欢欲哭无泪，咬着牙认了！

　　下午去上工的时候，沈欢金鸡独立的站在老地方，一脸的郁闷，心里时而后悔时而恐惧时而又揣着那么点小期待，这可真是赶鸭子上架！自己平时那点胆都不够给自己用的，这下还得分给别人！

　　她视线随着思绪飘飘忽忽，落在了刚从她身后窜过去的一辆摩托车上，她忽而笑了，心里的难题应刃而解，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看到了陈明允的背影，她不禁脱口而出：“陈明允！”

　　那人忽地转过头来，看到沈欢也是微笑不已，将摩托车和拖拉机并排着骑：“你终于肯主动跟我打招呼了！”

　　“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是朋友嘛！”沈欢觉得自己有够虚伪，在需要人家的时候果断改口，“我晚上想请你帮个小忙！一会儿就好！”

　　“Noproblem！”他打了个响指，姿势潇洒得很：“什么事尽管讲！让我帮一晚上都行！”

　　拖拉机上的人不怀好意地哄笑起来，几个坏小子不停地在挤眉弄眼。

　　“你……”沈欢本来想发火，又想到晚上那场莫名其妙的赴会，气势就矮了半截。“等下工回来和你说吧！你赶紧走，这样并排着骑车不安全。”

　　“恩好，你终于开始关心我了！”陈明允得意洋洋地冲到了前面，口中吹上了一支昂扬欢快的口哨。

　　终于熬到收工了，沈欢惦了惦系在腰间的围兜，明显份量加重，这棉花骨朵越开越多，没多久就要进入盛花期了。

　　她直了直酸痛的腰，看着胡奶奶的两垄棉花已经被吴玉倩接管了，吴玉倩也刚好剥完最后一朵花抬起头来，冲沈欢笑了笑：“你速度还可以。”

　　“哪儿呀，我以前是最慢的，现在将将能干完活。”

　　“慢不一定是坏事，快也不定是好事。”吴玉倩打着机锋般回答。

　　“我听着这话耳熟，好像类似的话听王叔说过。”

　　“恩，你第一年干，不明白里面的奥秘。不过，你以后可能也不会再来了吧。”

　　“剥个花有啥奥秘呢？看样子你很清楚，你以前来过？是他们家亲戚？”

　　“是啊，我以前就在这干过，但不是他们家亲戚。我就是来帮忙的，又不要工钱。”

　　“哦。”沈欢心里暗想，难不成真是钦定的王家大少奶奶，这场戏果然大有看头啊。

　　两个女孩边说边聊，向拖拉机走去，那里已经有个人在远远地朝沈欢招手。这家伙，怎么这么早就等在这里了！太明目张胆了！沈欢微忿，却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还得求着人家呢。

　　吴玉倩冲她摆摆手独自往拖拉机走去，脸色如常，并不像其他工人那样见到这种情形就挤眉弄眼的，再矜持些的也是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意，沈欢不禁对淡定的她另眼相待。

　　“我回去吃过饭再去找你，不用这么早。”沈欢走向陈明允，看着他容光焕发，古铜色的面庞上嵌着两颗黑亮如钻的眼睛。他的眼睛并不特别大，也不是让人一见倾心的五官俊秀得令女人都自惭形秽，却给人一种愈看愈舒服的感觉，沈欢第一次发觉他这么顺眼。

　　“我骑车带你！”陈明允见她盯着自己入了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摩托车后座：“你挤在那个小地方唱独角戏又累又危险。”

　　沈欢掩饰着花痴般的脸红，噗嗤一笑：“偏你还记得这话。我天天都要唱独角戏呢，你也天天来接送我不成？”

　　“当然。只要你肯，我很荣幸呢。”陈明允发动了摩托车，催着她：“赶快上啊！”

　　沈欢磨蹭了几下，看着小雪正冲她做鬼脸，她赶紧跨上车离开了。

　　车速全开，风驰电掣般向前驶去，红日渐消隐，苍茫如远古，这个世界就像开天辟地以来从没有变过一样，朝乾夕替，雨露黄昏，亘古未变。

　　晚夏的风擦着脸颊而过，带走了一下午的焦热和苦累，路两边的绿色海洋像起伏的波浪一般飞速倒退，田野上起了薄薄的雾，朦胧般若少女穿了一层纱裙，呼吸着原野上清爽而自由的风，沈欢的心也要飞起来。

　　沈欢紧紧抓住后面的把手，和陈明允离得尽可能远，饶是这样前面男孩的气息还是袅袅传来，她微闭着眼，被动地感受着他的气息，竟有些沉醉其中。

　　这样的意境，这样的时光，这样的场景，是哪个女孩不心动、不向往、不着迷的呢？人生得意须尽欢，策马奔腾恣意享。沈欢对古代的骑马遛圈很梦往，这摩托车也可堪与马比肩了，再说，男孩子骑摩托车的时候弯腰弓背、聚精会神，气势若豹，奔若惊雷，怎一个帅字了得！

　　不几时摩托车在门口划了个半圈，戛然而止，沈欢下得车对陈明允说：“这个事情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一会儿我再详细说给你听。你先回去吃饭吧！”

　　“行，那我一会来找你！”陈明允颇有些期待的神色染上眉晕，沈欢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窃笑，一会看你听完后是什么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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