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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往事


  第二天早上,沈欢听到闹钟声自己起床了,也许潜意识里也知道维芳生着病自己没得人工闹钟了吧。

  她头疼欲裂,昨晚上她一直在一个未知世界奔跑着,忽明忽暗,耳旁风声大作,直似到了世界的尽头。

  维芳听到闹钟声也醒了,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精神看着还好。

  “维芳,你觉得怎么样?”

  “我就是觉得累,全身都好酸痛。”维芳无力地揉着胳膊腿儿。

  “那你昨天晚上知道你说梦话了吗?”沈欢试探着问。

  “昨天晚上?我记不清了,好像梦到一个穿白衣服戴白帽子的老娘娘子,朝我走过来,要抓我,后来一个什么东西把我叫了回来,后来……后来就记不清了。”维芳回想起来显得很头疼。

  “记不清就不要想了,病好了就行。”沈欢赶紧阻止,这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昨天晚上你可吓人了,没想到王奶奶还有那本事呢,真看不出来啊!”小雪在一旁快人快语地说,沈欢阻拦不及。

  “我怎么了?”维芳好奇的问,对昨夜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没怎么,就是高烧发的臆症,我们年纪小不经事,让王奶奶来看一眼,你现在已经好了。”沈欢试图掩饰着。

  “什么高烧啊,分明就是撞上了鬼!”一个声音突兀地□□来,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张晓菲,原先沈欢还以为她看自己不顺眼老针对自己,后来才发现这小姑娘原来是个浑不吝,什么时候都想插一嘴给人把水搅浑,亏得维芳上次还为她流鼻血的事急得吼吼的。

  “张晓菲,你好象在流鼻血。”沈欢知道你越劝她别掺和她越来劲,整个就是一搅尿棍子,故意捡她害怕的事来说。

  “没有吧!”张晓菲吓了一跳,赶紧抹了抹鼻子,“你干吗吓唬人?”这小姑娘有个毛病,过段时间就会莫名其妙的流鼻血。

  “是你在自己吓唬自己吧,小心下次再流鼻血没人给你找人治了。”张晓菲这才忿忿地不吭声了,她也知道自己把周围的人都得罪光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种没影儿的事传播的更快了,第二天还没到中午,整个王家的人包括主家和工人们全都听说了这件事,个个都说的有鼻子有眼,像亲眼见过的一样。没过多久,整个沙坝子村的村民都要知道了。

  “嚯!你不知道,王奶奶那是请下来天上的天兵天将把小鬼给赶跑的……她就这样……”虎子一边说一边比划,“你说啥?我胡说?我可是亲眼看到的……”天知道他是怎么亲眼看到的,那晚他又没睡在女宿舍,说到见证者还不如黑子那条狗有说服力。

  大家看向王奶奶的眼神不一样了,仿佛她那苍老的躯壳中存在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但这并不能改善王奶奶在王家的地位,因着这件事,王婶反而更加对王奶奶不满:“老东西,你是作死不嫌够啊,又鼓弄你那些歪门邪道。”

  王奶奶更显苍老了,仿佛精气神被抽了一半去。

  沈欢对那晚的事实在是难以释怀,决定向她问个究竟,中午回来吃过饭就急不可耐地跑去问:“奶奶,你以前学过这些门道啊?”

  “哪有,俺就是个老废物!”王奶奶吐了口唾沫在手心,抿了抿散乱的白发。

  “那、你……”沈欢顾不得恶心,真是好奇害死犯猫啊!

  “俺知道你要问什么,但是闺女,你知道的多了可不是好事,以后少近那片林子就对了。”王奶奶浑浊的眼睛看着沈欢,“本来俺看你文文弱弱跟个戏文上的林黛玉一般,以为你容易被冲撞,没想到竟被那小丫头给遇上了,这都是她命该着了。”

  “那维芳出来后在路上还和我们有说有笑的呢?”沈欢疑惑道。

  “这种东西也欺软怕硬,怕阳气重,你们在路上那么多人来人往的,生气重它不敢放肆,等维芳一个人进了田就作起崇来。”王奶奶不紧不慢地说,仿佛那就是个再平常不过的东西。

  沈欢不满地说:“那个大夫明明知道,怎么不肯告诉我们呢?”

  王奶奶听到她提到胖胖的赤脚大夫,眼睛不易察觉地闪过一抹异色,轻声说:“他是给人治病的,怎么会说这些事坏了自己的名声呢。”

  “可是,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呢?奶奶您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些?”沈欢打破砂锅问到底,愈问愈觉得滑稽无比却引人入胜。

  “你这闺女是非要问个明白不可了?”沈欢被王奶奶昏黄的目光瞪得有点发慌,可还是重重点了点头。

  “也罢,俺多少年没有提过了,本来打算烂在肚子里的,没想到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王奶奶目光似睡似醒,渐渐陷入了回忆中,“要不说俺八字不顺呢!俺娘家也是这个庄的,娘家爹活着的时候,就爱拜个神信个佛的,十里八村都知道。”

  “不知道从啥时候起,俺娘家爹藏着一篇经文和一套法门,专门克制撞科,他像宝贝一样藏着,因为家里没儿子,临死前只能传给了家里的老大,也就是俺!”

  “他临死前梗着脖子嘱咐俺一定要保管好,并把它传下去。虽然常年跟着俺爹也见识了不少,可俺一个妇道人家,谁愿意一辈子弄这个?可俺那个死鬼爹见俺不答应死不瞑目啊!俺也只好把书接了过来!”

  “几十年这个庄子都风平浪静的,俺本来也信不真,以为这辈子再不会碰那些东西,心想着让它跟俺一起埋到坟里去罢!”

  “也都是命啊!后来□□的时候,一个外来的老娘娘子,沿街要饭到这个庄里病倒了,再没醒过来,也是个可怜人哪!因为家庭成份不好整天挨□□挑大粪,儿子嫌丢人跑了,男人又赶她出门,才把她逼到死路上。大家伙儿看她可怜,凑钱买了副薄棺给她埋到了村头的荒地里。”说到这里,老人昏黄的老眼中露出一丝感叹加无奈,“本来人死入土为安,结果崔正阳的老子那个贪心不足的老东西看她是个外来户,只剩孤坟一个无人扫,居然打起了荒坡的主意,平了她的坟头。”

  “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崔正阳的老子没多久就生了怪病,比维芳那小丫头还要厉害,崔正阳他娘早就听说我娘家爹的事,半夜摸黑来求俺,俺抹不开情面去瞧了瞧,虽然误打误撞给治好了,她爹却留下了半身不遂的毛病。”

  “谁知没过多久又被人揭发了,于是俺被拉出来□□,藏的东西全被烧毁,孩子们被指指点点,老娘娘子的坟也没人管了。不知道是不是俺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几年间腿给不小心摔断了。”

  “没过几年,那里开始有小树生根发芽,没几年长成了一片林子。庄里人都暗地里对这片林子敬畏着,也没人进去招惹什么。想想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正好三十年了,这时节正是那老娘娘子下葬的时候,俺怕万一有个好歹,先前才说要你当心别乱跑来着。”

  老人这些话应该是尘封了三十年了吧,说完这些话她累的喘着气,但是明显得像是卸下了一个包袱:“闺女,我看你是个好孩子,胡家的老姐姐又老惦记你,才白嘱咐你一句的,你婶儿恨俺鼓弄这些个,嫌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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