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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枫叶荻花秋瑟瑟


  

  景青山微微一笑,晚歌向来矜持,从来都是他调戏她,实在难得她主动一回。舍不得破坏这样的气氛,他只是任由晚歌抱着。

  直到一阵风,卷起竹叶翩翩,晚歌松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递过枪给他,他没有接:“送给你,当作是见证你勇敢的纪念品。这转轮里还剩两发子弹,回去给你装满了,以后自己用来防身。”

  晚歌望着他摇摇头:“不用了,两颗正好。将来你若负我,这里面的一颗子弹就是你的。”她没有说完,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那最后一颗便是给生无可恋的自己。

  景青山微微一笑:“不会有那一天的!”

  晚歌点点头:“那……现在它怎么办?”野猪还躺在一边,晚歌望着它庞大的身躯发愁。

  景青山一脸纳闷:“野猪一般都是晚上才出没了,也不知道这只是抽了什么疯跑来送死。我本来是想打一只竹鼠给你尝尝的,现在可好,竹鼠没打着倒是打了一只野猪。这么大扛是抗不回去了,既然这样,那就……”

  晚歌十分不满他打关子,急道:“就怎样,你快说呀!”

  景青山笑道:“那就在竹林里把它烤了怎样?”

  晚歌愣愣道:“就……现在吗?”

  景青山也是一脸遗憾道:“嗯,现在。没办法,这里晚上很多动物会出动。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现在处理掉的好。就在这附近有条泉水,到时清洗也方便。我们午餐有着落了,吃完带点回去。剩下的,晚上自然有动物会来处理掉。现在呢,我们要先回去一趟,带些工具过来。”

  忙活完了一切,晚歌拿着烤肉笑道:“你说,会不会吃出子弹来呢?”

  景青山信心满满道:“绝对不会!”刚说完,觉得不对,不知咬到了什么硬东西。吐出来,果然是颗子弹。他拿起细细一看,讪讪道:“看来,它以前就被子弹打中过。”

  晚歌笑着一脸怀疑,景青山慌忙解释道:“是真的!我们打中的是后腿,这是前腿来着!”

  晚歌吃着烤肉依旧是一脸鄙夷,而景青山一脸挫败。不管他怎么解释,晚歌都是一脸不相信。解释多余,景青山只好把那发子弹的主人骂了一通。

  傍晚,落日余晖斜斜映照在树屋上。凭栏远眺,夕阳西下。又想起早上被野猪追的情景,晚歌傻傻一笑。景青山靠过来笑道:“怎么了,净傻笑?”

  晚歌摇摇头道:“想起我们被野猪追的惊情,突然觉得好好笑。不过,你明明有枪,干嘛不直接打它还要先跑?”

  景青山道:“我只有一把枪,而且还不清楚是不是只有这一只,若是多两只可真是应付不过来了。所以先跑不会错的,确定只有它一只就好办了。”

  晚歌叹道:“那以前你一个人时也会碰到它们吗?这么危险,怎么能让……”晚歌没有说下去,对于景江天这偏激的做法她实在是为景青山委屈。

  景青山微微一笑:“不用为我委屈,一切早就过去了。再多危险,也过来了,不需要再去为过去难过。因为有你,我只向前看。”

  他总是这样,再多惊心动魄,再多生死瞬间,都成他淡忘的过去。不提,其实不等于忘记。他只是习惯把这些痛苦都深埋在自己心底,笑着说,云淡风轻。

  星月,从来没有这么近过。躺在树屋的房顶上,晚歌又喜又惊。只怕一个翻身会摔下去,又舍不得下去错过了良辰美景。

  满天星辰,铺成银河。点点光辉下,她不记得聊了多久,也不记得聊了什么。只记得满目星光,还有他闪动的眼眸。星空不曾熄灭,而她在他身旁渐渐睡去……

  清晨,斑驳的阳光渗透树叶。叶子在风中摇晃,光影也随即在晚歌眼前摇曳。她缓缓醒过来,身在树屋的床上。昨晚她睡着后,景青山竟然能在惊醒她的情况下,还能将她抱回屋子。

  她轻唤了一声没有回应,推开门一个玻璃瓶立在门口,瓶里一张纸条。

  醒了,我在下面等你。

  字迹一如从前,晚歌轻轻一笑。小心翼翼下了树屋,却依然不见景青山的影子。忽然身后传来声音,她回头看,一个玻璃瓶滚了过来。她拾起的瞬间,一个身影匆匆掠过林子。她皱起眉头冲身影消失的地方喊道:“景青山,你搞什么鬼?”抽出纸张,上面寥寥三个字:抬头看。

  晚歌无奈地仰起头,一只风筝在空中飘着。

  风筝被拉扯,晚歌不由跟上。穿过树林,听到叮咚的流水声。拨开高高的草丛,景青山拉着风筝对她傻笑。在他身后,是一片飘荡着白絮的荻花丛。而晚歌身后,是几颗长满红叶的枫树。此情此景,大有‘枫叶荻花秋瑟瑟’之感。

  晚歌绕了半圈才走到他身边,她嗔道:“大清早的,你是想让我来放风筝吗?”

  景青山摇摇头:“其实,我是想让带你来这看日出的。只是看你睡着太香,我不忍心叫醒你。现在看日出是来不及了,那就放风筝吧!在满天飘絮荻花里,也是别有一番滋味,也不枉费我一番心思。”

  景青山前一天就来过山上,为了能让风筝飘到树林上方他试了无数遍。还得防止风筝勾到树上,放飞的高度也要控制好,确实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晚歌轻笑,一阵风刮来,像是配合他说的吹起一阵飞絮。空中的风筝乱了方向,眼看就要下坠。忙乱间,景青山一手拉着线,一手拉着晚歌在荻花里跑开。

  他的手,一直都是这般温暖。即使是在这秋风瑟瑟的清晨,依旧能温暖她的手。与世隔绝没什么不好,只要有他在。晚歌是这么想的。

  她似乎喜欢上一种感觉,他牵着她奔跑时的感觉。一种逃离这个世界,逃离所有纷纷扰扰,奔向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嫣红的朝阳映在他的侧脸,她偷偷看他,有荻花沾在他的头发上。这一刻,晚歌忽然想着,就这样白了头该多好。不用等岁月风霜染,只要一瞬间白了头,便是永不分离……

  离开的时候,晚歌忍不住回头。这一天一夜,有太多风景,她想用一生去珍藏。景青山在她身后轻笑:“你要是喜欢这里,以后我们经常来看看。”

  回程的车上,晚歌对这一支荻花发呆。景青山有些不甘心道:“干嘛看着荻花发呆呀?难道我还没有荻花好看?”

  晚歌终于侧过脸望他:“哎,我就说你脸皮是城墙筑的。你是有多好看呀,城墙?”

  景青山耸耸肩笑道:“哎,也不知道刚才在荻花丛是谁望着我目不转睛来着?”

  原来他知道。晚歌羞恼:“谁看你了,我在看荻花。”

  景青山点点头笑道:“你就装吧!谁让你有一辈子这么长的时间慢慢看我呢?”

  晚歌心里有些泛酸,他总是有意无意中,许了她一生一世。即使每次说得都像是玩笑话,可是,她忍不住都一一记在心里。

  你说,我就当真了。

  晚歌定定的看着他道:“我喜欢看荻花沾满头的你,像是一夜白头。如果我们真的能一夜老去,该多好。我再也不用担心你会离我而去,不用担心你会变成谁。”她说着,眼里有些雾气。

  景青山忽然刹住车,心中不知是什么心绪,他拉过晚歌狠狠地吻了下去。她不明他的心绪,似乎觉得他在生气,她怯怯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在生气吗?”

  景青山摇摇头,抱过她温柔道:“答应你的一生一世,永远不过期。”

  晚歌笑着,眼泪却如断线。她靠着他肩上道:“你别生气,我不是不相信。只是我如浮萍太久,忽然被你捧在手里,这般幸运为何是我?”

  景青山忽然笑道:“因为是你,所以是你。也许,这就是缘分,我开始相信了。”

  回到青石巷,他换军装又出门了。

  晚歌其实还有个问题一直没有机会问出口,她怕自己问了又惹他不高兴所以一直藏在心里。小院的花花草草长得越来越好,一盆盆被置在花架上的金色菊花开得正好。

  她正浇着水,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是谁?”没有回答,这情景多像上次欧阳雨菲来的时候。晚歌几乎确定来者就是欧阳雨菲,于是干脆来个闭门羹。

  晚歌正欲转身进屋,屋外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美人姐姐救命啊!”

  美人姐姐。这个称呼晚歌似乎有点印象。晚歌走过去又问了一声:“你是谁?”

  屋外的人急切地问答道:“我是小虾米,上次也是你救了我的小虾米啊!美人姐姐你快开门让我进去避一避,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晚歌初来乍到,又不识人心,何必多生事端。她想了想摇摇头:“我这不是避难所,你另寻他处吧!”

  晚歌话音刚落,随即身后一声重重的落地声。

  晚歌一惊,回头一看小虾米已经落在她身后了。晚歌有些生气道:“你怎么可以随便……”晚歌没说完,她便向前捂住晚歌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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