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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5章 南方来的使节


  转眼几天过去,一年一度的仲秋节也快到了。

  风和日丽的天气果然在第四天离开了铁木崖,之后北风凄嚎,乌云遮天蔽日,阴雨断断续续,天气一天比一天恶劣,气温也随之骤降,修为不济的仆人都换上了厚实保暖的新装。

  因为仲秋节马上就要到来,之后又连着司冥琴真的生辰,双节临门,好热闹的老季提前两天让人张灯结彩。

  寒冷刺骨的仲秋时节,铁木崖倒是一片喜庆。

  这天,南方来的鸿雁落在鸟棚,冻得不轻,也可能是累坏了,站都站不稳。李贞把它抱下来,喂食水粮,还在柴房搭了个窝,为它取暖。

  它一出现,不用李贞奔走相告,大伙都知道帝国和教庭的使团隔日便要上铁木崖凑热闹。

  几个人蹲在炉灶前,盯着升腾的火苗,猜测帝国和教庭这次会送来什么礼物。

  因为司冥琴真忙着研制强效灵液,南方来的使节大臣怕是又得空手而归。

  翌日。

  雨歇。

  距离晌午不到一个时辰。

  木流从冥想中醒来,结束了上午的修行课业,打算离开庭院,去藏书楼探望司冥琴真。

  路上,木流看到城堡外的山路上来了两队人马。

  根据他们的衣装和幡旗,木流认出是帝国和教庭的使团。

  放羊的小丁做为向导和护林人,外人想要穿过山脚下的那片树林,必须得经过他的同意才行。

  正是小丁赶着一群山羊在前面带路,把使团领到了桥头。

  随后,蔡老管家端着架子,现身桥头迎接。

  这次出使铁木崖的仍然是帝国使节大臣富不为大人和教庭红衣神官康得友大人,这两位大人自司冥琴真六岁生辰起领了这份闲差,每年都相约在固定日期固定时辰登山拜访铁木崖,来往五次,轻车熟路。

  只不过天公不作美,连日阴雨,山路泥泞不好走。

  富大人有腿疾,路上险些滑了一跤,好在老相识康大人及时搭把手,才没闹出笑话,但精心打理的官服却沾了泥点,在这个面见尊上的节骨眼上,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虽然还不一定能见着。

  使团的大队兵马都驻扎在外面的小城里,此时随行人员加起来不到两百。按照铁木崖的规矩,最终有资格跟着两位使节大人过桥进城堡的随从只有十六名,其余人都得留在桥头待命。

  这几年,接待南方使节的工作,一直由蔡伯代劳。

  司冥琴真因为各种原因,有意无意错过了接待来使的非常时刻,以致两位大人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

  司冥怀安也只露过一次面。

  多年前,南方朝野颇有微词,却被铁木崖回敬了一句“少爷正在闭关修行”。

  明知铁木崖倨傲,但从那以后,世间也没有人说什么不是了。

  符文之子的修行,谁能耽搁的起?

  铁木崖上无弱者,这种不知从何生起的公认已经传遍南北。

  然而铁木崖的深浅,对外界,尤其是南方,始终是个谜。

  小城堡内除了司冥氏一家子,还有些什么人,无人能完全探知清楚。

  这几年,富不为和康得友在铁木崖进出五次,见到的人不超过五个。

  如今,依旧是来到了熟悉的中庭。

  除了老管家,依旧是那两个奉茶的丫寰。

  富不为低头看着官袍下摆上的泥点,叹了一口气。

  康得友不甘心,于是上前一步,在蔡伯身后恭敬询问:“老先生,不知尊上大人……”

  恰在这时,一个男孩来到中庭,出现在了康得友的视野之中。

  又见老管家拱手揖礼,向来人请安,称呼对方为少爷。

  来人正是木流,手里拿着一颗咬了小半边的红苹果。

  他要去往藏书楼,顺道路过后花园。

  刚才他在路上遇到老季和梅姨,被拉着说了一些闲话,逗留了一会儿。要不然,此时他已经到了藏书楼。

  康得友与富不为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眼中的惊疑。

  他二人都是修行中人,眼光都不差。

  虽然眼前的男孩看起来比想象中的尊上大人小了那么一点,但可以归结为修行所致。而且能让老管家屈身礼待,称呼一声少爷,在这个铁木崖上,除了从未谋面的尊上大人,还能是谁?

  康得友乃是一名高级法师,大概四十来岁,在如今世道算是年轻有为,比起富不为更为冷静些,心思深沉,胆略过人。

  符文之子失踪之事从北境流传到了南方,闹得沸沸扬扬,可始终都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

  兹事体大,康得友此次出使铁木崖,还领了大主教的密令,要证实这宗传闻。

  索性把心一横,毅然决定顶着不敬之罪,释放出一缕神识,试图查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孩的深浅,判断他是不是司冥琴真。

  然而,康得友的神识在距离木流三尺之外就再难寸进,而且还惨遭反噬。

  当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康得友立马截断了那缕神识,以免引火焚身。

  当下,康得友“卟嗵”一声跪倒在地,叩首下拜,把身旁的富不为吓得一哆嗦。

  “卑职康得友,叩见尊上大人。卑职无知,叩请尊上恕罪。”

  富不为很清楚康得友为人处事的格调,猜想可能是他暗中动手脚被撞破。但是他行如此大礼,连累了自己,让自己很为难,真是让人讨厌。富不为代表的是帝国皇帝的意志,世人皆知,当今的皇帝陛下脾气火爆得紧,怎会屈居人下?

  十六名随从的心里也是一咯噔。

  康得友做为教庭的使节,代表的是大主教的意志,却在铁木崖跌了身份。纵然对方贵为尊上,日后有可能成为教宗陛下那样的圣人,可是这一跪,也未免早了几百乃至上千年。

  在康得友看来,这一跪很是无奈。

  铁木崖是当今人族的一个异数,据可靠消息,铁木崖上下对镜湖学宫也是持同样的倨傲姿态,杀个以下犯上、咎由自取的使节又算得了什么?

  刚刚心里萌生这个念头时,他就料想到自己可能会面对的各种结果。在铁木崖丢掉性命的可能性最大,但最不值得。能不能活着离开铁木崖,自己的应对很关键。只要活着,不愁没有机会为自己辩白。

  短暂犹豫了一下,富不为折腰,拜见了木流。

  木流只是路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不由一愣,转瞬又想起自己是司冥琴真的使徒,也是个大人物。

  于是,他学着司冥琴真当时在荒原的架式一挥手。

  “都免了。”

  说完就要走,却迎上蔡伯耐人寻味的微笑。

  铁木崖上除了深不可测的领主司冥泽天,其余人都很随性,但刚刚蔡伯突然对自己施礼,紧接着就有人给自己叩首,称呼都变了。

  木流略一思忖,察觉到了其中的猫腻。

  但是,这个使节大人为何要向自己请罪呢?

  木流嗅到了阴谋的气息,觉得这些大人甚是无聊,他也没心思深入追究,只是瞪了蔡伯一眼,然后转身离去,全然不顾两位使节大人殷切的目光。

  蔡伯全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引领康得友和富不为入席,请茶接客。

  对富不为来说,这一次终于见到了尊上,虽然没说上话好好表现一下,但总算是有个交待,不会被人嘲讽,回去复旨也不用被皇帝骂成猪头。

  对康得友来说就没那么简单了,心里七上八下。

  他冒险试探木流的深浅,但并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由于老管家在场,他无法做出确切的判断。

  木流露一面就走,更是彻底断了他的后续。

  此次回去,该如何复旨?

  像富不为这样糊涂办事过日子,在教庭行不通。

  倘若日后真相大白,却与自己的回复有出入,怕是要落个欺君之罪,不止前途堪忧,性命也难保。

  这样稍稍往后一想,康得友不由得全身冷汗涔涔,坐立难安。

  至于铁木崖这一番运作,就更加难以揣度。

  或许,这只是这些老家伙们闲得太无聊,略施计俩,整出的一场恶作剧。

  之后,蔡伯代尊上大人接过锦书,收下礼品。

  再过不久就是午餐时间,吃饭的事不能耽误,蔡伯心想要是去晚了,今天新烧的长岛八极鲜准得被那些猴崽子们扒拉精光了。

  他没有邀请使节大人一起共餐的想法,于是再请茶。

  礼物送到,使命达成,多待一刻都很尴尬,上好的燕云贡茶喝了一半,也该走了。

  康得友和富不为起身告辞。

  蔡伯不挽留,目送他们走远。

  “喜欢什么,都拿去。这些俗物,少爷用不着。”

  得了蔡伯的口谕,两位丫环迫不及待,一一掀开了场上十六个礼盒……

  这天晚上,蔡伯向司冥怀安提议,希望他将木流收为义子。

  司冥怀安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而蔡伯还没来得及阐述这样做的用意。

  于是第二天,木流多了一个父亲,司冥琴真成为了他的兄长。

  当天,铁木崖放飞了八只红鹰,时隔数日,正式回复学宫和七大家族的来信,对外宣告司冥琴真平安归来。

  至此,符文之子失踪一事正式结案,风波已定,成为法门一段离奇事件,载入史册。

  与此同时,八只红鹰还带去一个重磅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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