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何去何从 3
在重重压力下，如意开始经常分手不离口，这对在共大高中已经补习了两年只为守住如意的季祥而言，内心的挣扎可想而知。爱情中爱的多一点的那个人总是痛苦更多。看到季祥那样痛苦的样子，如意也不知道什么感受，心疼有之，感动有之，不舍有之，是不是虐待的心思也有之？恋爱中的人的心思就是极其复杂。在丁季祥那痛苦的神色中韩如意能感受到一种被深爱的甜蜜。
甜蜜中带着苦涩，方是爱情的味道。
如意最近老是不待见丁季祥，如意越是拒绝他他越是心慌意乱。
这天下了晚自习季祥又来女生寝室喊如意。季祥看到漾漾的时候，漾漾跟丁季祥说:“我去帮你把如意喊出来。”季祥一愣，花漾漾这样主动帮忙还是头一回。
其实自从上次书曼跟漾漾说了那一番话后，漾漾似乎触动很大，本身她对丁季祥也不是太反感。
“如意，你的爬山虎来了。”
“爬山虎”
“丁季祥在寝室外面等你。”漾漾解释说。
韩如意认真地看了看花漾漾，看她是不是在嘲讽她，然后如意试探着问:“你为什么说他是我的爬山虎”
“别问了，你快去吧。”书曼对如意说。
看到书曼看着自己，花漾漾说：“我说爬山虎没恶意，好吗？别把我想那么坏。我也不是把美好的感情扼杀得体无完肤的那种人好吗？”
“是，否则漾漾怎么会那么喜欢看琼瑶呢？”
如意出了寝室，书曼问漾漾:“这里又有什么典故吗”
“啊哈，没典故。爬山虎不是一直缠着一种植物吗若要成为一个典故就从韩如意丁季祥开始吧。”
“你好像对他们俩态度有改变”
“嗯，如果因为我拆散了一对有情人，那我罪不可赦，丁季祥很认真很专一，所以我还是欣赏他的。而且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再说了不能把我的意志强加于她啊。”
“如果他们有缘也不是你能拆的散的，你不要心思太重。”雨欣说。
“是，你不要想太多。你也没有恶意。”书曼道。
这次如意倒是没有扭扭捏捏，很爽快地就出来了。如意说：“我们分手吧，我要高考，我不能这样不像个好学生，漾漾不喜欢我这样。”
丁季祥不做声。
“你不要再来找我。”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诸多注目，如意说：“这么多人来来去去难为情。你快走。”
丁季祥还是不说话。
“你还嫌我丢脸丢得不够是吗？”如意的眼泪夺眶而出。
丁季祥说：“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行吗？”
“换什么啊，不换，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如意也想学着漾漾斩钉截铁。
说完如意转身要走，丁季祥一把拽着如意的胳臂。
韩如意反转手臂摆脱了丁季祥的掌握：“你放手。”
丁季祥不放，一放，这辈子可能就再也牵不着了。
“我走，我自己走，你放手。”如意就是如意，她永远成不了花漾漾。
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匆匆往彩虹堤坝上走去。走到彩虹堤坝，丁季祥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说话，如意立马说：“我们还是分手吧。”她压根就不给丁季祥说话的机会，“我们两个这样都考不上大学的。你难道想我们两个都在乡下种一辈子田吗？”
“你就知道分手分手，你说分手还说出瘾来了。”丁季祥说。
“不分手做什么呢，我们要念书呢。这样做不对啊。”
“我说了不念书了吗？要高考就非要分手吗？你念你的书我念我的书，我们不分手，这样又怎么不可以呢？”
“不可以，你看大家都在念书我们却在这里吵架。”
“你不说分手，咱们不就能够不吵架吗？”
“反正我不想这样，让我在班里都抬不起头来。我得先好好念书。”
“你要好好念书我难道不要吗”
“那你就好好念你的书，不要来找我啊！”
丁季祥一时气结，这绕来绕去地吵架，让他都快被逼疯了。丁季祥哪里不要高考，他都高考三次了，为了如意他一年一年留在望湖二中，守在如意身边。班上的同学考上大学的考上大学了，去望湖一中的去了望湖一中，只有他在望湖二中，接受一届又一届比他小的同窗。丁季祥是个优秀的学生，只是因为92年那个夜晚的那一眼，他的一生就像是中了魔咒。父母哪里就不是含辛茹苦地把他养育大，哪里就不对他寄予厚望，但是这样倔强的儿子非要这样死心塌地，他们也无计可施啊。可是韩如意还是这样把他的痴情他的痛苦一次又一次地当笑话当儿戏。分手分手分手，唱歌一样习以为常。
“这样，高考之前，我不打扰你，但是我们也不分手好吗？”丁季祥哀求道。
“不好，我们现在就分手。”
丁季祥一把抓住韩如意的胳膊，往坝下拉，一边说：“如果要分手，那今天我们两人都跳进这湖水里死了算了。”
开始如意还以为丁季祥是闹着玩的。她一边反抗一边笑。但是丁季祥眼里痛苦的神色把如意给吓着了，如意死活赖住。但是丁季祥的力气那么大。
“你想干什么，你疯了吧”如意终于发现丁季祥这次不是跟她闹着玩。如意眼里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我就是疯了，我早就疯了，被你给逼疯了。”丁季祥一边说一边拽。
“你别拽，我害怕。”
听到如意的声音在发抖，丁季祥癫狂的情绪慢慢冷却，理智渐渐恢复。虚脱一般的季祥放开手，蹲在坝上，眼泪就流出来了。“你不要跟我说分手，求你不要跟我说分手。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如意没再做声，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也不知是吓得还是委屈的。在坝上一人站着一人蹲着。
最后季祥说：“太晚了，回去吧。”
一路上，如意识时务地闭嘴了。
把如意送回寝室，丁季祥独自回到男生寝室。躺在床上，丁季祥觉得累，前所未有的累。
既然她这么想分手，那我还死皮赖脸干什么，我怎么这么没出息？眼泪顺着眼角流在枕上，真要分手，犹如断臂之痛，撕心裂肺一般，但是这样的爱真的太累了。
分手分手，在韩如意念来轻而易举浑不在意，但是在丁季祥听来，句句戳他心窝。韩如意仿佛是个没心的人一样在一刀一刀凌迟他的心，而她丝毫没发觉到自己的双手已然鲜血淋漓。她不知道他的痛，她也不懂他的痛。她在享受他的爱，也在享受他的痛。
丁季祥也知道天涯到处是芳草，可是芳草再多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她只要韩如意这棵草啊。
寝室里非常嘈杂，丁季祥静不下心来。于是他拿出平日里听英语的单放机，那是季祥舅舅念大学的时给他自己买的。念完大学之后，他舅舅把那个奢侈品送给了丁季祥。丁季祥戴上耳机。
……
为何你的嘴里总是那一句
为何我的心不会死
明白到爱失去一切都不对
我又为何偏偏喜欢你
爱已是负累相爱似受罪
心底如今满苦泪
……
偏偏是陈百强的《偏偏喜欢你》，陈百强可不就是在唱他丁季祥吗那份陷入在感情中无可自拔的痛苦可不就是他现在的痛苦吗？丁季祥害怕自己会哽咽出声，被寝室人听见。于是他穿好衣服，出了寝室，独自一人坐在操场的篮球架下。月色不甚分明，平日里人来人往的操场，现在也寂无人声。其实一个人处在一个开阔的环境中，思考不容易集中。丁季祥望着深远的灰蓝色的天空，渐渐地又感觉痛不那么深了。
夜深露重，丁季祥回到寝室，爬上床铺躺下，发现枕头已经哭湿了一大片，贴在脸上凉凉的黏黏的，他翻转枕头开始入眠。
第二天下了晚自习，韩如意跟梅书曼说:“今天丁季祥跟我说分手。”
书曼一愣:“啊，是吗，他说分手？”书曼比谁都清楚丁季祥有多喜欢韩如意，“那你呢，同意了？”
“我没同意，让他说分手，那我也太没面子了。要说分手，也得让我说。”
这是什么逻辑？太强盗了！
不对，韩如意她是拿面子做借口，其实她内心也很矛盾很纠结，她并不舍得真分手吧尽管有那么多男生给如意写信，但是真正像丁季祥那样喜欢她追求她的可只有他一个。书曼看着如意没做声，她可以想象丁季祥那种甜蜜的痛楚。爱情究竟是给人幸福更多还是痛苦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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