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她是我意中人
苏歌见到高洋这样，忍不住噗嗤笑了。她头一次见和自己一样爬的人类，受伤以来她忙着应对诸多麻烦之余，还要学着像个人一样生活，多少觉得有些累。今天找到‘同类’，苏歌恍然觉得高洋不那么有病了。
苏歌被太阳晒得脸颊微红，一笑就像是开满了桃花，褐色眼瞳里波澜出美妙的涟漪，连她色调有些暗沉的皮肤都在这抹笑容之下显出耀眼的明亮来。
不知道为什么，高洋觉得苏歌像一只大猫，优雅又可爱。特别是她笑得时候，像是要跑到自己身边蹭腿撒娇似得，要把他的心都化了。高洋跟着笑起来，世界全都安静了，没有风声、水声、鸟叫声，凤目里只倒影出苏歌的身影。
“还别说，这么爬不累腰。”高洋试爬了一段，得意于自己的发现。
苏歌也跟着爬过去，对高洋道：“爬着走不仅身体柔韧灵活，还会让脑子更聪明。爬才是人类的天性，看刚出生的孩子，天生会爬，反倒是走要靠学才能得来。所以说人直立行走，其实是违背性的。”
高洋点头，“有道理，那我们就一直爬着走。”
“当然不行，大家都站着，我们爬会被当成怪物。”苏歌很欣慰高洋竟会赞同自己的说话，转身坐在地上，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池塘，问高洋，“高仆射怎么会来这？”
“跟踪大哥来得，瞧他来这干什么勾当。”高洋毫不掩饰道。
苏歌看高洋。
“听说你父亲被安稳放回来了？”高洋眼神里透着犀利。
苏歌应承，想起高洋之前在公堂上警告自己会后悔的话。论起了解人，她果然不如人。
“别怪我说话狠毒，你得尽快除掉他，不然你和你母亲还有弟弟必然不会有好下场。”高洋冷笑一声，“李远这个人表面君子，背地里比我还小人。你这么漂亮的美人，若是被自己的亲爹害死了，多可惜。”
苏歌闷头，“他不是我父亲。”
她父亲英明神武满怀正义之心，那可是瑞首界最受敬仰的神兽，李远那个黑心人怎么可能跟她正值的父亲比。
高洋哈哈笑，“也对，李远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你父亲。不过他现在投奔了我大哥，我暂时动不了他，除非他犯事再进一次公堂，不然连我也帮不了你。但我倒是可以借你人，送你□□。”
苏歌摇头，她不会杀人。恶兽与瑞兽的差别就在一念之间，杀了人她就成恶，再难回头了，便是坏人也不行。
“善良也是好事。”高洋缓缓低叹一声，仰头看着那些透过树缝的阳光，享受地闭上了眼。
“你能借我点钱吗？”苏歌问。
高洋愣了愣，侧首看着苏歌。
苏歌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唐突，不大好意思的低头，对高洋道：“怪我乱说话，你就当没听见。”
“干什么没听见，我听见了。”高洋忽然抓住苏歌的手腕问他，“我在你眼里算什么？”
苏歌要抽手，却被高洋狠狠地攥住。
“我不是你朋友么？朋友之间提钱用借么？用这么客气么？你该跟我说‘我需要多少钱，你给我拿来’这样的话。”高洋失望地叹气，“你是不是没把我当成朋友？”
“……”苏歌无言可对。
“要多少钱？”高洋虽不太高兴，但还是问苏歌。
苏歌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之前忘记问张氏她们需要多少钱了。
高洋见苏歌还不说话，以为苏歌因为自己的发火生气了，心里更觉得难过，起身就走。
苏歌眨眼的功夫，就见高洋匆匆回来了。
“跟我回府。”
“干什么？”苏歌问。
“拿钱去，我现在手头上只有三十万两，全都给你。若不够，我过几天再弄些给你送过来。”高洋道。
“不用那么多。”苏歌忙道，“我其实不知道用多少，你等下，我去问问母亲。”
高洋点点头，告知苏歌自己就在这里等他，不会动。
很快苏歌就跑回来告知高洋，“一万两足够，两个月后，我外祖父就会送钱过来再还你。”
“给你三万两，不用还，这钱就当是我买你——”
苏歌抬眼看高洋。
“一个称呼。”高洋凑近几步，气息若有似无地喷到苏歌的脸上，“记住，以后叫我子进。我不想再从你口里听到什么高扑射的称呼，外道死了，不好听。”
苏歌点头，她借人这么多钱，这点要求肯定要答应。
接着苏歌就带郑秋等人去了大丞相府，载了三车银子回去。临走的时候，高洋把一个一尺见方的箱子送给了苏歌。苏歌要双手抱才行。
“这是什么？”
“□□，各种□□，以防你改主意了没东西可用。”高洋特意凑到苏歌耳边说，“这些足够你毒死上千头大象，放心，肯定够量。”
“我不杀人。”苏歌坚持道。
“这不是你杀人，是毒在杀人。”高洋扯起嘴角鬼魅一笑，美得令周遭尽失了颜色。
苏歌是想拒绝的，不过考虑到高洋的性格，她还是收下了。高洋又点了四个丫鬟送给苏歌，并不许苏歌拒绝。苏歌只能再次谢过。
人去了，高洋倚门相送。猛地有人拍他后背一下，高洋回头看，瞧见他大哥高澄正满眼探究地打量自己。
“看什么呢，我的好二弟？”高澄问。
“目送意中人。”高洋道。
高澄哈哈大笑起来，“又是意中人，那跟大哥说说，你这回的意中人像什么？”
“猫，会挠人的那种。”高洋回完，就对高澄拱了下手，径直去了。
“二郎君真任性啊，就知道玩女人。属下刚刚听说，他才见了人家第二面就赔了三万两进去，若被大丞相知道此事还不得骂他？”门客周桥叹道。
“那你是不了解丞相，兄弟十五人谁这样他都会骂，唯独二弟，因长得好，可以原谅。”高澄想了想，摇头笑叹，“幸亏他只是个好色草包。”
……
苏歌回家后，就把钱给了张氏。
张氏见到这么多钱，吓得瞪圆了眼。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苏歌真能从高洋那里借来三万两银子，仔细地询问苏歌经过，得知道高洋没占女儿便宜，也没图谋什么，大大松了口气。
“多谢他帮忙，钱我们一定还他，而且会多还。阿歌，你以后还是离他远些，我听说高家男人都有些……不好，娘担心你。”张氏叹道。
苏歌还未来得及回话，那厢就传来丫鬟的哭声，接着见李远揪着一名丫鬟的头发气冲冲地闯进门。
“你们这对狼心狗肺的母女，吃我的，穿我的，还想害死我！今天我就让好好体会体会谋害我的下场，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远狠狠地甩开手里的丫鬟，丫鬟头撞了门，立刻晕死了过去。在场家仆见状都战战兢兢，怕极了。
李远随后就气势汹汹的冲向苏歌和张氏。李鹤刚好进门，见到这情景，哇地哭起来，泪眼模糊地跑到张氏怀里，张氏忙把李鹤护在身后。
“有种你就杀了我！”张氏挺着胸脯冲在前，闭上眼。
李远冷笑，“当我傻吗？这么多人面前杀你，我又得进衙门。不过你杀不得，另两个我杀了却不犯法。”
李远说罢，就把目光放在了苏歌和李鹤身上。
父或母杀子女，的确没有律法定罪。自古以来，子女的性命都被认定是父母给的，父母有权因错杖杀自己的孩子。
张氏听到李远的威胁，吓得尖叫，疯一般地拦着李远。
“你丧尽天良！你休想！我不准你碰他们！”
“由不得你！”李远撸起袖子，就喊人把苏歌拖出来，让人备家法。
“郎君，高仆射派人来了，说有东西要亲手交给小娘子。”
李远停手，皱了眉，“打发走。”
小厮一脸为难，刚要开口就被后头的人拨到一边去。
和士开拿着玉扇，笑眯眯地进门，“李少卿有了新靠山，就不理我们这些小人物了？”
李远一见是丞相身边正得宠的红人，忙道不敢，赶紧请和士开落座。
和士开斜睨躺在门边的丫鬟，蹲下身来，摸了摸她的脖颈，“死了？”
李远愣了下，不好意思地解释：“这丫鬟刚刚走路跌倒了。”
李远让人赶紧抬下去。
“不对啊，这头发都被人揪去一缕，摔倒能这么摔么。再说这女子也不是什么丫鬟，是我们高二郎君身边的义妹，因和你女儿聊得来，今天特意来你们府上玩耍，怎么人就死了呢！”和士开一脸震惊的看向李远，“这分明是谋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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