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慰安妇劫 1

　　

　　张洗说：“什么不好啦？母猪死了还是公猪死了？”原来她姑父家喂养了几头猪，因此死猪是经常的事。郑州台说：“都不是，都不是。”张洗说：“莫非是鬼子进村祸害大家了？”郑州台说：“差不多。几个二流子带着一些鬼子进村，大家跑不及，他们让大家在村子里集合训话，说是要建立什么狗屁共荣圈，要体谅农村疾苦，因此，特意给村子里的人找了一些体面的工作。说是钱多，而且生老病死都有保障。接着，就把一些年轻的姑娘带走了，你表妹她也被带走了。呜呜！”张洗听了，心里觉得奇怪：鬼子啥时候会发善心了？不乱杀人，还把好事来做？想了一会儿，祝东尧与朱锐也过来，祝东尧看那老汉饿得厉害，就让人带他去吃饭。郑州台连连鞠躬说：“还望祝当家的搭救我小女出火坑，千恩万谢。”说着一把老泪都流出来了。

　　等老汉吃饭去了，几个在那里商量，觉得奇怪：那些姑娘拉去干啥？倘若是奸淫，一般鬼子是在哪里逮到就在哪里干，直如牛马畜牲一般无二。怎么会抓去什么地方，还说什么体面的工作。说是做苦工，就要抓男人才对呀！想了半天，都没个头绪，忽然，朱锐一拍大腿说：“有啦！”祝东尧与张洗一起看他，说：“什么有啦？”朱锐说：“我们当然不知道，但是，有一个人知道啊！”张洗说：“谁呀？”祝东尧说：“哦！宫少敏，他去日本留学回来，对于日本的事情，当然比我们清楚啊！”正在说，宫少敏从茅厕里出来了，又掏出镜子照，张洗大喊：“宫少爷，快过来。问你个事。”宫少敏见了喊他，慌忙揣了镜子，扑扑地跑过来了，说：“找我什么事？”

　　朱锐把事情说了，宫少敏眉头紧锁，半天不说话。张洗着急地说：“你倒是快说呀。”

　　祝东尧与朱锐也一起看着他的嘴巴。

　　宫少敏苦着一张脸，说：“她们只怕是进了狼窝，遭难了。”几个人一起说：“他们会杀了她？”

　　宫少敏摇头说：“杀她倒是不会。只是。爬比杀她还难受。”张洗脸色都变了，几个赶紧说：“到底什么？”宫少敏叹息一声说：“怕是去当慰安妇去了。”“慰安妇？”几个人都觉得奇怪。宫少敏点头说：“不错！是慰安妇。”张洗说“慰安妇是拿来干嘛？”宫少敏说：“专门为军队服务的。”祝东尧说：“莫非是做清洁工，洗马桶之类的。”宫少敏说“如是那样倒还好，只是比这更糟糕。”张洗催他说：“你倒是快说呀？”宫少敏说：“相当于是军队里面的妓女。”几个人都惊了一跳，说：“军队里面还有妓女？”宫少敏说：“这是日本人的发明，让一些女子来做妓女，专门为军人服务。”祝东尧一拳打在了石壁上，骂道：“他妈的。这种军队！”几个人都骂起来。

　　那个老汉此时吃完饭，着急地过来了，听了宫少敏的话，着急得拿脑袋瓜去撞墙壁，几个人赶紧拉住他。他哇哇大哭，老泪纵横。

　　范文见到了老汉嚎啕大哭，过来听了，也觉得奇怪，心里寻思：如此这般，难道那些军人还有力气去打仗，真是怪事！

　　何丹、邓琦英、梁雨几个过来了，听得说了，几个都又羞又恼，范文在一旁看着她们的害羞状，心里觉得颇为有趣，觉得娇小女孩儿害羞忸怩真是一种青涩的、天然的美，当真妙不可言！倘若一个男子汉、苍苍老妪如此忸怩，就反而不美了，甚至是令人讨厌。

　　何丹看他们几个一眼，说：“快去救她们呀！”邓琦英也说：“难道看着她掉入火坑？遭鬼子践踏？”梁雨说：“要救就早点儿救，迟了怕不行。”老汉扑通一下子给祝东尧他们跪下了。几个急忙扶起他。

　　范文忽然说：“早救迟救都差不多。无论多少次都不坏事！”祝东尧正与老汉答话，没有听清楚他说的什么，倒是朱锐，赶紧给范文使脸色，努努嘴巴，范文陡然醒悟过来，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赶紧看看祝东尧，发觉他没有听到，才松了一口气。邓琦英听到了他的话，扭头瞪了他一眼。

　　一些头目都过来了，听得如此一说，真是个个义愤填膺，人人都痛骂那帮日本人灭绝人性，就如他们自家里没有姐妹似的。

　　龚二说：“等什么？我们马上就去救回来。”听他如此一嚷，老汉眼里浮起一丝儿希冀，似乎就要看到女儿回来了似的。

　　祝东尧又问老汉，说：“他们几时走的？在哪里启程？往何处落脚？”老汉却哭诉说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女儿不见了，被一帮混账王八蛋给抓走了。

　　朱锐说：“我们先派两个兄弟下山，打听得清楚了，再商量如何去救。”老汉虽是焦虑万分，也只能如此。

　　当天，派出去的兄弟回来了，说是派出几辆大车，要送去吴州城里。何丹说：“既然还在旷县城里，那我们马上去攻打县城。”朱锐说：“如今县城里又增兵，却不好打呀！”老汉嘟囔起来，说：“难道你们见死不救？我那苦命的女儿呀！”兰库儿看他一眼，心里好生厌恶。张洗急忙说他：“姑父不要着急，会有办法的。”

　　朱锐想了一回，又与祝东尧窃窃私语一番，又与其他弟兄伙说了，大家都说对头，要救就全部救出来。老话听得他们说了要救，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鞠躬致谢。兰库儿斜他一眼，嘴里嘟囔说：“瞧你这德性，就像哪个差你家的钱没有还一样！”

　　朱锐说：“如今这个办法，也是险中求胜，把握不算大，凶险万分。哪一些女的愿意去？”

　　丑亚丽第一个举手，说：“算我一个。”何丹看看邓琦英，又看看梁雨，梁雨说：“算我一个。”邓琦英与何丹脸上露出畏惧之色，往人后躲去。朱锐说：“两个少了一些。”宫少敏想了一想，说：“我扮作一个女的吧。”众人笑了起来，说：“你扮作女人？”范文说：“到时候，一个日本鬼子一把抱住你，嘴对嘴就亲，你咋办？”宫少敏想想，说：“他们既然是拉到吴州去，想必还有一段时日。”邓琦英急忙说：“人家会看出你来，你以为那么好装么？”范文一笑，说：“你担心什么？日本人又弄不进他，看着他吞口水。”兰库儿说：“他要去，你管他干嘛？非亲非故的。”邓琦英脸红了，急忙缩到人丛背后去。

　　龚二急忙举手说：“我也去。”众人都笑起来，说：“你高颧骨，翘眉毛，树皮手，如何去得？”龚二一指宫少敏，说：“我和她一样粗细，他去得，我也去得。”范文说：“人家宫少爷苗条细腰、俊眉俊眼，能以假乱真，你呢？哼哼！”龚二只得罢休。

　　朱锐说：“你们兜里揣一些锅烟煤，到了人堆里，偷偷地在脸上涂抹一些。”张洗说：“看来人长得丑点儿也有好处，长得太美了，一天到晚都让人担心。”廖波说：“长得丑了，到时候嫁不出去，父母只怕担心死了。没人要，成为一个让人瞧不起的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张洗说：“真是丑了不好，美了也不好。那要怎么样才好？”孟卯嚷嚷说：“什么美丑，拿来干什么？只要长得壮实就行了。要是连一挑粪都担不起，那拿来有何用处？”范文眯缝着眼珠子，说：“长得美，看着都舒服啊！苗条细腰的，让人心动，过目不忘。”兰库儿说：“你就知道说这些？”屈松在角落里站着，充耳不闻。

　　宫少敏找来女装，穿了，又抹了一些脂粉，披散了头发，何丹又给她点缀了口红，苗条细腰的，还真像一个女子。

　　临别，丑亚丽对何丹说：“给我们一点儿毒药，万一事急，以死相拼。”何丹一听，犹豫起来。范文说：“死了多可惜。”祝东尧拍掌，说：“好！不怕死，方才做得出大事。”邓琦英捅了何丹一下，何丹说：“没有毒药。”兰库儿说：“打鬼匠，你不是有一些毒药吗？”范文说：“这么些美女，怎么忍心毒死哟？”朱锐说：“此番，的确凶险，做些准备也好。唉！可恶的小鬼子。”范文听了朱锐如此一说，也就不再推辞，拿出了三包，给他们每人一包。都贴身藏了。老汉在一旁看了，又哽咽起来。兰库儿怒气冲冲的说：“哭什么哭？我们被你如此拖累，连死的准备都做好了，你还来哭个不停。”祝东尧说：“兰兄弟少说两句，”转身又宽慰那老汉。　

　　准备妥当，宫少敏与丑亚丽、梁雨一道下山，匆匆而去。何丹与邓琦英看了，何丹心里惭愧不已，邓琦英心里暗自着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祝东尧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忽然感觉到隐隐的不安，似乎她们会一去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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