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我和鬼魂有个约会
沈欢将前因后果向迫不及待前来的陈明允一说，他的脸色果然变了又变。
“你是不是怕了？”沈欢有些小得意的说。
“这事我也听说了几分，可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起码王奶奶是和我这样说的。”
就是说她认识的事□□实就是这个样子的。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时而觉得荒唐，时而觉得不解，时而又觉得瘆人。这事不符合我们的世界观啊。”
“人的世界观也是慢慢建立的，还有很多未知的领域等待人去发现。不知道的不等于不存在，井蛙不可语于海，夏虫不可语于冰，我们不用太过在意，只要对大自然存一颗敬畏之心就可以了。”
“你说的不错，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们不要想那么多，就当做陪着王奶奶给故人做个祭奠了。”
“没错沈欢，我发现你脑筋转得还是蛮快的，怎么对自己的事老是转不过弯来呢？”
“不许提我的事！还是操心晚上别被鬼抓走吧。”
“怕鬼？笑话，鬼怪见了小爷我都得绕着走。”
“你是说你比鬼还可怕？”
“鬼当然怕恶人了！不过，我可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遇到你这样的良善之辈我心里也是柔软阳光的哦。”
“讨厌，你这张嘴最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我们还是核计一下这事怎么办吧。”
“这有什么好核计的，王奶奶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其实真想起来要去的话我心里还是有一点小怕的，维芳身体还弱，小雪太小，谢谢你肯陪我去。”沈欢本来头发麻，看陈明允镇定下来，大有一付豁出去的架势，忍不住调笑，“你是不是想去那里会一会女鬼啊？”
“我连你都招架不住，哪还敢招惹什么女鬼呢，再说那女鬼可是个老太太，穿着白衣白帽，戴着白围巾……”果然，沈欢惊叫一声，就要逃走，被陈明允一把拽进怀里。
“你，呸呸呸，快放开我！”
“沈欢，我才要谢谢你，在无助的时候能想起我。”他注视着沈欢的眼睛，目光中包含万种柔情，沈欢觉得自己实在承受不住也不能承受，只好把头低了下来。
一直到晚上十点钟，众人都睡下了，王奶奶才示意沈欢将准备好的东西提在竹篮里出发，沈欢昏昏欲睡的脑袋立时清醒，赶紧扶着王奶奶走出门去，又轻轻地将门虚掩上。
她们走到小卖部的时候，陈明允早已经等在那里多时，他跑过去说：“奶奶，你腿脚不好，走过去且远着呢，我骑摩托车带你吧。”
“好吧，不过，你远远地就将车停下，可不要扰着她。”闻言沈欢和陈明允对望了一眼，心底发怵。
摩托车开得很慢，沈欢挤在陈明允和王奶奶中间很不自在，本来她是想坐在后面的，又怕王奶奶挤着不舒服，只好装作毫不在意。但是夹在中间做肉夹馍的感觉很不好受，还是正在振荡中的肉夹馍，特别是她不好使劲和陈明允身上贴。
不一会她觉得有个什么东西悉悉率率的跟了上来，有个毛茸茸的触手碰了碰她穿凉鞋祼露的皮肤，闷热的夏夜里只觉一股凉气顺着她的脊梁骨嗖嗖冒上去，她头发根根竖起，恐惧的喊声都压在了嗓子眼里，一把抱住了陈明允的腰。
陈明允正在小心的驾驶着，夜黑路差，他没有心思去想沈欢的身体就挨在他身后，那缕缕的温热和少女的馨香阵阵传来，下午骑车带她的时候她离自己可是有八丈远。蓦地，腰身却被一双细长的手给抱住，一团柔软贴在后心，他一个激灵，差点把车给拐沟里。暗想：哎，你要这样做也不必挑这个时候了，虽然我也很期待呢。
他正想调笑她几句，却觉得她身上传来的颤抖在传递着她的恐惧，赶紧问：“沈欢你怎么了？”
“有、有鬼……”沈欢在他身上获得一丝勇气终于说出了话，“它要捉我的脚！”
“什么？”陈明允难以置信，待看清之后，放声大笑：“你看这是什么鬼呀？”
“我不看，不看不看！”沈欢闻言忙闭上眼睛，而后偷眼睁开一条缝一瞧，顿时恼火起来：“黑子！你这只臭狗！坏狗！吓人狗！什么时候跟来的，吓死我了！”黑子咧嘴一笑，也不理她，继续默默地跟着。
沈欢嘴里继续碎碎念着，仿佛这样才能消除她的恐惧和尴尬，好一会儿才觉出自己的手放得不是地方，起紧若无其事地松开了，让陈明允暗呼可惜。
“黑狗是最有灵性的，能看到人平时看不见的很多东西。”王奶奶开口了。没想到这条不起眼的黑狗平日里邋遢猥琐的样子，居然还具备这个特殊功能？沈欢惊讶地想，又一想要是它真能看到啥的话，那啥在狗眼里是什么样子呢？可惜黑子不会讲话，也不会画画，要不然就可以画出狗眼中的鬼样子了。
宁静的夜色中林子沉默着，并没有丝毫异常，陈明允征得王奶奶同意后打开手电，三人一狗默默走进去，在王奶奶的指点下走到一处看起来十分平常的地方，那里和其他地方一样覆盖着茵茵绿草，毫无动过的痕迹，其实这就对了！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植物和水土都自我修复了，要是还有人在这里动土才是麻烦事。王奶奶跪在那块地皮前，将黄纸、蜡烛、元宝、香线、白酒、点心一一摆开，沈欢和陈明允又对望了一下，俩人都觉得跪不是，不跪也不是，颇为尴尬，望一眼黑子又忍不住想笑，黑子肃然地蹲在一旁，狗脸上严肃认真，沈欢觉得和他们三个人比起来，黑子才更像是来默哀的主儿。
望向四周，只有空旷的夜，连一丝风都没有，要是非让自己想是不是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窥视着自己，那心里面还是有点打鼓的。
王奶奶将黄纸点着，用一根小树枝挑动着让它好烧地均匀，她口中念念有词，用酒盅倒了三盅酒倒在地上。看着火焰腾空而起，她才缓缓的说：“老妹子，你既然应了我的话，我也和你说几句。”沈欢惊讶极了，哪有什么人应了她的话，难道是那无风而腾起的火焰，她心头一颤，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只听王奶奶继续说：“已经三十年了，你赶紧去转世投胎去吧！别在这受那天不管地不收的罪，来世还有丈夫敬爱儿孙满堂的好日子呢！你临走前我特意来送送你，当年的事我没有能力护着你，今天我给你路费、礼节，你好拿着去打通那阎王小鬼吧！”说完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平地而起的旋风蓦地刮了过来，直到王奶奶跟前指定的那块地打了几个转才消失，安静的黑子也骚动起来，弓着背拉开架式咆哮着。
沈欢的肾上腺激素飙升，一阵站立不稳，旁边的陈明允立即抢上前去，将她护在怀里。沈欢心头一暖，本能地将身体靠进了他的胸前。原来陈明允虽然目睹着王奶奶的举动和平地上的反应惊诧不已，仍在担心沈欢，时刻注意着她的动静，见她果然不支，立马上前护花。两个年轻人的心脏靠的这样近，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嘭嘭嘭，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还是紧张。
王奶奶奠扫已毕，看两人仍相拥着呆在那里，示意可以走了，两人才反应过来，陈明允拥着她的肩膀往回走去，沈欢于惊恐中贪恋他身体的温暖和安全，也就顺从地跟着，黑子摇着尾巴殿后。
“奶奶，你刚才看到什么没有？”沈欢觉得这个老人可能有特异功能，没准是具有阴阳眼之类的。
“没看到什么，就一阵风。”
“那你怎么知道她走了没？”沈欢一阵无语，敢情这都是忽悠人的啊，又担心地望望四周。
“我把该做的做了，剩下的让她自己选择吧！”
沈欢一阵沉思。
一行人回到王家，正欲推门进去，却觉大门被在里面上了门插，她明明记得临走的时候留了门，是把门虚掩上的呀，这可怎么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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