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何去何从 2
好在最后安尚志大人可能是感觉到自己有些过头，似乎引起了大家的反感。于是他慷慨地把剩余的16封信丢在讲台上。如意终于放松身体，坐在桌子前，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却没敢发声。
“天气一天天炎热起来，又要跟大家老生重谈了。彭蠡湖湖□□，大家千万不要去游泳，生命只有一次。”上帝保佑，安主任的注意力终于转到别的事情上去了，“学校三令五申禁止大家下河游泳，为保证学生人身安全，学校强调学生在池塘边上洗脸洗脚的时候，不能进入深水区，一定要确保水深在短裤以下，不能湿了短裤。”
丁季祥同学笑着说：“那就不穿短裤，把短裤脱了行吗？”丁季祥在共大高中守到第三年的时候就跟韩如意一个班了。
班主任一愣，随之说：“可以哟，你不要穿短裤了啥。”
丁季祥此言一出，全班男生哄堂大笑，女生一个个红着脸抿嘴偷笑，丁同学自己反倒很淡定地微笑看着被他逗得笑得前仰后合的同学。
安大班主任也是个还没结婚的年轻男老师，紧绷着一张红脸表情尴尬，班上紧张的气愤一下子就缓和下来了。这也算是给韩如意出了一口气。
下了晚自习，祝雨欣赶紧上讲台把剩余的信拿过来。雨欣算算一共有16封，也就是说这一天如意接到了18封信件。
四个人一声不响地回了寝室，如意还在哽咽。书曼和雨欣跟在一边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丁季祥远远地跟着，不敢靠近。
“别难过了，如意。”雨欣说。
“安老师实在也太过分了。”书曼说。
“那些男生也是讨厌，老是写写写，不理他们不就是表明了态度吗？”雨欣说。
漾漾什么都没说，她的态度是很鲜明，她不喜欢女生跟男生纠纠缠缠。
如意看着漾漾，她向来有些怕花漾漾，因为漾漾一直不赞成她对男生的态度。她非常想要得到漾漾的认可。
漾漾说：“唉，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拒绝男生就要斩钉截铁。”
如意说：“我是拒绝，我也讨厌那些男生，我又没给他们回信，有的信我连拆也没拆就扔了。”
漾漾说：“你拒绝的时候不能笑，你一笑，男生就以为你不是真的拒绝他。”
“漾漾，你说什么呢？”书曼阻止她，似乎在说，“你是不是在安慰人呢？你不要总是那么高大上。”
“唉，书曼，我安慰她有用吗？我安慰了她也不能让安尚志不羞辱她啊。而且我觉得如意的善良没有用对地方。”漾漾转向如意，“你是不想给对方难堪。但是有的时候，你不忍心，你抱歉，你还说让男生好好念书，你越是这样男生越是纠缠你。因为他们以为你这样不是拒绝他，而是女孩子的矜持。他们是不是好好念书关你什么事。你不要说别的，你就跟男生表明，我不喜欢你，请你不要打扰我就成了。你又不是救世主。你善良了别人，伤害了自己？而且我觉得这样对男生也不是真正的善良，弄得他们老是心神不宁觉得自己有希望。真正的善良是让男生彻底早早地死心，让他们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不过如意尽管信多，但是她又没跟某个男生纠缠不清。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只是太善良了。”雨欣说。
“我当然清楚，要不然我跟如意还能成为好朋友吗？一个在男女关系上随便的女孩子我还不屑于跟她说话呢？”漾漾说。
“漾漾，很多年以后当你回想今天的自己的时候，你会后悔自己过于偏激。男生对你表示好感是对你最温柔的肯定，是需要巨大勇气的，也是应该珍惜的缘分。”书曼说，“你看像我这样，没有一个男生给我写信，这样的青春以后回忆起来的时候也会觉得很遗憾呢？”
这样吗？漾漾真的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书曼的话让漾漾若有所思了。
就今晚安尚志拿信这件事男生寝室也发生争执。
“韩如意今天够呛。”陶青说。
“安尚志有点过分。”林闵华说。
“韩如意自己也不注意。”陶青说。
“她注意没有用，又不是她让男生给她写信的。”沈一清说。
“主要是她的态度不明朗，她要是不喜欢男生写信，她就应该一清二楚地拒绝。你看花漾漾，别人都不敢对她轻举妄动。”姜岩松说。
“谁敢喜欢花漾漾那傻妞啊，奶奶的，要是被她给公之于众，我们男生的脸还往哪搁啊？”陈墨说，“不对啊，何沐阳，你上次不是给花漾漾写过信吗？那封信的下场如何？”
“嘿嘿嘿，你会不会说话，你不戳人伤疤你不舒服是吧？”林闵华说。
“念书的时候的确不是谈恋爱的时候，但也完全不必一副义正辞严的可恶模样，好像有多高大上似的。班长我说的对不对？”沈一清说。
“漾漾不但对喜欢自己的男生这样，对于那些喜欢书曼、雨欣和如意的瞎开玩笑的男生，她照样是剑眉一拧星目一瞪，就把那些男生秒杀得稀里哗啦溃不成军。”陶青学漾漾拧眉瞪目的样子。
“漾漾多管闲事，我们大家又不是喜欢她，要她瞎管什么。”陈墨说。
“反正我喜欢花漾漾那样的，干脆爽利多好。念书就应该一心一意，专心致志。”姜岩松说。
“岩松，是你喜欢花漾漾，还是沐阳喜欢？”果明晖问。
“沐阳喜欢，那花漾漾就是我们自己人，我当然可以喜欢。”姜岩松道。
“明晖，这个我懂。沐阳喜欢妞妞是love,岩松喜欢妞妞是like。岩松我解释得怎么样？”陶青道。
“班长不许拽英文。”林闵华道。
“班长你太文绉绉了，通俗点讲就是老大的喜欢是男生对女生的喜欢，岩松的喜欢是对嫂子的喜欢。”陈墨道。
“哈哈哈哈。”大家都大笑起来。
“哈哈哈，越说越离谱。”林闵华指着陈墨笑道。
“大家对花漾漾半是欣赏半是惧怕吧。”陶青说。
“我喜欢韩如意那样的，温柔善良。”陈墨说。
“祝雨欣那样的怎么样？”陶青说。
“她啊，不食人间烟火，高攀不上啊。”果明晖道。
“果明晖，你经常跟梅书曼一起画画，你没有喜欢她吧？”陈墨说。
“我们是好朋友好吗？尽瞎说。”果明晖道。
“这个我作证。”陶青说。
“班长，你拿什么作证？”
“呵呵，这个天机不可泄露。”
“切。”
“陈墨，你还小，你不懂，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那感觉是不一样的，气氛也是不一样的。”
“班长，说的你跟个情场老手似的。”林闵华道。
“啊！哈哈哈。”陶青一愣，随之大笑起来。
“我喜欢金珊珊，肉肉的。”
“变味了变味了，不要那样说咱班上的女孩子好吗？”陶青说。
“那我们说安尚志那个未婚妻吧”
“去去去，一边去。”陶青说。
“呵呵呵呵。”
“陈墨，你明天还游泳吗？”姜岩松问。
“游，干吗不游？”沈一清说。
“明天再说。”陈墨说。
“还是注意点，湖水深，危险。”陶青说。
何沐阳和丁季祥没做声，只是听着。
第二天的政治课如意旷课了，她一个人缩在寝室里。她害怕上班主任的课，只要看到安尚志如意她就生理性紧张，两手冒汗，生怕要接受全班学生眼光的审判，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缺乏羞耻感的女孩。中午吃饭的时候，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在饭盒里，哭得俩眼睛桃似的。
这可怎么办呢，安老师也有些过分了？
丁季祥的心非常不踏实，他比任何人都讨厌那些没完没了的信。他也曾经表达过自己的情绪。但是如意并没有很明确地表示自己接受丁季祥，他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况且如意的追求者从没有断过，非但没断，还愈演愈烈，情书如潮。
1994年高考前夕，高考的临近，父亲的叮咛，班主任安尚志那鄙夷的态度。
花漾漾对学生早恋的天然反感，鲜明的态度，雨欣和书曼又都是一心扑在学习上，如意总觉得自己跟丁季祥这样拉拉扯扯做的不对，她很想要摆脱这种早恋的状况。如意一时之间心里压力巨大，万分踌躇和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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