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偏离
第二天上班，问起来，吴芮，自己有了工资是不是感觉很好，吴芮联想到前一天于辅的种种表现，赶紧去银行取了500美元出来，等下班交给于辅，于辅有些尴尬地不好意思接下，吴芮连忙说，现在物价涨的快，房租也一直涨，我现在拿工资了，分担一些是应该的。
其实在吴芮的心思里，就算是于辅要求她将自己的工资和他放在一起建立所谓的联名账户，她也未必是不肯的。从这一点上来说，吴芮也还算是一个朴实的人，即使是她再怎么不喜欢于辅，她也是认了命的，并没有打算就要离开于辅，真的将于辅作为跳板。不过她没有主动提出来，也是因为这段时间和于辅的接触，吴芮发现钱要是进了于辅的口袋再想要拿出来那是有点困难的，吴芮还惦记着还王总的钱呢，所以也巴不得和于辅AA制，这样自己省着点花，其实不省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即使是花吴芮自己的钱，花多了的话于辅的脸色也会不好看。吴芮算了一下，30万人民币约合4万多美金，估计2年多一点可以将王总的钱还清。
这笔债，象石头一样压在吴芮的心上。仿佛只有将钱还清了，她在王总面前总还可以抬起头来，和王总的地位至少可以稍微平等一些，只不过她追求的这种平等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一个月下来，吴芮没有如期怀孕，于辅对自己的计划有些失望，说实话这样一来，让于辅有些被动，因为下一步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能让吴芮不拒绝自己。于辅的母亲打过两次电话来，虽然没有明说，说的是我和你爸爸都快退休了，退休后想来美国转转，顺便帮帮你们抱抱孙子。以于辅对母亲的了解，她是未必真的会帮他们带孩子的，这样说，只不过是旁敲侧击地提醒于辅，娶个老婆不容易，还是赶紧着把于家的的香火也续了吧。
于辅心里的苦处没有人可以诉说，他又恢复了在网上等待小英的习惯。他觉得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一方面他很鄙视小英，上次和小英的聊天中于辅知道小英只不过为了买一双漂亮的高跟鞋居然做了他们科副主任的小情人。一方面，小英却又似乎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知己，可以开诚布公地和她谈自己内心最隐秘的想法。
他含含糊糊地将自己霸～～王硬～～上～弓老婆却没有怀孕的事情说给小英听的时候，小英就笑了，一次就成功？哪那么厉害？要都那么厉害我们医院的生殖中心生意就不会那么好了。
于辅记起来好久以前小英想调到生殖中心去，说生殖中心一个月奖金是她现在科室的两倍，好象找了几个关系，送了不少礼，最后却不了了之。
小英看于辅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给他出点子，又说起高跟鞋的故事，说女人嘛，就是要投其所好，你对她好一点，她就会心甘情愿地上你的床了。于辅在心里苦笑，你以为女人都和你一样，裤腰带松的很，一双高跟鞋就让你脱了，什么女人啊这都是。这样一想，心里又觉得恶心，赶紧找个理由先下了线。
不过回过头想想，说不定小英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是让于辅真的去买一双高跟鞋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所能做的也就是允许吴芮在晚餐时多烧一个菜，不过究其实也是于辅自己吃一多半，女人的胃到底也就那么大，还有晚餐后自己抢着洗碗。小事是小事，坚持一段时间下来，吴芮多少还是接到些诚意，对于辅的态度也不再冷若冰霜了。
那边李教授这段时间对吴芮也没有纠缠，只是在一次实验室的例会快结束的时候，似乎是很不经意的，李教授提了下，Rui这段时间进步很快，实验室的大部分实验都可以独立进行了，有的实验结果还做的特别精确，达到99%。说的时候，目光并没有扫过吴芮，吴芮的内心却还是有些微微的震动。
本来生活可以就这样按部就班地平稳过渡也好。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过去了的。一切，就这样如同流水一样，你接受它美好的一部分，也接受它不那么完美的一部分。吴芮对于于辅的不满意，也因为自己的出轨而渐渐减轻，而且在内心里生出诸多的歉疚。所以他们夫妻生活的正常化的日子其实是不远了，只要于辅保持住足够的耐心。
可惜的是，谁也不可能知道别人内心里的东西。有的时候，事情的发展，往往就因为一件小事彻底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问题还是出在小英的身上。小英委身于科室副主任，诚如她说的是因为一双高跟鞋的诱惑，但是其实也是因为小英出生卑微，在这个城市无依无靠，在医院里也就是一个临时的护士，如果没有一个靠山的话，说不定哪一天说被炒了就被炒了，临时护士的工资不过一千多一点，又在医院的环境中工作，眼睛看到的都是正式护士和女医生们的高档衣物，小姑娘不过二十多岁，难免有一些虚荣心，以前吧，也把于辅当过一根稻草，心想说不定我哪天就去美国了呢，心里也美过那么一会儿，只不过人家也没有把自己当回事，说结婚就结了，也是，谁说结婚还要通知网上随便碰到的一个网友呢？
虽然，说起来，和于辅在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交往也有些日子了，而且两人似乎还有些共同语言，聊些生活中的鸡毛蒜皮，于辅也挺乐意听，并不像国内的男人那么忙碌，根本就没有时间听你聊天。于辅也和国内的那些男人一样，有时候提一些无理的要求，比如要看自己的裸体啊什么的，但是感觉总觉得人家是美国博士，还是很绅士地提出来的，并不让人难堪。其实小英也知道这样在网上混，是很难混到个好男人嫁了，不过以自己的条件，现实生活中也找不到什么好男人，说不定网上还有点希望呢，这样一想，就又舍不得放了这条线。
于辅这边，本来也是将小英当成一个老婆人选的，毕竟于辅这么多年在网上游走的经历，找到一个这么投缘的女人还真是不容易。别的女人搭个腔什么的，说不定第二天就换了ID不理你了，小英这点就好，不端着藏着，大大方方的，虽然说这大大方方也让于辅心里有点不舒服的感觉，因为她在你面前脱了，在别的男人面前断也不是淑女。男人都是这点小心思，女人嘛，要风～～骚的才喜欢，又只希望这个女人只对自己一个人风～～～骚。
除了这点以外，当然，于辅没有选小英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小英太物质了，现今这个社会，物质的女人太多了，一见面，甚至还没有见面，就开始要这要那，将自己的身体当成提款机了，于辅老不乐意的就是这一点。
不过于辅娶了吴芮以后，才发现吴芮的确是不物质，从结婚到现在自己就没有给吴芮买过一件像样的礼物，反而是吴芮给自己从中国带来了一套新睡衣，家里的床上用品也都被她换成新的了，她在李明那里做志愿者的每个月1000刀的工资打到于辅的账户上，她也从来没有多问一句钱的去处，似乎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就算现在账户分开了，于辅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她也马上很明事理的将房租分担了。这个女人从这个方面来说还真是没有挑剔。
但是女人光是看一个方面还是远远不成的。说实在的，于辅没有搞清楚吴芮当初同意和自己结婚的目的，要说她是喜欢于辅这个人，于辅也不相信这个理由。但是若说是单纯地为了将自己当成跳板来美国吧，她做的也不是那么彻底，于辅见过的听说过的搬运工，少说也有好几个了吧，最惨的是根本就没有飞到A市，直接往别处飞了。再不济的也有结婚几个月就离了，跟别人跑了的。不过从吴芮的行为上看起来她又不像是这样的人。
但是你要说她是来好好过日子的吧，却是这样拼死了不让丈夫碰自己。这要真是没娶老婆吧，也就认了这个命，自己解决解决算了，这明明家里有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却是碰不得的，哪个男人熬得住这个？
中国人在美国活动空间小，娱乐节目少，这和老婆亲～～～热下还搞的象强～～～奸～犯不说，经过那两次以后，吴芮对自己简直就象防强盗一样，不要说亲近，就是靠近，于辅都能感到吴芮身上的毫毛都开始往上竖。本来饶有兴致的一件事让于辅也觉得索然寡味了。
本来于辅和吴芮结了婚，是确实准备收心了的，所以并没有瞒着小英自己结婚的事实，可是现在和吴芮的关系僵成这个样子，一方面他是默默地希望吴芮能怀孕，这样他们这个婚姻就还有个盼头，要是就这样一直下去，对于于辅这样讲求实惠的人来说也不是一个事情。一方面内心的寂寞又使他比以前更加向往与小英在网上的卿卿我我。
现在一到周末，吴芮起的平时还早，早早地洗漱了就出门，跟于辅说的是要去动物房帮林博士养老鼠，于辅心里也清楚她这是在躲着自己，于辅到底是知识分子，不好撕破了脸说不许去，心里却是酸溜溜的，等吴芮出了门，他就打开电脑等小英，现在是小英的夜晚，他也不敢保证小英一定会在线，但是这样渐渐地养成了习惯，小英呢，也从开始随便地敷衍两句，到后来两人又说些知心话儿了。
这天一切都是老样子的开始，于辅和小英就这么聊着，按惯例，两个人总是要聊些荤话来添些刺激。小英就问于辅你老婆漂亮吗？答曰比你漂亮。再问身材好吗？说比你好。小英就奇怪了，现在的男人守着好老婆都喜欢玩外面彩旗飘飘的游戏啊？于辅就仿若被看穿了心思似的有些不好意思，说不让碰呢。小英就很愕然，心下也有些同情她心中的美国博士大哥。于是再接下去于辅提些不太合理的要求，小英也就应了，反正自己一个人租房住，屋子里也没有别人，再说隔着万水千山呢，自己又不损失什么，反正在网上玩，为的不就是个～～爽，这方面，小英倒不是一个保守的女人。
这天吴芮也没有想过要早点回家的，她早上的确是去动物房帮林博看老鼠，林博的老鼠正处于繁殖期，所以作为技术员吴芮要经常来看看，要将怀孕的老鼠分笼出来，还要不同子代的老鼠登记，这些都是很细致的活，关系到林博士实验结果的准确性。忙完这些，吴芮回实验室准备休息下，顺便看看有没有电子邮件，李教授和都习惯用电邮通知下一步的实验计划。
可是偏偏她就在回实验室的路上碰到了李明李教授，吴芮自然地想回避，李教授却朝自己走过来，一改平日的严肃，眼睛里带着温柔的笑容，说，吴芮，周末加班呢？吴芮有些不安，她知道李教授周末经常是都在办公室加班的，但是这么久她都没有碰到过他，今天一碰到，她真是有些慌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胡乱地点点头，脚下加快了步伐，到了实验室，也觉得还是心神不宁，生怕李教授跟进来，连忙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赶紧回家去，要是李教授再进来，不管是说点什么，哪怕只是寒暄，又或者只是就工作的事情和自己交流下情况，她也没有把握自己可以一直保持泰然自若的姿势。她不是一个坚强没有弱点的人，从来都不是。只不过她习惯伪装自己，用一层坚硬的壳将自己包裹起来，不让人看见自己的软弱。
于是当她逃也似的回到公寓，慌慌张张地打开房门，就看到了这猝不及防的一幕：电脑前赤身裸体的于辅，和电脑屏幕上赤～～身～～裸～～体的小英。她的大脑来不及思考，本能地关上房门，冲出公寓的大门，她能去哪里？她要怎么样
她不知道，在这座城市，在这个国家，她唯一的亲人是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这个男人此刻正在电脑前在另外一个女人面前挥汗如雨，她无力去抓住什么，她根本也抓不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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