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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


  

  屋外又是一阵阵脚步声,等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消去,她才放开晚歌。

  她弯腰致歉道:“对不起啊美人姐姐,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翻墙的。我发誓,绝对没有下一次了!你看看我一弱女子,外面十几个彪形大汉,我要被他们抓了,肯定活不成。美人姐姐也真是心狠,还真的不给开门。”

  晚歌无语,她这是还怪上她了。

  晚歌有些没好气:“人都走了,你也可以走了。”

  小虾米肚子忽然咕的一声拉得老长,她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救人救到底,美人姐姐家里有没有什么吃的?我好饿,都饿了一天一夜了。”

  晚歌回头看她,一张小脸上沾了不少尘土。看她捂着自己手腕,晚歌问道:“你手怎么了?”

  小虾米拿开覆在上面的手,一道伤口冒着鲜血赫然出现。晚歌道:“你坐着等着,我给你止血包扎一下。”给她收拾好,晚歌又给她下了一碗面条。

  她真的是饿坏了,连汤水都喝得精光。晚歌不禁叹道:“追你的是什么人呀,他们为什么要追你呢?你年纪不大,不回家好好呆着,老出来乱跑什么!”

  小虾米道:“我无家可归,自然只能在街上乱跑了。至于追我的人嘛……我只不过是跟他们借了一点点东西,他们就死咬不放真是讨厌。”

  晚歌听出一些端倪:“那你住哪呀?可有人照顾你?”

  小虾米叹了一声道:“我有家,只不过破了一点。关键是……”她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道,“美人姐姐,你、你还有没有吃的?”

  晚歌轻笑:“怎么,还没吃饱?”

  小虾米摇摇头:“我是吃饱了,还有一个人没吃呢。”小虾米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一包东西打开,“我骗钱也是为了救人,姐姐要是有包子馒头就给了两个吧!那人都还在昏迷中,我怕他熬不过去。”

  晚歌点头道:“看来你还挺有善心的,今早刚好还剩下几个我给你包起来。那个病人是你家人吗?”

  小虾米摇摇头:“是我在河里捡的。他面色如纸,都被水泡肿了。我还以为是个死人,刚想仍回河里,却被他拉住脚。你都不知道,当时可真是把我吓得半死!”

  晚歌微微一笑,放下包好的馒头收拾起她的碗筷。

  她又道:“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一点钱全给他看病去了,结果还不够抓药的。这不,我才去骗钱的。他要是能活也算对得起我了,可是偏偏半死不活。说他昏迷不醒吧,有时能睁开眼睛两分钟,问他什么都不说,人醒魂没醒。可他昏迷都不忘念叨着一个名字。这些天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一大男人一天叫着小碗小碗的,也不知道他那个小碗是不是金碗那么惦记着。”

  砰的一声,晚歌手中的碗落了地。

  她愣愣道:“他说什么?”

  小虾米重复道:“他念着小碗。”

  小碗,小晚。会是你吗,与儒?隐隐中她有种感觉,那个人是江与儒。

  她向前拉住小虾米的手问道:“就只有他一个人吗?他旁边有没有其他人?”

  小虾米很认真地想了想:“没有。就他一个人。”

  晚歌点点头:“我跟你去看看他。”

  小虾米很诧异:“难道美人姐姐认识他?”

  晚歌摇摇头:“我不知道。”

  小虾米住的地方离晚歌并不是很远,只是这房子又破旧又小,都快要被淹没了。推开大门,屋里很暗,光线都被旁边的屋子遮得严严实实。一张床搁在角落里,床上一团黑影一动不动。

  晚歌有些迈不开步子,她只希望是自己搞错了,那人不是江与儒。

  手心里冒出微微的汗,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小虾米一把拉开窗帘。微微的光,打在床上的人身上,那张苍白而熟悉的脸,再见恍如隔世。

  江与儒,真是是他!隔着千山万水,他们终于又见面了。

  只是为何每次再见,都是这般被光阴蹉跎呢?她缓缓走过去将他瞧仔细,他双目紧闭呼吸如游丝。长满胡渣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儒雅。她轻轻唤了一声:“与儒。”

  小虾米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真的认识呀!”晚歌没有回答她,只是又对江与儒唤了一声。他的眼皮动了动,小虾米惊喜地叫到:“他动了,他动了。”

  他动动嘴唇,声音嘶哑得像行将就木之人。他喃喃念道:“小晚,小晚。”眼睛睁不开,他试图抬起手。

  晚歌有些哽咽,轻轻握住:“是我,与儒。我是小晚,你怎么样了?”小虾米在一旁望着两人不语,她这才知道原来是他口中的小碗,竟然就是她。

  似乎握住了她的手,他放心了。没有再急切地说话,呼气反而变得平稳了。只是这张容颜,憔悴到不是。她想抽出手,奈何他睡着了却依旧抓得很紧。

  小虾米在一旁熬着药,试探着问道:“美人姐姐,他……他是你心上人吗?他可真是每天都在念叨着你的名字,原来美人姐姐叫小碗,是哪个碗呀?”

  晚歌轻轻偏过头:“我叫慕晚歌。他……他是我哥哥,谢谢你救了他。”

  小虾米微微点点头,她眼底并不相信,但她也没揭穿晚歌。

  中药的味道弥漫着这间小屋,氤氲的雾气里夕阳西下。晚歌这才惊觉原来时间过得这般快,想来景青山也快要回家了。她要怎么对景青山说呢,她不由犯愁。

  “美人姐姐,美人姐姐。”小虾米连叫了两声,晚歌才反应过来。小虾米笑道:“姐姐有何打算?是要接他回青石巷吗?”

  这一下问倒了晚歌,她沉默了一下将身上所有的钱都塞给了小虾米:“我可能要晚两天才能带他走,我知道这些钱不多,但还是想麻烦你替我先照顾他。等我那边安排好了,我就来接他。”

  小虾米点点头,太阳已经落山,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她慢慢拨开江与儒的手,在他耳边轻轻道:“与儒,我明天再来看你。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送你回家。”

  辞别了小虾米,晚歌走在小道上满脑子都是想着要怎么跟景青山说。他们从小青梅竹马,曾经也有婚约,说了又怕景青山会多想。而他昏迷不醒,她也不了解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为何会只身一人来到江北,他的妻子呢?

  想着想着,晚歌竟不知不觉走过家门而不自知。出了巷子便是灯火通明的大街,晚歌垂首沉思,却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瞧这是谁呀?原来是慕小姐。瞧这失魂落魄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谁抛弃了。”

  晚歌回神,抬起头是清一色的贵小姐。一个个卷发洋装,高傲不可一世。

  “雨菲,她是谁呀?”围绕在欧阳雨菲身边的女孩子纷纷问到。

  欧阳雨菲冷冷笑道:“她呀,她可是云州来的大家小姐,是我表哥的红颜知己。”

  闻言,那群女孩纷纷笑道:“她是少帅的红颜知己?雨菲,你可别逗了。你可是眼里不揉沙的,哪能容得了少帅身边多出这么一个出水芙蓉般的水灵姑娘。不过,水灵是水灵,这年纪是不是显得也大了点?”

  比起这些女孩的轻佻,晚歌的温婉内敛,确实显得要比她们成熟很多。可实际上,年龄大不了她们多少,只是她经历了太多罢了。

  晚歌没有理会她们,转身而去。欧阳雨菲快步向前拉住她:“怎么?难道真的被我说中了心事?我就说了,你在表哥眼里就是新鲜,等新鲜劲过来你就什么都不是!”

  晚歌依旧淡淡道:“说你完了?说完了的话,我要回家了。”欧阳雨菲愤恨地望着她的背影,她就不信这人不会生气。于是又跟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回家?你在江北有家吗?你家可是在云州,你倒是回去呀?死皮赖脸地跟到江北,还这么不知羞地跟男人一起住,真是不知廉耻。难道你们云州的民风就是这么开放的吗?哎呀,不对不对,是我忘记了,慕小姐可是嫁过人的。嫁过人的人,开放程度自然不是什么深闺小姐能比的。”身后传来一阵附和的嬉笑声,晚歌依旧风轻云淡。

  欧阳雨菲见她依旧如此,还真是怒火上头了。忿忿道:“你就一个破鞋,还要在我表哥面前装什么贞洁烈女!”她举起的手,还没落下,就被人紧紧抓住。

  欧阳雨菲一惊,气焰立马消失掉:“表……表哥。”

  景青山从来没有这么动怒过,他也从来不知道,这个被他呵护长大的表妹能说出这般不堪入耳的话。

  “滚!”景青山冷冷甩开欧阳雨菲的手,欧阳雨菲身形不稳摔倒在地。景青山回头,晚歌早已经走开。她的步伐依旧不急不慢,明明很难过,却没有宣泄出一丝心绪。在秦家的两年多,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才会对这般不堪入耳的话无动于衷?

  他追上去,一辆车忽然急刹车:“少帅!刚收到一份紧急情报!”景青山望了一眼晚歌远去的背影,犹豫一下拿过情报匆匆看了一眼。对属下交代了几句,跑向前追上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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