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2009年12月 纸包不住火
最可气的是，她居然回应了他的吻！她回应了他的吻。
意识到这一点，齐云歌牟足了劲，推开要巴在她身上的姚青城。
她站起来，一个走神，贺卡差点甩在地上，齐云歌攥紧它们，把椅子推到餐桌旁。
回头对上紧跟着她的姚青城，纤手一摆，堵住他要说的话，“抱歉，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让你吻我！
“疯了？”姚青城不断重复这两个字，回应他的则是“蹬蹬蹬”上楼的声音。
好像回到最初的时间，齐云歌开始躲着姚青城。
他今天早上还在镇上看到她，当时她在超市外面看圣诞橱窗！等绿灯亮起起，马路对面的人就不见了。
姚青城有些气馁，都说女人的直觉很准，难道是她感觉到自己的别有用心？
齐云歌很漂亮，他也不丑；齐云歌在读博士，他好歹也读了研究生；齐云歌会跳芭蕾，他擅长画画；齐云歌会弹钢琴，他精通大提琴；齐云歌喜欢收集，他爱买古董；齐云歌性格稳重沉静，他喜欢逗她开心；齐云歌从事科研，他可以开一家制药公司；齐云歌的爸爸能给孟弈城铺路，他尽量帮沐家在国内站稳脚跟……
不论从哪一方面看，他和齐云歌交往都是令人艳羡的才子佳人、门当户对、强强联手。
想到这些，姚青城鼓励自己大胆按照原来的计划去做。
镇上新开了一家餐厅，姚青城来约齐云歌一起去尝尝。
院门是半掩着的，“是直接进去还是按一下门铃？”姚青城纠结在此，不能下决定。
“喂，朱利安，怎么……”姚青城想问有空给他打电话？
“你在哪？”电话另一端的朱利安着急地打断他，听他的口气，好像天要塌下来了。
“我在齐云歌家门口。”
朱利安抹了一把脸，要不是因为开车腾不出手来，他一定会在胸前划一个十字架。
“你赶紧进去，齐云歌要杀图瓦罗！”
杀人！现在是圣诞节不是愚人节，姚青城跑进院子里，一脚踹开虚掩着的门。
齐云歌掐着图瓦罗的手松了那么一下下，继而力道加重，把人往楼梯扶手处按。
图瓦罗即使痛苦也没有要挣脱的意思，姚青城看着他“探”出来的上半身，齐云歌只要抱起他的双脚用力一掀，图瓦罗铁定落在一楼结实的地板上。
姚青城跑上楼，想要先救出图瓦罗，可齐云歌红着眼睛，蔓延的怨气冻结了姚青城的动作。
一个晃神，他被齐云歌大力一推，差点耍下去。
图瓦罗闭上双眼，他不反抗，坦然受死，谁叫他就是害死阿尔伯特的人呢！
“齐云歌，他是你的教父！”姚青城堪堪站稳，想要唤回齐云歌的理智。
是啊，很久以前他是她的教父，陪她度过那一段父母不在身边的日子，若不是他主动坦白，齐云歌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是他癫狂之时拿针扎了外公。
她松了手，蹲下来，头枕着膝盖，良久，带着哭腔：“图瓦罗先生，请你离开这里，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图瓦罗抖着手整理好被齐云歌扯变形的衣领，哑着嗓子，“歌莉娅，我……”
齐云歌抬起头，面上有深深浅浅的泪痕，“请离开这里，我不想听你解释。”
三个人都不说话，屋里安静到压抑，图瓦罗向姚青城耳语两句之后，踩着木质的台阶缓缓下来。
他的背影很孤独，至少姚青城是这么认为。
回过头来，齐云歌还是蹲着，姚青城清清嗓子，小心地问：“你，要不要到楼下坐一会？”
齐云歌站起来，眼前黑乎乎的一片，她有些头晕，扶着墙往卧室走去，“我想单独呆一会，请你回去吧！”
齐云歌进了卧室，姚青城怕她想不开，来到他曾经短住过的那间房，打开前门和后门，考虑一有动静，他能尽快拦下她。
这中间朱利安打了一通电话，他说他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就到这里，要姚青城看好齐云歌。
英国的冬天黑的很早，不到四点的光景，外面的路灯已经亮起来了，姚青城搬了把椅子坐下来，他没带烟，有足够的时间来理清这件事：
她的外祖父被感染。
罪魁祸手就是图瓦罗。
齐云歌身边的其他人都知道，可齐云歌一直以为是别人。
图瓦罗今天过来挑明这件事。
齐云歌崩溃了。
就这么简单，可是，她讨厌被相信的人欺骗！被相信的人欺骗。
朱利安上楼的声音扰乱姚青城的思绪，他开了门，迎接“救火队长”的到来。
姚青城指着卧室，口语：“她在。”
朱利安进不去，敲了几下门，也没人过来开门，两个男人慌了，朱利安跑到贮物间，四下翻腾，终于找到备用钥匙。
听着钥匙转动的声音，齐云歌从床上上起身，拉开门，门外的两人，脸上写满惊喜。
“你早就知道！”
她问朱利安，灼灼逼人的眼神，不管是谁都会下意识地躲避。
齐云歌明了，只觉悲伤，哽咽道：“你们一家都知道了，我爸爸他们都知道，恐怕我见面就吵的堂姐柳云安都知道，只有我一人蒙在鼓里。”
朱利安小小声：“我~~~曾经~~~想过要告诉你。”
“那为什么又要瞒着我？”齐云歌追问。
朱利安靠在门边，烦躁地巴拉着头发，“他们觉得不告诉你比较好。”
“所以，你就伙同他们一起骗我？”
朱利安盯着齐云歌，想起她十三岁的时候到了沐清辉身边，三个月后灰溜溜地回来，好长一段时间，每当夜晚，朱利安都能看到齐云歌趴在窗前的桌子上，低声抽泣。
“问你话呢？”齐云歌踢了发呆的朱利安一脚。
朱利安毛了，吼回去：“因为不想让你对相信的人失望。”
“可图瓦罗还是告诉我了！”
朱利安扯着嗓子，“他活够了呗！找死。”
两人唇枪舌剑，只当姚青城不存在。
“咳”姚青城咳了一声，企图赢得他们的注意，即使回去，也不能偷偷溜走吧！
“姚先生，你可以回去了。”
朱利安打算死磕到底，拦住姚青城，“姚先生，先别走，我要和杰西卡结婚了，想请你做伴郎。”
姚青城知道他俩会凑成一对，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结婚，不免惊讶。
每个人都喜事连连，只有她祸不单行。
齐云歌忍不住，又给了朱利安一脚，替姚青城回复他，“他不会做你的伴郎，我们要去马尔代夫玩。”
朱利安看着姚青城，期待他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姚青城心里盘算，莫家的事少搀和为妙，而且他不忍心见齐云歌黯然神伤，自然万事以齐云歌为优先考量。
朱利安不见姚青城点头，伴郎飞了，转向余怒未消的齐云歌，“那你给杰西卡做伴娘？”
齐云歌一巴掌照朱利安头上飞去，一脸凶恶，“我为什么要做她的伴娘，她怎么不做我的伴娘？”
朱利安躲开，“那也得等你能嫁出去再说！”
看这架势，两个人要打起来了！
可在电话里，朱利安明明想着赶过来安慰洋妞的啊！他们的相处方式，姚青城真心理解不了。
“住手!”威严的声音，是朱利安的父亲。
两个人分开，眼神却在无声厮杀，巴克罗先生唤了一声“歌莉娅”，两人进了书房。
剩下朱利安、杰西卡和姚青城三人傻傻站在门外。
杰西卡拉着在书房门口踱步的朱利安“亲爱的，我们到客厅坐。”
“好。”两人一道下楼，杰西卡冲还傻愣着的姚青城，“青城，你也下来。”
朱利安去冲咖啡，姚青城和杰西卡聊起来。
“真的打算和他结婚？”莫家可是为她准备了傅恒这条大鱼呢！
杰西卡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人，嘴角扬起笑容，“是的，我们要结婚了，我们会很幸福，希望你会祝福我。”
莫家的事姚青城知道一些，这些年傍着赵李俩家上位，莫衍东可是为了锦绣前程咬牙娶了赵家二小姐。
姚青城不说话，杰西卡伸手在他面前来回晃了几下，打趣道：“魂归来兮，归来兮。”
姚青城窝进沙发里，不带感情吐出三个字，“祝福你！”
咖啡还没来，杰西卡趁着这个机会问姚青城，“你是喜欢齐云歌，还是想利用她？”
对于他们这种人，婚姻是利益的再生，聪明人都不会放弃这种好机会。
姚青城无声浅笑，没有直接回答杰西卡。
毕竟是他带自己来英国，杰西卡有必要告诉他如果失败，会有什么后果，“她不只是沐清辉的女儿，小心点，你若是伤害了她，做好被扒下一层皮的心里准备！”
三个人各怀心事，一杯咖啡消磨掉一个多小时，巴克罗先生终于出来了，齐云歌跟在后面，拎着一个小小的箱子。
这位英国绅士走到姚青城面前，“姚先生，歌莉娅想要和你一起去马尔代夫度假，可以吗？”
“当然可以。”姚青城来这的目的就是先约吃饭，再想法子和她一起出游。
巴克罗报出一个号码，“这是我的手机号，她的费用，旅行结束我来支付。”
姚青城做做样子，记下他的号码。
哭过的齐云歌，扯着发痛的嗓子，小声说：“我想现在就去马尔代夫。”
这个晚上，姚青城跑前跑后，买机票、订酒店，终于和齐云歌坐上去马尔代夫的飞机。
折腾了一天，戴上眼罩，有气无力地对姚青城说：“我睡了，到了再叫醒我！”
和那次喝醉之后如出一辙，她缩成一团，像随时都会惊醒的受伤小兽。
每个人都有软肋，它会害人，也会成全人。
姚青城接过空姐递来的毛毯，轻轻盖在齐云歌身上，对她耳语：“我会抓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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