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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回 烈火起英雄涅盘 星辰变璀璨竞明


  随着吴有为殒命,场内立刻大乱起来。先是李定威当先冲了出去,趁官兵不备,抢过两杆枪,挡在皇甫敬德身前,将一干官兵逼退。而后龙云也是飞身而上,将想要偷袭水柔的官兵一脚踢翻,抢过短枪,准备冲出去。

  吴有为只带了二十来个人进来,如今被李定威和龙云两个冲进阵中,犹如猛虎入羊群,顷刻间阵型便被打乱,后面的人见状更是胆战心惊,不敢上前一步。

  而霍熙在将吴有为刺杀之后,并没有久留,反而快速退出皇甫敬德的宅院,在门外放起火来,连同二十多个官兵一道,似乎想要将房里的人活活烧死。

  偌大个宅院,仆从早被遣散,却是空旷的很。皇甫敬德知道吴有为一死,自己已经是百口莫辩,更何况暗中还有人虎视眈眈盯着自己。思衬之时,忽然见到四面火起,计上心来,说道:“定威,龙云,事已至此,我已不再有任何顾虑,今日便陪你们大闹一场,从此以后,世上再无‘京师小孟尝’!”

  火越烧越猛,院内的官兵也发现了,皇甫敬德乘机向外骂道:“无耻小人!要抓我皇甫敬德,自有我皇甫一人承担,不顾袍泽,放火杀人,天理不容!”叫得实在大声,众官兵听了也是心中惶惶,忽然见一人率先往门外跑去,其他人见状也跟着往外跑。

  李定威本欲跟着逃跑的官兵混出去,还没动身,便看到刚才逃出去的几个官兵又退了回来,还有一个后心插着几只羽箭,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眼见不活了。退回的几个哭道:“天杀的这是要害死我们啊!留在里面被烧死,出去了被射死!可怜小五,他婆娘还怀着呢,就这么没了……”

  皇甫敬德越听越怒,没料到对方如此丧心病狂,连自己人都不放过!可只是心中焦急,却毫无办法。见众人愁眉苦脸,龙云问道:“皇甫先生,西面可有出路?”皇甫敬德不解,龙云便解释道:“我来时,见四面皆尽伏有弓箭手,唯有西面人手最少,可以一搏!”

  皇甫敬德摇摇头,说道:“西面是花园,砌有围墙,并无门路,哎……”龙云摇摇头,直接问道:“诸位差大哥,狗官不义,要大哥们白送性命,可我们却不愿大家就这么葬身于此,若想逃出去,能否听我一言?”

  听闻尚有活路,如何不喜?当下皆尽表示同意。龙云便吩咐道:“请诸位前去西院,将院墙脚下的土挖松,大家都是庄稼汉出身,想来不是难事吧!”众人连忙点头,应道:“不难不难,只消半会儿便可。”龙云点点头,嘱咐道:“切记,不可高声,不可挖穿,否则我们都出不去了!”

  待兵丁都离开后,龙云又说道:“李大哥,劳烦你跟我将这面石桌抬过去,能不能出去就看他了!”继而对水柔说:“柔姐姐,就麻烦你跟皇甫先生找一面大点的桌面,作挡箭牌之用!”

  等众人收拾好,将东西抬到院内,几个兵丁早就等在那里了,见龙云过来,便有一人前来问道:“少侠,这围墙不厚,哥儿几个都能挖开,为什么……”龙云止住来人问话,只是说道:“墙外火大,还有弓箭手埋伏,没等你们挖开,早就死了!谢谢了,剩下的事交给我们,等砸开围墙,各位大哥就各自逃命去吧!”

  说完,和李定威合力,将百斤重的石桌往外一推,向围墙撞去!这围墙并不高,故而也就不厚,再加上被大火烧了许久,早已酥了,被石桌一撞,开出一个大口来。石桌去势不减,径直向外冲去。

  龙云接过桌面,当先跳了出去,只听见“铎铎”声响,数十只羽箭牢牢地钉在了桌面上。趁着这个空档,其余人鱼贯而出,李定威更是手舞双枪,将街面的官兵击退。龙云将刺猬一般的桌面弃了,接过一杆枪,两步踏上房顶,将弓箭手杀散,见南面火把往此地赶来,叫道:“李大哥,将柴草拨在道路中间,撤!”

  李定威闻言,不再追赶,按龙云所说,将道路封死,而后问道:“接下来怎么办?”龙云说道:“往城西,救出青牛会的兄弟们,然后直奔西门,杀出去!”于是,龙云保着水柔,李定威护着皇甫敬德,带着几个逃命的官兵,往城西而去。

  临近牢狱,忽然跟着他们的一个小伙说道:“诸位大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如容小人前去赚开牢门,放青牛会的好汉出来?”李定威制止道:“兄弟好意,我等心领了,你们还是早些回家吧,免得受到牵连!”

  谁知那汉子不走,反而犟起来:“青牛会好汉我早有耳闻,也曾受过照拂。死去的小五是我兄弟,前些日子还得皇甫先生襄助,如此大恩,怎能不报?几位兄弟敢跟着先生来此,便是想帮上先生的忙,如果就这么走了,我宁可死在先生面前!”说着把刀横在自己脖子前,其他几个见状也是一般做法!

  龙云还想劝劝,皇甫敬德却发话了:“难得诸位有如此侠义心肠,比那狗官强了不只百倍,只是在下不想诸位意气用事,留住有用之身才是!”小伙嘻嘻一笑,说:“先生这话就是默许了?兄弟们,报恩的机会来了,走,救出咱汴梁的真英雄!”说完,几个便往大牢方向奔去。

  既然皇甫敬德同意了,龙云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藏在暗处静静看着大牢牢门。不一会儿,便见着几队衙役手持长枪,往城东赶去。没过多久,门口出来两人,趁门卫不注意,将其打晕,拖了进去,再学着刚才的样,站在门口,末了,还四下张望了下,比了个手势。

  知道里面的人得手了,四人才从暗处现身,快步进到大牢里,才发现一众狱卒皆尽被缚,桌上的酒肉颇足,见皇甫敬德进来,小伙笑着说道:“我们刚进来,诈称做吴狗求救,将狱防支走了,进来就看见这几头猪在那喝酒吃肉,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嘿嘿!”

  龙云趁他们说话之间,将李青牛等人的牢门打开,又将钥匙扔进了其他牢门,这才领着李青牛他们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官兵顷刻便至,有什么话出城了再说。”皇甫敬德此刻也对那小伙子说道:“小兄弟,你这么一来却是无路可走了,你的家小怎么办?”那小伙应道:“先生,我光棍一个,也没老母需要奉养,走一步看一步呗。”“不如随我一道出城,免得受牵连!”“谢先生收留,嘿嘿,这些肥猪怎么办?”

  龙云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狱卒,冷冷的说道:“留在这儿吧!那些关押在这里的人知道怎么对待他!走!”

  城西。

  万承礼见城内火起,等了片刻,估摸着城内守军基本上都去帮忙了,这才突然发难,和段氏兄弟将城门校尉制住,打晕了塔楼的守军,将城门打开虚掩,等龙云前来。不多一会儿,就看到十来个人一路边跑边烧,为首一人便是李定威。只见他们身后一条街外,乃是举着火把的官军,紧追不舍。

  龙云他们出大牢没多久,大队官兵就闻风追来,三面包夹,于是果断由李定威开道,龙云断后。龙云一路横枪阻拦,凭一干长枪挑飞了好几个小校,还不时将路边的一些栓马凳什么的砸向人群,阻拦追兵。一路过来,手中的长枪已经破败不堪,好不容易来到城门口,就看见万承礼飞身而下,将准备好的火油倒在路中间,一把火点燃,将众人和追兵隔开。段氏兄弟也推开大门,放下吊桥,将准备好的马匹牵来,喝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说着,将城门点燃,急的官兵大呼“救火”!

  城守府。

  霍熙推门而进,跪拜道:“大人,皇甫敬德协同一干同伙劫了大牢,逃出城了!”座上的书生品着杯中酒,望着匾额上的的“公正廉明”,应了声:“知道了,下去吧。”霍熙欲言又止,书生说道:“许你的事,当然不会少,你就好好干吧。”霍熙闻言,这才告辞退下。

  一旁侍立的孙擒虎问道:“大人,为何不让属下前往?一帮乌合之众,属下手到擒来!”书生微微一笑,说道:“你记住一件事,少说话,对做事。不过今日我高兴,帮你解解惑也无妨。这皇甫敬德是我故意放他走的,若是他不走,反而坏了我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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