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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吏五代


  ??在占领蓬州后第二天上午,杨昭召见六房有关留守人员。

  看到户房递过来的土地、人口、赋税,财政数字,杨昭大惊,连连摸摸自己眼睛,不敢相信的瞪着户房书办递过来的数字。

  揉揉眼睛,狠狠的按了按自己太阳穴,杨昭还是不敢相信的问道:谭书办,上面登记的,我相如县只有4万人口,只有14万亩土地,每年正赋不过8千担粮食,加上三饷也不过1万6千担粮食,换算成白银,应该征收1万6千两白银(简单的按照每担粮食1两白银计算),全县1万1千多户,每年役银7千7百两白银,再加上商业税,每年合计应该征收2万4千两白银。

  大人,自万历年间施行一条鞭法后,我们相如县是将役银一半摊入田亩之中,另一半直接向农户征收。(施行一条鞭法后,对役银一般采用下列三种方式摊入土地之中,到时候征收相应的税银:①以丁为主,以田为辅,以州县为单位,将役银中的小部分摊入地亩,户丁仍承担大部分役银。②按丁田平均分摊役银,即将州县役银的一半摊入地亩,另一半由户丁承担。③以田为主,以丁为辅,即将州县役银中的大部分摊入地亩,其余小部分由户丁承担。)

  但是,大人你知道民众逃荒非常厉害,再加上连年天灾,每年收上来的不到7成,一年下来真正能征收到的不过1万6千两纹银而已。

  听到这里,杨昭冷冷的一哼道:哦,是吗,你知道我是本地人,我们相如县才这样点土地,这样点人口?

  抬起头,吏房书办谭达签眼中透着一丝暗光,看着杨昭回话道:大人,是啊。我祖宗五代都是蓬州户房典吏,不会有问题的。

  杨昭大惊,前世说什么官二代,想不到蓬州吏房典吏(相当于现在的财政局长)竟然五代干同一个官职,真是子承父业,拿着洪武帝要求做的鱼鳞册,显得颇为迷茫,良久迷茫的问道:谭典吏,一年俸禄俸禄怎么这么多?

  每个新知州都会这样问,想到这里,谭达签眼中露出一丝狡黠,回答道:大人,洪武爷规定七品官员以下都发俸米,还有衙役,守城门的兵丁,这些都要吃俸米啊,你看看,这有错吗?

  杨昭一边翻着眼前的各种账本,一面暗自盘算,这账目虽然没有问题,正如谭达签说自己是吏五代,大家都是干这种的,怎么可能有问题呢?

  大明施行三种税赋,即田赋,丁赋,商业税。

  田赋就是按照土地多寡征收税赋。

  户赋就是将各家各户按照人口多寡,每年征收丁赋。

  商业税那只停留在名目上,整个相如县商业税不到1千两白银呢。

  在万历年间,明朝最有作为的改革家张居正施行一条鞭法,也就是将一县应该征收的田赋、丁赋换算成银子,然后派出胥吏向各家各户征收银子。

  这虽然是张居正的一个大胆尝试,但正如反对者所说那样,对农民来说出产的是粮食,你不征收粮食反而征收白银,于农民非常不利。

  民众为了缴纳税银,在收成的季节粮食价格往往不及平时的1半,如此这般,民众为了缴纳田赋,往往会多缴上6成7成的粮食。如此一条鞭法在现代人看来简直是屁股决定大脑,朝廷为了多征收白银,苦了普通老百姓。

  所以在整个大明王朝,这一条鞭法没有得到彻底执行。

  更可恶的到了蛮清统治,蛮清最勤奋的皇帝雍正认为人丁可以跑掉,可以逃荒,但土地不能跑掉,为了增加税收,彻底施行了摊丁入亩的制度。

  但这最后又造成另一个后果,那就是白银退色,最后还搞出一个火耗归公。如此加强了对老百姓剥削,但后世一些蛮清学者竟然为他们高唱赞歌。

  看杨昭无语,谭达签内心显得一丝放松,这个知州不过是一个小秀才,虽然行五出身,但应该还是好欺骗啊。

  想到这里,谭达签拱拱手,说道:大人,若是没有其他的吩咐,小的告辞了。

  看杨昭不置可否,谭达签也不理会,迈着步子就往外走,看到走出大厅门槛,杨昭一拍案几上的惊堂木,吩咐左右道:带谭达签。

  突然听到这阵爆吼,谭达签大吃一惊,整个人差点瘫在地上,连声吆喝,被两个兵丁夹着,扔在案几前面。

  旁边的同知袁定也颇为惊讶,急切问道:轩轾,谭典吏五十多岁的人了,你这样对他?

  杨昭举手制止了袁定,然后整个身体躺在椅子上,眼睛眯成一条细线,问道:谭达签,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给我说实话,我们相如县到底有多少人口?有多少税田?

  谭达签挡开兵丁的手,不慌不忙的说道:回大人,我相如县只有4万人口,只有14万亩土地啊。

  杨昭睁开眼睛,满脸堆满笑容道:谭大人,既然如此,那就请死囚牢吧。左右何在,将谭达签一家老小全部打入囚牢。

  谭达签也显得颇为恼怒,骂道:你这个杨昭,小人得志,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到时候走着瞧,就是土暴子占领蓬州的时候,也对我等客客气气的,你既然敢给我打进死牢,到时候看你怎么将我请出来。

  杨昭笑了笑,吩咐身边的小旗道:你们去,将谭达签关进一个黑牢房里面,除了喝的,其他什么都不要给。

  另外,将谭达签家人关在另外几个房子里面,记住,不要让他们互通消息。

  小旗一听,连忙带着几个衙役跑了出去。

  看着杨昭如此反常举动,袁定显得非常迷茫道:轩轾,你举动奇怪了,怎么一上来就与谭达签开这样一个玩笑,又是抄家,又是打入死牢,你这是与谭达签开玩笑啊?

  你不知道,谭家在蓬州虽然为典吏,但举足轻重,自从谭达签曾祖父在成化年间成为户房书办以来,已经有一百多年时间,每个知州都离不开他啊。

  杨昭笑了笑,摆弄着眼前的鱼鳞册道:我的袁老师哦,你看看,这就是谭达签给我的鱼鳞册,你仔细看看,从永乐年间到现在,历年人口没有增减,你再看看,每次丈量土地,也没有增减啊。

  袁定拿起一看,吃惊的看着杨昭道:轩轾,是啊,这是怎么回事情呢?是啊,奇怪了啊,从永乐年间到现在两百多年,我们蓬州也曾经遭到一些大难啊,怎么人口没有增加,土地也没有增加啊?

  这就奇怪了,怎么会这样呢?历朝历代,人口与土地都是最大的事情啊,怎么会这样呢?

  杨昭摇摇头,吩咐左右,让户房所有办事人员堂前听问,杨昭想沥青这人口,这土地。

  当天下午,同知袁定、镇抚刘世铉、董克治分坐杨昭左右,那些把总,百总分列两旁,大家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按照大家的意思,打入蓬州之后,应该大规模的扩军,应该大规模的升官。

  看着众人满脸兴奋的样子,杨昭笑了笑,指着案几上的鱼鳞册说道:哎,可能让大家失望了啊,你们看看,这就是户房谭达签给我的鱼鳞册。

  我相如县才4万人口,多少耕地,14万税亩啊。每年正赋不过8千多担,丁银不过7千多两啊,即使加上三饷,虽然可以征收到1万6千担粮食,7千多两纹银,但最多收到七成,不到1万6千两纹银呢?

  刘豹急切的问道:大人,你说什么?这样一个大县才4万人,太少了吧?不可能,大人,你骗我的吧?

  王畅瞧着杨昭道:这样一点粮食,不要说我们几个司吃,就是我们司吃也不够啊?大人,你说怎么办呢?

  刘世铉显得颇为不解道:大人,除了田赋、丁赋、商赋,还有三饷啊,三饷与田赋差不多,如此可以有一万6千担粮食,如果官府正常开支要4千两纹银,留给我们的也有1万2千两纹银啊。

  袁定摇摇头,叹息道:刘镇抚啊,这正赋每年收到的还不足7成,现在连年天灾,再加上流寇、土暴子在侧,明年能收到几成,只有天知道哦。

  刘世铉也叹息道:大人,看来扩军之事就免了吧,即使三饷这些饷银都收上来,余下来的只够买1万担粮食,兄弟们吃什么,兄弟们军饷怎么来?

  更不要说扩充军备,更不要说打造兵器了。

  刘豹长叹一声道:哎,千总,怎么回事情,你看看,这相如县怎么才这样一点人,这扩军啊,还扩不扩了?如果只有这点人马,不要说挡住马元利,就是驱赶土暴子还是难上加难。

  土暴子用兵马万余,这次虽然死伤甚大,但还是盘踞营山、仪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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