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2009年3月 阳台

　　一路开车回到自己的住处，齐云歌觉得很累，到浴室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加了精油，想要缓解自己紧绷的神经。阳台上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姚青城活动着冻僵的手去敲齐云歌的门。

　　“难道真的是人品问题？”姚青城摇摇头，不承认！再凑近些，用力敲，还是没反应！姚青城心里毛毛的，侧耳倾听，也没听到微弱地叫“救命”的声音。

　　姚青城靠在门边，嘴里叼颗烟，掏出打火机点火，“嘭”的一声巨响，不明物体灭了姚青城的火，扭头来看，竟是一根铜矛穿过猫眼！和姚青城只隔着一根烟的距离。

　　姚青城那个小心肝“噗通、噗通”的乱跳，想着刚才自己躲过的一劫，恨恨地从缝隙往里看，不是那唇红齿白的俏洋妞，还会是谁呢？

　　齐云歌不想听到重复不断的“敲门狂响曲”，开了门。姚青城没想到齐云歌会这么配合，高高举着准备敲门的手，愣愣站在门前。

　　“有事吗？”齐云歌一脸戒备地问。

　　“本来有，现在没了，借过”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脾气的姚青城从双手抱胸的齐云歌身旁飘过。“你为什么要丢铜矛啊？”姚青城停下来，指着门，故作不解地问齐云歌。

　　齐云歌不想告诉他，她脱完了衣服又穿上来给他开门的。

　　姚青城回到自己的卧室，心中好奇：“怎么就把自己给反锁在外面了呢？”

　　“应该有机关？可在哪呢？”找了好久都没暗藏的机关，姚青城想去问洋妞，又觉得她不会轻易告诉自己，姚青城在卧室踱来踱去。

　　齐云歌扫着碎木片，姚青城朝她走来，“你又想干什么？”

　　齐云歌已经超级不耐烦了，心想，这个男人要是再没事找事，她非得打到他骨折！

　　姚青城看着强忍不耐的齐云歌，一步步走过去，“我想……”。

　　齐云歌没听清他说想干吗，可姚青城已经走到她面前，忽然将敞着的门关上，速度之快，齐云歌的确感到惊讶！姚青城看着表情惊讶的洋妞，心里很满足，不可一世地说，“如果你不想被关在阳台上，就告诉我，这扇门的机关藏在哪里？”

　　“你今年三岁吗？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个愚蠢、幼稚的男人！”

　　这句话可不是姚青城想要听的，“如果我是你讲的那种男人，那么你这些年见过的男人，该如何定义？”

　　“好吧，我告诉你机关在哪里！”

　　姚青城好开心，洋妞在墙上摸索着，扭过脸冷冷对姚青城说：“看好了！”

　　“啪”地一声脆响，姚青城那带着坏笑的脸结结实实挨了这么一下子！

　　姚青城脑中除了”被打了，毫无防备地被这个什么也不是的女人打了！”一片空白！

　　长期健身的齐云歌，趁着姚青城发愣的空档，勾着他的脖子，抬腿、曲膝，狠狠地又给他一记重招。姚青城倒地不起时，分明从洋妞的那双美目里读出“白痴”这两个字！

　　“洋妞，咱俩没完！”

　　这一夜，齐云歌睡得很好，醒来时，透过坏掉的猫眼，看到又被困在阳台一整晚的姚青城，心情就更好了！

　　二月底的时候，天气依然很冷，吹了一夜的冷风，姚青城不由自主地吸鼻子，双手向齐云歌比划着“放我进去！”

　　“饿。”齐云歌刚打开后门，姚青城就崩出这么一个字。

　　“找饭店。”齐云歌机械地驳回。

　　“头痛。”姚青城接着崩出一句。

　　“去医院。”齐云歌觉得自己的工作虽然也是和医学有关，但这并不归她管。

　　“没力气，走不动！”姚青城被堵了两回，干脆实话实说。

　　齐云歌报出一个号码，心情愉悦地告诉这个衰男，“有困难，找警察！”

　　“你这个女人，啊，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说这话时，姚青城觉得这个漂亮洋妞，她的脸一下子变成洗脸池一般大，腿却细的像两根小竹竿！

　　姚青城在脑袋快要罢工前，突然就冒出“洋妞是整过之后才变的这么美的吧？”的想法。于是被折磨一整夜的人，依然很不怕死地说道：“你整过的吧？我刚才看到你脸变的比洗脸池还大！”

　　齐云歌关了姚青城一晚，多少还是有些内疚，可那一点内疚，被这句话给打败了，她扬起拳头，想狠狠地给他一下。

　　醒来时，姚青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鼻子有点塞，站起来还有些头重脚轻，“问洋妞要点药。”姚青城这么想。

　　“床头柜上有水和药”齐云歌靠在门口对着那个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的人说道。

　　姚青城慢悠悠地扭过头，阴阳怪气道：“谢谢您大发慈悲啊！”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任谁都能听得出来，齐云歌耸耸肩，没有反驳回去，看到姚青城吃完药，齐云歌娜准备退出去时，觉得有必要告诉姚青城这个镇子最近的医院，“出门向右顺着小镇主干道开车，行驶大约15分钟，有一个十字路口，你往左拐，就能看到这里唯一的医院，如果你用的到的话。”

　　姚青城对被关一夜已经很生气了，现在这洋妞居然还告诉他医院在哪，让他觉得别有用心，“她想干嘛？他进医院对她有什么好处？

　　“又是一个无聊的假期！”上班的第一天，齐云歌就在心里念叨着。因为那个男人总是冷不丁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齐云歌本来不好的心情变得越来越糟。“必须想一个办法，要么他离开，要么我离开。”这个想法刚刚冒出，齐云歌就觉得本来约定好的看房计划要提前实行。

　　如果姚青城知道齐云歌已经有要离开的注意，那么他和律师就不会在这边想破头皮准备把人赶出去！

　　“你回来的正好，见见我的律师吧，小姐。”齐云歌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时，就听到姚青城愉悦的邀请。齐云歌发誓：如果她今天看的房子离她上班的地方再进一些，去外公的疗养院再方便一些，她今晚回来就会搬走！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人硬赶出去！

　　那位律师朝齐云歌走过来，看架势是有备而来。齐云歌稳稳心神，请他去书房详谈。出来时，齐云歌了解到，如果自己在规定期限内不搬出去的话，那个男人就会把她和图瓦罗告上法庭！

　　姚青城送走律师，优哉游哉地回来，看见那双蓝眼睛，像冰冻了的湖水般，看似没有一丝波澜。他摸摸自己的鼻子，咧开嘴：“不想说些什么吗？小姐。”

　　“没有，对于你这种背地里使手段的人，我真的不想和你说一句话。但是请你记住，一周之内，我会搬出去的！不用你的律师请我出去！”阿尔伯特一直教育齐云歌要宽容待人，她也一直以为自己做到了，现在看来还差的远呢，因为在此之前，她遇到的都不是姚青城！

　　姚青城觉得有时候陈牧枞说的很对，他的确有脑抽的犯贱行为，比如刚才，看到那双眼里稍稍露出一丝焦急，他便心软几分，想着她若能求自己，倒是可以让她住下来，直到找到新房子。可惜了他怜香惜玉的心，最后只配给骂醒。

　　躺在床上想想自己刚刚撂出去的话，心里是爽了，不过找房子真是没有那么让人觉得……爽啊！齐云歌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第一家去看的房子。她要朱利安帮忙搬家，朱利安不但拒绝，还在她的伤口上撒盐：还有两年的租期，你居然给撵了出来，你有什么用！

　　“朱利安，虽然他很差劲，但是他补偿了我部分房租。还有，我是自愿出来的，不是被撵出来的。”齐云歌在电话里反驳道。

　　“有差别吗？总之你不住在那里了，这是事实。”朱利安一语道出本质。

　　齐云歌觉得自己有这种朋友，真是人生中最不幸的事之一。不过这种时候，齐云歌没有吵架的心思，她请了搬家公司帮自己搬家，正忙着指挥他们呢!

　　“卡佩小姐……”

　　听到有人喊她，齐云歌赶忙挂断电话。“什么事？”循着声音，齐云歌看到一位棕色眼睛的中年男人。

　　来人见齐云歌愣住，好心提醒她，“我是菲利普的爸爸，对于菲利普的事，我想说谢谢你！”

　　齐云歌明白过来，说道：“哦，难怪觉得你很熟悉。不客气，先生。不过你转行做搬运工了吗？”齐云歌不明白眼前的人经历了什么，使得他放弃原来的高薪职业做起了搬运工。“哦，对不起，你不一定要回答我。”问完，齐云歌惊觉自己侵犯了别人的隐私，赶紧补救。

　　“不，我不是搬运工，只是专程来这里向你道谢的！”中年男人微笑着回答。

　　齐云歌认为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她只是给沐云海打了个电话，这样专门的道谢，她不能承受，况且自己正忙着搬家，还是让来人从哪来回哪去的好，“你客气了，不过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现在，我忙着搬家，没有时间……”齐云歌并没有说完，她知道菲利普的爸爸已经懂得她的意思了。

　　“你要搬去哪？图瓦罗又把这栋房子卖了吗？”男人很惊讶，连齐云歌委婉的逐客令都不顾了。

　　齐云歌说了一个地址，那男人思索片刻，问齐云歌是否还在原来的研究室上班。

　　“是的，短时间内我是不会离开那间研究所的！”司机已经不耐烦地催齐云歌了，她好想找个借口离开。

　　“拜托你不要按喇叭，司机先生，她不搬家了。”此话一出，齐云歌十分不爽，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所有人都可以无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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