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有肉不吃王八蛋啊
??“撤得还真够利索的。”
尼尔快速地从将视野里的每个角落扫过一遍，刚刚所有人都被木乃香和刹那造成的骚动吸引住，正好让月咏一伙人趁这个机会悄无声息地撤离，连一丝离开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嗯？”
眩晕感毫无征兆地涌起。
眼前的景象微微扭曲，尼尔按住额头闷哼了一声，身体轻轻晃动了一下，不得不用刀尖抵住地面支撑着渐渐无力的身体。
“你没事吧？”
伴随着轻缓问候一起到来，微晃的身体被一股柔力扶住。
尼尔斜眼瞥向搭在肩膀上的修长手指，指甲片洁白剔透如艺术品，透露着健康红润色泽。似乎这轻轻的扶持给了他莫名的心安，尼尔无声地笑了笑，轻轻地拍了一下子珑的手背。
“不必担心，就是保存在这个分身上的力量并不多，刚刚那几下几乎就快耗完我的蓝了，快给我来一个蓝瓶的。”
“你缺钙么？”见尼尔还精神满满的样子，子珑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便没好气地在他的肩膀上推了一下，“三精葡萄糖酸钙咱这里不卖。”
“真是残念，明明最重要的就是钙啊，只要好好摄取钙质一切就会顺利啊，干群架、考试压力、和老爸老妈的代沟、心仪的女孩、胯裆的臭臭……总之只要好好摄取钙质一切都能顺利。”
“这是什么鬼道理，不管再怎么摄取钙质，你现在就是一个连骨架都没有的替身。”
“别小看现在的替身啊！内在功能可是无限接近真人的，给人的真实感受是飞机杯都比不上的啊！”
“谁跟你讨论充气娃娃啊臭流*氓！”
子珑终于忍不住对尼尔发起有生以来第三次太阳穴暴击。
“啊哈哈哈哈哈，原来完全不会痛的啊！揍我啊揍我啊继续揍我啊！”
“……”
子珑默默地看了这个笑声猖狂不知死活的二货一眼，轻轻抬起素白色的长靴，一脚踩在了他的脑袋上。
笑声戛然而止。
侧脸趴在地上的尼尔感受到脸蛋上直达心底的压迫感，露出了一张坚毅的北斗脸。
“男子汉的尊严不容践踏。”
“我忽然对城市女孩的高跟鞋有点兴趣了。”子珑的脚底来回碾动一遍，若无其事地淡淡说道，“下次你帮我挑一双脚跟最尖锐的，如何？”
“少女，你需要女王装。”
发泄完怒气的子珑左右张望了一遍，然后用脚尖踢了踢尼尔的头，“有发现他们离开的行踪吗？”
“平时都叫你睁开眼睛好好看路的啦。”尼尔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阴声怪气地调侃，不过见到子珑又想一脚踩过来的样子，他连忙住口，摆出一副很正经的脸色，“完全没有，看来对方是专业的。”
“专业你个头啊。”子珑指了指附近还在被小妖怪们缠住的班长她们，“那边还有些事没解决呢。”
“呃，我都把她们给忘了。”
尼尔无奈地看着快被剥光衣服的学生们，将插在地面上的刀拔了出来，微微合上眼，手中的长刀挽起奇妙的轨迹，随着刀尖定下，子珑分明感觉到一股轻柔如纱的力量蔓延开来。
——式之五·绛纱飞素。
剑意如纱轻轻将小妖怪尽数笼罩其中，剑意所指，剑气所及，刹那间犹如无数的镰鼬奔走其中，将小妖怪切割成细碎的碎片，一声声爆鸣中变回了零碎的纸片。
“咦？怎么回事？”
班长她们茫然地看着满天碎纸，搞不懂是怎么脱离困境的。
“刚刚的力量是……”
从刚刚就在一旁观察的子珑明显感觉到那一式中蕴含的力量与众不同，不同于气和魔力，反倒是更偏向一种特殊的灵力。
——溘乌斯吗？
“这就是我这段时间来的修行成果。”
尼尔转过身来轻声地解释道，脸色有点灰暗。
子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注意到尼尔的异样，正想继续问问这股力量的事情，忽然看到尼尔的身体朝前扑到，仿佛浑身无力一般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喂，你怎么了？”
子珑没有推开尼尔，扶住他的双臂有点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玩脱了，刚刚的那一下把力量都耗尽了，我估计这个替身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尼尔缓过一口气，说话的语气中有点疲惫，他想站直身子说话，却无奈发现这个身体好像跟自己的灵魂脱节了一样，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只好形象不佳地靠在子珑身上。
不过闻到少女身上特有的清香，尼尔又觉得自己赚到了，偷偷瞄下去还能依稀看见裹胸布呢。
“那怎么办？”
“去开房吧。”
“哈？”
子珑怀疑刚刚那一瞬间是不是自己幻听了，不过她也没时间去追问，因为刹那已经带着木乃香走了过来。
“诶诶诶？尼尔你跟这个女孩子是这种关系吗！？”
看到抱在一起的少年少女，木乃香顿时掩着嘴巴惊叫出声来，只不过眸中稍瞬即逝的光芒没有逃离尼尔的眼睛。
卧槽，扑街的预感满满啊。
“尼尔老师，你没事吗？”
刹那倒是看得出此时的尼尔状态不佳，尼尔摇摇头，只不过现在他的这个举动就变成了在少女雪白脖颈上蹭动撒娇，二人同时浑身一僵，子珑甚至脸红得几乎滴出血。
“尼尔老师，这种时候麻烦你不要性*骚扰。”
刹那的担忧马上转变成了万二分的鄙视。
“这种时候有肉不吃王八蛋啊！”
“……”
少女的心思如同天气一般瞬变，刹那和木乃香的目光开始朝着可怜变化，尼尔马上摆出了坚毅的男子汉之脸，结结实实地承受下子珑往他腹部上发起的愤怒一击。
“i_will_be_back!”
尼尔咧开嘴亮出一排闪闪发亮的白牙，灿烂至极笑容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吾辈此生无憾」的意思，然后两眼一瞪，浑身一僵，歪着头倒在地上，散架似的晾着四肢直挺挺地躺尸了。
“呃，老师我还没跟你说正事呢！我们要到木乃香大小姐的老家那里，跟涅吉老师他们会合啦！”
刹那气急败坏地把接下来的安排告诉尼尔，但是看着倒在地上的二货一脸此生无悔的样子，她感觉被打败了。
“我回头会跟他说的，你就跟木乃香小姐先行离开吧。”
说罢，子珑就拉起尼尔的一只脚，拖着他往别的方向离开，留下一脸汗颜的刹那和笑眯眯的木乃香。
“那个，大小姐，我们现在就到您的老家去，去跟神乐坂同学她们会合吧。”
“诶诶诶！？这么快就要约好亲朋好友见父母了吗！？小刹太心急了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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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尔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脸上有点暖暖湿湿的，还有一阵绝对称不上香气的味道。一点点地撑开眼皮，渐渐清晰的视线捕捉到一个血盆大口正朝着自己的脸咬来。
“卧槽！何方妖怪胆敢放肆！”
一边说着，尼尔一边给这个嘴巴的下颚来上一记堪称完美的庐山升龙霸。
“偶是乃最忠实的小伙伴啊汪！”
在半空中高速旋转的狗影后空翻七百二十度转体三周半落地，扬起一大片灰尘，笨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呃，原来是狗剩。”
尼尔挠挠头，然后踹了它一脚，见它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后脑上不禁微微滑下一滴冷汗，刚刚那一拳不知道有没有把它的下颚给打爆。
“狗剩，就算你真的挂了，也会永远跟我在一起的。”
尼尔双手合十很竭诚地在笨狗前做了个揖，然后把手搭在肚子上，目光满是真挚与仁爱。
“与我的胃同在。”
“汪——”
笨狗浑身痉挛，歪着头吐出血来。
见到笨狗还有生还的迹象，尼尔很失望地叹了口气，随即转过头来看了看已经烧成灰的火堆，在山洞内的另一个人显然已经离开了。
“老史跑哪里去了？”
尼尔起身走出山洞，仰头望着星罗满布的夜空，星灵界内的时间应该过去了一天。转眼扫过静悄悄的四周，尼尔仔细一听，注意到了无声息的树林里幽幽传来一阵轻缓的琴音，哀婉的音调飘扬在凄清的夜色里，沾染了几许凉薄。
“艾玛的，前面那里的是小倩么？”
这里确实有只鬼，不过可惜的是并不是能帮别人生孩子的小倩，而是一个给别人制造生命的老史。
一阵微弱的破空声忽然响起，脑门被某种无形之气轻轻弹了一下，尼尔摸了摸额头，顿时翻了个白眼，循着传来琴音的方向走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心情弹琴的就只有那个情调格外与众不同的史某人了。
史某人弹琴的地方并不是很远。
穿过一片斑驳的林影，尼尔很快就看到明朗月色下，一道雪色的声音盘腿而坐，抚着安置在腿上的一把褐色古琴，修长白皙的十指灵活地在琴弦上跳动，跃出一个个空灵的音符组合成优美的旋律，在轻扬。
尼尔在距离数米远的地方停下，他半倚着身旁的粗壮树干，萦绕在耳中的旋律慢慢地渗入心中，莫名而熟悉的哀怜让他的眼角不自觉有点湿润，零碎陌生的画面朦朦胧胧地闯入他的记忆中。然而他只能遥遥地听着史某人抚琴，而融不入笼罩在史某人身上的氛围。
那里是属于史某人一个人的世界。
“既然来了，那就过来吧。”
琴音蓦然而停。
抬眼望着已经不再弹琴的史某人，尼尔忽而感觉一阵遗憾。但是这种情绪没有维持多久便烟消云散，他踩过地上落叶，吱呀吱呀的声响随着他的每一步起伏。
尼尔扫了一眼史某人腿上的长琴，在最右侧上刻画着一个圆形的图纹，在圆阵中大约能辨认出是一个莲花的图案，只是他没有过多在意这把琴的事情，他倒是对那首不知名的曲子更感兴趣。
“老史，刚刚你弹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我从来没听过诶。”
史某人略略地瞄了一眼走到身边尼尔，他的双手微微压着琴弦滑过，轻轻勾起了其中一弦奏出悦耳的音色。
“不过是自娱自乐，这世上估计没几人听过。”
史某人淡淡地说了一句，又问，“你的事忙完了？”
“算是吧。”尼尔在史某人的旁边坐了下来，背靠着树干，双手抱着后脑勺仰望夜空，“真是不出去不行啊，连内*裤都被人扒了。”
史某人完全没有吐槽的念头，他听完就罢，手掌离开了长琴伸入宽袖中摸索了一下，拿出某样物品后就扔给了尼尔。
“你的戒指，还给你。”
“咦？怎么会在你这里？”尼尔连忙接住，看着这枚华贵的戒指，狐疑地瞥向脸色淡然的史某人，“是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么？”
“嗯。”
“喂喂，老史，咱们都是文化人，你不会不知道「不问自取视为贼也」这个道理吧？”
这一回史某人低眉沉默了一会儿。
“这确实是我不对，抱歉。”史某人微微低下头致歉，随即目光略显复杂地停留在尼尔手中的戒指上，“这戒指，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
尼尔也望向了戒指，目光和语气中都充满了怀念和留恋，不过他话锋一转，刚刚的样子仿佛错觉，他半掩着嘴，嘿嘿地坏笑了几声，“怎么了，老史？你对我的爱情故事很感兴趣吗？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也不是不行，你可以求求我……”
“没兴趣。”
“秒答啊！？”
史某人一脸淡漠的表情写明了毫无兴趣，尼尔有些无奈又有些泄气，他没好气地瞥了史某人一眼。
“你没兴趣那还问个毛线啊。”
史某人斜了一眼，嘴唇轻轻颤动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说出，他摇摇头继续保持沉默。尼尔没有在意史某人奇怪的小举动，他打了个哈欠，懒散地倚在树干上，垂了垂眸，敛去几分清明。
“呐，老史，再弹一遍刚刚的那首曲子吧。”
尼尔忽然提出的要求让史某人沉吟了片刻，手指自上而下掠过琴弦，宫商角徵羽的音色如珠落盘。
“好。”
又是一曲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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