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09年8月 惠特比海滩
齐云歌坐过来，想起上次赏花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不能不感叹时光飞逝。姚青城附和兼自我打趣：“还好我这次穿的足够厚！”他指着自己的薄款毛衣。
他穿了一件蓝色V领的薄毛衣，蓝色衬得他肤色白、气色好，V领又能露出好看的锁骨，齐云歌能够感觉到姚青城周身散发出一种风/骚/性/感的气场。
“嗯，挺不错的！”齐云歌说了违心话。
“你呢，不冷吗？”姚青城指着齐云歌身上黑漆漆的短袖长裙，“要不要加一件？”
英国的天气时好时坏，齐云歌担心感冒，上楼拿来一件格子披风和一条薄毯。她把毯子递给姚青城，“给你，英国的天气就是这样，小心为妙！”
姚青城想要说声“谢谢”，转过头来，只见齐云歌在系披风上的绳子，一脸认真地表情，令人不愿打扰。
“这件披风看起来，嗯，年龄挺大的！”姚青城谨慎地评论。
“是啊，我外祖母的。”姚青城还算识货，齐云歌比较开心。
“噢！你外祖母眼光真好，你披着它也很漂亮！”这话听着会让人起鸡皮疙瘩，可姚青城发誓他说的都是真话，不由自主从嘴里冒出来。
有人夸奖自己的外祖母，齐云歌很开心：“是啊，外祖母留给我的遗物，我最喜欢它了！”
姚青城伸过去准备摸一下的手在半空中晃了一下，捏起披风一角，赞道：“很不错，质地柔软。”
齐云歌开心地说了“谢谢”。
姚青城想着绕过这个话题，见那一树红霞，灵机一动：“你吃个海棠的果实吗？”
“可以吃吗？”齐云歌从未吃过。
“我在中国吃过，味道有点像樱桃，你可以尝尝。”姚青城怂恿齐云歌。
“是吗？值得一试。你要走了？”齐云歌也跟着站起身。
姚青城把毛毯还给她，又是一番解释：“说的我都饿了，我要回去吃晚饭了，再见，歌莉娅小姐。”
齐云歌有些微想挽留他的心思，最后关头还被理智压下来，她送姚青城到了院门口，道别、回屋。站在海棠树下，齐云歌努力想找到一粒海棠果，尝一尝它的味道。
海棠到了八月份，花朵已显出颓败的景象，小而青的果子却在不断成长，齐云歌把姚青城的话放在心上，一心想要尝尝海棠果的味道。
“歌莉娅，你应该出去玩玩，散散心。”阿尔伯特接过外孙女手中的苹果汁，湛蓝色眼睛温和的看着齐云歌。
阿尔伯特从春天挺到了夏天，这中间没有新添病痛，齐云歌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暂时落了地，点点头，盘算着能否征得医生同意也带外公一起出去。
仿佛洞悉齐云歌的一切想法，阿尔伯特抢先道：“我的骨头已经很硬了，不宜远行，你可以找个朋友一起去。”
阿尔伯特说的是找个朋友，而不是和朱利安一起，可见他早已从口风不严的朱利安那里知道有个叫姚青城的人存在。
“我没有朋友，只有一个新来的邻居，我想他不会和一个不熟悉的人一同旅行”齐云歌努力灌输“是邻居而不是朋友”的概念给外公。
“你差不多过了八年离群索居的生活，现在有了新邻居，真的很好！歌莉娅，你应该试着和外人相处，不要独自一人。”阿尔伯特担心自己的外孙女，逮着机会总要告诉齐云歌要融入这个社会之中。
齐云歌乐意听阿尔伯特的谆谆告诫，可嘴上总爱像顽皮的小女孩那般反驳，“我没有离群索居，旅游季有好多人成为我的新邻居，我还做了蛋糕给他们吃呢，这算不算主动和他人交好呢？”
齐云歌狡黠的神情让阿尔伯特体会到与众不同的幸福，也许自己心爱的外孙女一直是孤单一人的，可是她的心永如春天，满室缤纷，不曾孤独过。
阿尔伯特不再坚持，齐云歌去找他的医生。
“出去旅行固然很好，可是他的身体我想你也很清楚，还是让他留在这里吧？”医生建议齐云歌。
“我们只在英国转转，我认为没有问题。”
医生不说话，只让齐云歌签一份文件，“签了它，我会尽快让卡佩先生出去走走。”
齐云歌看着那份文件还是还给医生，艰难地说了声“谢谢！”
“嗨，开心点，你可以把看到的风景讲给我听！”阿尔伯特看着败兴归来的齐云歌，语调轻松地宽慰她。
“当然，我准备去惠特比。”齐云歌曾经跟着外公去过惠特比，现在是放不下阿尔伯特，只能选择旧地重游。
“嗯，”阿尔伯特附和，“宝贝儿，身材这么好，不去露一下，简直是白过了这个热情如火的夏天。”
齐云歌没心情回应外公的戏谑，扯出一个笑容，算是认可。阿尔伯特也不愿意见到齐云歌愁眉不展，借口累了，催齐云歌离开。
惠特比沙滩此时正是旅游旺季，齐云歌淹没在万万千千的游客中，前来搭讪的人只会令她心烦气躁，恶语伤人，“先生，你是白痴吗？你不认路，就应该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不要给警察找麻烦！”
“可你不是警察啊？”前来搭讪的男人脸皮之厚和姚青城有的一比。
齐云歌嘴角下撇，语如寒冰：“那你就跟不应该麻烦我，我没有义务为你服务，请你离开。”
那人在齐云歌这儿碰了一鼻子的灰，骂骂咧咧地改钓其他女人。
“你嘴巴放干净些！讨女人欢心，最起码要有的绅士品格应该是‘即便被拒绝，也要微笑相对’，请你记住了！”
姚青城的声音刚好能让四周的人听到，大家将目光投在追逐齐云歌的男人身上，那人在众人鄙视的眼神中败下阵来，灰头土脸地离开。
齐云歌请姚青城喝鸡尾酒，当做是为她出头的谢礼。
“不用谢我，我是帮那一无所知的可怜老兄。真惹急了你，一脚踹过去，他可就要断子绝孙了！”
齐云歌身手不错，可姚青城总爱将之与暴力划上等号，早先她还会问为什么，而今懒得理他。
“你住在哪？”喝完一杯红粉佳人，齐云歌问惬意躺在沙滩椅上的姚青城。
“我住在那——吸血鬼伯爵的城堡里，你呢？”
“伯爵不欢迎我，所以我只好住在海边的小房子里。”齐云歌言笑晏晏。
“是那边一排的红顶小屋吗？”姚青城问道，“那还是很漂亮的，至少住上几天不会变成色盲啊？”
齐云歌知他暗指这里的房子色彩单调，笑而不言。
晒够太阳，齐云歌先是下海游了一圈，觉得不过瘾，拿了自己的滑板，和一群水上“小伙伴”玩儿到嗨！
在众人的一片叫好声中，齐云歌拎着滑板朝姚青城走来。她有着雪色肌肤，笔直长腿，乌黑的微卷长发滴着水，这一切足以让姚青城口干舌燥、心猿意马。
“要玩玩吗？”齐云歌晃动着手中的滑板。
“不，谢谢！”姚青城拒绝。
“那下去游一圈？”齐云歌继续提议。
“不，谢谢，”姚青城还是拒绝。
齐云歌嘴角抽搐，心中吐槽，“你是来晒太阳的！那何必舍近求远呢？在你家不行吗？”
姚青城沉吟片刻道，“我被淹过一次，我不会游泳！”
齐云歌无话可说，折好自己的沙滩椅，打算回民居。
“我送你！”姚青城也站起来，同样折好自己的沙滩椅。
两人沿着海边的小路，静静地前行，“Hello，低贱的人类！”阴冷、压抑的声音刺激着齐云歌娜的耳膜。
齐云歌没有一秒钟的停留，犹如小动物的条件反射，狠狠踢到“吸血鬼”的小腿骨，一声闷哼传来，“吸血鬼”蹲了下来，倒抽冷气。
“这位小姐，我只是开个玩笑，何必下此毒手！幸亏今儿不是哥特周，要不然我一定会被你废了一条腿的！”
无理取闹，说的就是眼前的“吸血鬼”！齐云歌对他只有厌恶，手往身后一指，吐出一字：“滚！”
“先生，你有一位野蛮女友。”滚走前，“吸血鬼”发自肺腑地同情起姚青城。
“谁说不是呢？野蛮女友！”姚青城抢了先，齐云歌张了张嘴，扭脸去看茫茫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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