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十一 密林追杀

　　

　　向狄伯父辞了行，我们便收拾行李，去往河水决堤之地。

　　决堤之河名曰“欢水”，乃渭河分支，百姓口里听闻，因着水源富足，到是造福了一方百姓，酷暑季节虽有洪涝发生，但官府年年修固堤坝，百姓伤亡是极少的。只是这一次，突然决堤，大幅面积冲毁房屋，造成伤亡，实乃奇事，何况此为深秋，水流减少，又何来的洪水？

　　我们终是不知，也只有亲自看了，才能明白。

　　此为民生之事，伤亡了百姓，官府早已着手在办了。只是狄伯父同我们说起，此事可能不会只是平常决堤那般简单，遂瞒着众人让我们回京，再暗地里去查，我们便乔装游山玩水前往欢水镇，却不停步，一路急赶。

　　气候一日日凉下来，风吹着，确有丝丝寒意，中午下着些绵绵细雨，泥泞路上有些打滑，马车不得不慢下来。

　　狄仁杰掀起车帘探，一面说：“照此下去，咱们又得耽搁两日了。”

　　梦瑶伸手揉了揉眼，从我肩上起身，惺忪着睡眼说：“好冷啊。”

　　我伸手将她揽紧一点，柔声劝：“车上本就凉，又下着雨，别睡了，当心着凉惹了风寒。”

　　她直起身来，咧嘴笑笑：“走了这么长时间，太无聊了。”说着翻过箱子里的披风披上，我为她拟好褶皱，马却突然一惊，长嘶一声，原地徘徊，马车剧烈跌宕。狄仁杰急问：“怎么回事？”

　　二宝一面制马一面回：“我也不知道，突然就不走了。”

　　不一会，马车停止晃动，我们皆下马，山林寂静无比，马亦不叫，只听得霏霏细雨微弱的着地声。我和狄仁杰对视一眼，皆觉不安。忽闻树叶摆动，抬眼望，一个个黑色身影自树梢飞速滑落下来，长刀直向，杀气凌人。无暇思索，我拔剑出鞘，护着梦瑶缓缓退向狄仁杰身旁。听得婉青小声问：“这些是什么人？”狄仁杰答：“不知道。”我警惕着眼前一群黑衣人，身材皆不高大，看其明媚眼眸，只怕全是些女子，却个个气势凌人，我亦不敢轻视，朝梦瑶嘱咐：“梦瑶，不论发生什么，一定要跟紧我。”梦瑶再贴近一点：“好。”

　　似是得到命令，黑衣人齐齐直攻，我无法轻心，护着梦瑶只能守难攻。狄仁杰只身一人，主动些，便竭力反击。婉青二宝皆各自自守。只是这些女子招式，变换不定，时强时弱，若隐若现，更似是一个迷阵，难以攻破。梦瑶寸步不离，我一面应付一面担心伤着她，有些顾此失彼。

　　“元芳！”梦瑶惊惶唤我，我回转身，黑衣人长刀离她不过两寸，我再不留情，转到梦瑶身侧，挡了刀，将剑一挥，刺伤了那黑衣人。黑衣人同伙来救，招式更快，我急迎上去，长剑反使，划向她脖子，鲜血溢出，却不料凭空一把利剑挡开我的，拉过那人，跃上树梢，将其救走。无甚命令，所有人皆默契跃上树，我亦尾随上去，四处观望，却不见一人影。

　　一瞬光景，黑衣人皆无影无踪。我下地，狄仁杰婉青二宝已将我伤了的黑衣人围住，揭了面巾，果然是个女子，生得眉目清秀，眼里却丝丝恨意。心口被我划破，鲜血直流，她痛苦抚着，狄仁杰吩咐：“婉青，去看看她的伤。”婉青刚动，她拔出匕首相向：“别过来。”

　　我靠近梦瑶问：“没事吧？”她答没事，狄仁杰笑说：“美人儿别怕，没人会伤害你的。你在流血呢，”一面示意婉青过去，婉青斜视一眼狄仁杰，慢慢向她走近。却见她突然运功，自绝经脉，如石落地。婉青急忙查看。“已经死了。”

　　狄仁杰一丝可惜，疑问道：“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我追上去的时候，已经全不见了，来无影去无踪的。”婉青忽接过话，“我觉得她们的招式，我在哪里见过。”

　　我再言：“我还发现一人，使的是剑，且锋利无比，像是带头的。”

　　狄仁杰思索道：“咱们一路都在遭人追杀，却不知来者何人，如今更是大肆出动杀手，看来真的跟我们回长安有关系，分明是怕我们误了他们的计划，想铲除我们。”

　　我接过话：“如此一来，我们这一路更得小心了，刚才这些人明显没尽全力，若个个拼死相搏，恐怕我们也得受伤了。”

　　狄仁杰点点头，说：“婉青，麻烦你再去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明身份的东西。”

　　梦瑶也跟着婉青一起查看，我和狄仁杰二宝不便观看，转过身去。不一会叫我们转身，婉青说：“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一把匕首，可是再普通不过了。”

　　我担忧：“什么都没有。这般谨慎，看来咱们遇到真正的对手了。”

　　狄仁杰调侃：“管他是谁，敢在我狄仁杰面前耍花招，都不会让他好过。走吧，继续出发，一时半会她们是不会再来的。”狄仁杰和婉青将那女子倚靠在树干上，走向马车。我亦收剑，朝马车走去，梦瑶问：“我们就这么走了？难道让她暴尸在荒山野岭吗？”

　　我说：“先前受伤的人都有人救，她的同伙会来找她的。”梦瑶似是放了心，跟着我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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