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苦战 二
??申屠陷入了深深的苦战，在十几个敌人之间奋力厮杀，身上又连中了四箭，还添了几处新的刀伤。此时的他已经发了狂，像是红色的旋风，挥舞着大刀来回穿梭。他身上鲜血殷殷可是却越战越凶，皮肤上隐隐冒着白色的水汽，体温高得难以置信。
围攻申屠的蜥蜴灵兽们人数众多，而且各个都是杀人如麻的角色，可仍被申屠打得心惊。这个家伙根本不是灵兽，就是一头凶残的困兽，为了求生已经不惜代价，眼中只有杀戮。
外围的五个敌人找准机会便会放箭，虽说这些利箭不足致命，但还是让申屠苦不堪言。他身上的伤还在不断地曾加，现在好像变成了一部战斗的机器，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绝境之中求生者死，求死者生。申屠这时已有决死之心，若是死前能多杀几个，那就是死也死得痛快。
这群蜥蜴灵兽本以为申屠已经是瓮中之鳖，没想到他做困兽之斗居然如此凶残，转眼间地上又多了三具蜥蜴灵兽的尸体，每一具都被大刀砍得骨肉分离，死状凄惨。小头目此时也心中紧张，怒喊道：“上，全都给我上，就他一个而已！”
蜥蜴灵兽们不敢给申屠喘息的机会，想要一气呵成至他于死地。一顿乱刀从申屠各个方向袭来，刀刀都势大力沉，巴不得将眼前这个红色灵兽砍成碎块。这场面犹如一群饿狼斗雄狮，但雄狮即便孤身一人，也是万兽之王。
申屠快速移动躲过几刀致命的攻击，朝着一棵大树猛跳过去。随即数支利箭便射向了他，他借助树干的反弹躲过了这一波攻击。在落地时他直接扑向了一个敌人，从背后死死抱住了他。这蜥蜴灵兽吓得魂飞魄散，可是却攻击不到背后的敌人，想将申屠甩掉，可是又死活甩不掉。申屠手中的刀太大不好施展，他索性张开血盆大口，向对手的脖子咬去。“扑哧”一声，申屠将皮肉连着脖筋咬下一大块，对手顿时血如井喷。这个不幸蜥蜴灵兽一头栽倒在地上，开始不断地抽搐。而他满嘴鲜血，样子甚是恐怖。
对手吓得急忙放箭，申屠打滚躲开，腿上又中一箭也毫无懈怠。对面一个敌人挥刀砍来，只见他一个弹射冲刺过去。那蜥蜴灵兽没想到申屠那么庞大的身体居然能够这么快，躲闪不及被大刀刺穿了身体。
申屠用刀挑着敌人当做盾牌，向外围的几个弓箭手冲了过去。刀上的敌人还没死，一口鲜血喷到了申屠的身上，他在死前做最后一搏，挥刀向申屠的脑袋砍去，结果刀锋还未至，背后就被自己人射成了刺猬。他仰天发出一声惨叫，低着脑袋死在了申屠的刀上。
申屠有这么好的一个盾牌，几个弓箭手便成了摆设。只见他顶着肉盾牌冲进弓箭手堆里挥刀乱砍，这些擅长射箭的蜥蜴灵兽顿时被杀了大半。
这群蜥蜴灵兽已经被申屠的战斗力所震慑住，只是对付一个敌人，居然被杀成了这幅局面，实在是难以置信。小头目眼看军心有所动摇，知道已经到了危急时刻，那血色灵兽明显是在做亡命之博，但是这种程度的打斗他不可能一直坚持太久，只要继续和他缠斗下去，他的体力马上就快耗尽了，到那时他就是一只小猫任人宰割。
小头目迅速带着手下将其包围。申屠正杀得眼红，可小头目却不和他搏命，申屠的身上在不断的流血，就这么耗着，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己倒下。
申屠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必须尽快结束战斗，否则倒下的就一定是自己。申屠决定赌一把，拼尽全力干掉眼前这个小头目，若是他一死，剩下的敌人怕是就会吓得魂飞魄散了。
但是小头目异常狡猾，他时刻保持着和申屠的距离，不给申屠致命一击的机会。周围几个敌人见小头目这一招很有效，也如此效仿，保持距离不断地骚扰申屠，能沾一点便宜就沾一点便宜，决不为了一次攻击把自己搭上。
申屠此时真是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四面都有敌人，他不论扑向哪一个都会后背受敌。而这些敌人都不主动攻击，一点破绽都没有。申屠现在开始感觉到身上伤口剧烈的疼痛，鲜血在不断地流淌，力气已经快要耗尽。
局面就这么陷入了僵持着，几个蜥蜴灵兽死死将对手困在其中，而申屠在包围之中喘着粗气。这次真的是被对手抓住了命门，再这么拖延下去必死无疑。
突然，远处一支利箭划破长空，鬼魅一般直袭而来，蜥蜴灵兽和申屠还在僵持之中，这支箭径直从侧面穿透了小头目的脖子。
小头目应声倒地，所有的蜥蜴灵兽都目瞪口呆，难道敌人还有援军？他们连忙张望，但是四周都没看到有人。申屠此时来不及考虑，他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旋转着大刀猛冲上去。身边的两个蜥蜴灵兽还没来得急抵挡就被申屠一顿乱刀砍得血肉分离，倒地惨死。
脖子中箭的小头目还没死去，躺在地上挣扎。申屠一脚踩在他的身上，双手握刀朝着他的心脏猛刺下去，大刀直接贯穿身体又插进地面。申屠痛快地将大刀转了两下，小头目立刻一命呜呼。
远处一枝利箭又结果了一个蜥蜴灵兽的性命，这群蜥蜴灵兽还是没看见这箭到底是谁发出，但是可以断定，必是有援兵来救这个血红色的灵兽了。
几个幸存的蜥蜴灵兽此时心胆俱裂，他们觉得这个血色灵兽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般。他已经伤痕累累，却怎么打都打不死。自己这些人马本是来追杀他的，却被他杀了一大半，而且各个都死的凄惨，连头目都一命呜呼了。若是再打下去，恐怕就该轮到自己了。现在他的援军已到，如此局面，决不能再战了。
剩余的蜥蜴灵兽斗志全无，头也不回地悉数向西溃逃而去。
22
一场生死之战就用这样的方式结束了。申屠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他摇摇晃晃地扶着大树，呼吸无比沉重，身上的刀伤和箭伤多的可怕。幸而他身体超乎想象的强壮，这些伤只是伤到皮肉，未及内脏，此时还能勉强站立。
山林之中转眼又恢复了平静，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蜥蜴灵兽残破的尸体，血液已经将地面染成红色，场面骇人。申屠缓了片刻，对着远处的草丛喊道：“是何人放的箭，出来吧。”
卫木匠提着弓箭缓步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的尸体，不住发出惊叹的声音。
“你是谁，为何救我？”申屠问道。
卫木匠在距离申屠两丈多远处站住，说道：“我是杜泉的朋友，你救他一命，我也应该救你一命。”
申屠想不到自己居然被一个人类所救，他见这人相貌普通，穿着就像是一个山野村夫，于是说道：“箭法不错，胆子也不小，是猎人还是当兵的？”
“是个木匠。”
“木匠？”申屠冷笑了一下，“原来只是一个木匠。”
“不错，这木匠救了你的命。”
申屠懒得和卫木匠斗嘴，问道：“杜泉在哪？”
“就在不远处。”
“带我去找他。”
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小孩儿的声音，“老爹！”
卫木匠回头一看，原来是昊川和杜泉跟过来了。申屠见杜泉果然还没死，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休息。
杜泉连忙拿了伤药去给申屠疗伤，他身上的伤口不计其数，鲜血布满了全身，有的伤口足有两寸之深，里层的肌肉都清晰可见。还有不少箭头已经埋在肌肉里，杜泉只能用小刀将他们一一挑出。
申屠刚刚在打斗之中忘了疼痛，现在缓过神来，觉得浑身疼的快要裂开，而失血过多也让他筋疲力尽。
卫木匠始终拉着昊川不敢靠近，而昊川也看得心惊。这个申屠真是太厉害了，一个人居然能杀死这么多可怕的灵兽，若不是他的样子太吓人，真有一种天神下凡的感觉。自己上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还是在斗兽场的地牢里。
申屠的体型太大，身上的伤口又太多，一瓶伤药转眼就已经用完，可是还有一半的伤口没有上药。没办法，杜泉只能和卫木匠在满地的尸体身上寻找伤药。
申屠坐在地上闭目养神，昊川在一旁细细观察。
“小鬼，我们是不是见过面。”申屠突然问道。
昊川突然一愣，决不能让老爹知道他偷偷潜入地牢的事，于是昊川急忙对申屠做出了小声的手势，示意别让他老爹听见。
申屠思索了一下，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我在斗兽场的地牢里见过，我的兽珠链还在你身上，你抓到灵猴了吗？”
昊川压低声音回答道：“抓到了，多谢你帮忙，拿到了灵捕大赛的冠军。”
“灵猴呢？”
“那家伙这一路一直跟着我们，一会儿出现一会儿又消失，现在不知道去哪了。”
申屠脸上透着极度疲劳，慢慢合上眼睛说道：“它若是对你有兴趣，不用多时就会回来找你。”
这时杜泉和卫木匠在满地的尸体身上找到了两瓶伤药，给申屠涂抹完毕，又撕扯了一些衣物给他包扎了伤口。卫木匠给自己换了一把蜥蜴灵兽的角弓，把自己那一把狩猎弓给了昊川。杜泉也想试试角弓，可是弓弦太硬，难以拉动。
此地不宜久留，那些逃走的敌人随时可能会带来更多的人。卫木匠提议立刻赶路，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让申屠先行养伤，几个人也能够休整一下。
杜泉还是不明白卫木匠父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于是再次询问。卫木匠把杜泉从棕山城走后的事情大致复述了一遍。杜泉听后倍感内疚，是自己连累了大哥和侄子，害得他们只能背井离乡，走上逃亡之路。
卫木匠说，你也是被逼无奈，事已至此也就无需内疚了。现在是非常时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
申屠身体虚弱，特别是右腿受伤较重，行动不便，但是三个人谁也扶不动他。于是卫木匠找了一根粗壮的树枝，给他做了一根拐杖。申屠也知道此地的危险，于是坚持着继续赶路。
卫木匠告诉杜泉和申屠，从这里往东走，几天之后会到达一个叫露水镇的地方，那里离圣安江不远，从镇子往东走五里路，有一个铸铁坊。那里的坊主叫张行，是自己多年的朋友，一个绝对可以信赖的人。那个铸铁坊临近圣安江，经常有货船进出，张行可以给予帮助，让大家顺利地到达景州。
杜泉对张行也是非常熟悉，当年在杜泉为官之前，他和卫木匠、张行经常在一起喝酒吃肉，谈天聊地，张行是一个十分仗义的人，因此找他帮忙，杜泉觉得可行。
既然杜泉和申屠的行踪已经暴露，再沿着圣安江边走已经变得很危险。几个逃走的灵兽必定回去报信，若是再有更多的蜥蜴灵兽从圣安江顺流而下，用水路追击，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追上。
几人一商量，决定先钻进茫茫的秦岭山脉，走山路避开追兵，再绕道去铸铁坊。山路虽然难行，但是更好隐蔽，敌人只知道他们定然是一路向东，却不会想到他们又一头扎进了深山里。
四人当即出发，几个时辰之后便走到了深山之中。这里地势峻峭，全无人烟，除了偶尔传出几声鸟叫，再难以听到其他声响。卫木匠找到了一个隐蔽的洞穴，四人决定先在这里休整，让申屠先养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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