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土司律

　　??到午时时分，门房高声喊道：“安国公到，大家跪迎。”

　　听到这个，众人纷纷跪下，杨昭带着董克治、吴兆元、江鼎镇与一干幕僚来到大殿之上，说道：“大家坐，大家坐，让大家久等了。”

　　众人纷纷告坐之后，杨昭笑道：“各位，吾必奎、沙定洲相继叛乱，流寇兵入滇中，我大明军队兵伐滇中，又出现李干德、袁韬、武大定刺杀杨展总兵之事。

　　迫于无奈，我忠勇军只得在汉中大败鞑子之后再千里杀到云南，以平定滇中之乱啊。

　　现在孙可望裹挟滇国公遁走，李干德、袁韬等人逃到蒙自与沙定洲等人汇合，孤今日就借这滇国公府这宝地与大家聊聊，听听滇中各位豪杰的声音啊。

　　各位，言者无罪，大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侬应祖从座中起来，出列道：“国公爷，小的广南知府侬应祖，见过国公爷。听闻国公爷莅临滇中，不甚惶恐，特的将这祖传佛珠献于国公爷，还望国公爷笑纳。”

　　杨昭呵呵一笑，摆手道：“侬土司不要多礼啊，侬土司，你一上来就给孤送这样名贵的东西，是认为孤爱好珠玩，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特的前来请罪？”

　　旁边吴兆元笑道：“各位，我们国公爷高祖杨廷和那是武宗时期宰相，国公爷曾伯祖父升庵公，旁边坐着的这位云南知府那是升庵公的曾孙，各位，杨升庵公谪戍云南三十余载啊。”

　　永昌土司禄永命出列拜见道：“哦，原来升庵公后人至此，小的迎接来迟，还望国公爷与知府大人见谅。升庵公在永昌卫的时候，我先祖多蒙升庵公教化，至今思之，仍让人感念不已啊。

　　今日有幸拜见升庵公后人，小的能够告慰先祖亦。”

　　杨昭与杨有仁站起来，回礼之后入座，侬应祖跪在大厅之中：“国公爷，小的有罪啊，当日忠勇军讨伐捏招土司的时候，我等误以为是流寇到此，曾经率部驰援，后来听到是国公爷所统大军，方率部退回啊。”

　　王祥怒斥道：“侬应祖你实在是狡辩啊，你自恃有3千土兵，在我忠勇军杀来后竟然攻打捏招土司的时候竟然派兵对抗大军，看到我忠勇军两日不到攻破捏招土司之后才退兵，侬应祖，你，你说说这是不是？”

　　侬应祖连连揩掉脸上汗珠道：“国公爷，小的无心之过啊，无论如何还要国公爷宽恕为上啊。”

　　旁边吴兆元出列道：“国公爷，这广南知府侬应祖包藏祸心，实在可恶，我等建议将其降为安宁洲同知吧。”

　　侬应祖大惊道：“国公爷，这，这处罚也太重了吧。当日我先祖反叛大明也不过降为通判啊，这一下降为安宁洲同知，这降得太重了吧。”

　　杨昭站起来，笑道：“侬土司，你在公堂之上说你先祖反叛大明，难道今日你以为我大明内忧外患，你也想学学你先祖那样反叛大明不成？”

　　侬应祖连连揩掉脸上的汗珠道：“国公爷，小的口不择言，还望国公爷海涵，国公爷，这处罚实在太重了啊。”

　　杨昭摇头道：“处罚重不重，不是你说了算数，而是孤说了算数。各位，朝廷建立土司制度，就是希望各位成为朝廷的屏障，对内安抚百姓，对外抵御外敌。

　　你看看你侬应祖可好，吾必奎、沙定洲反叛的时候你不像禄永命禄土司那样为朝廷，为滇国公爷分忧，孙可望入滇以来，你也未能抵抗。

　　这次可好，孤率领大军入滇，你竟然率部阴谋偷袭我军之后，你说说，这与反叛何异？”

　　听到杨昭大声斥责，侬应祖惊得连连抹掉脸上的汗珠，吓得连连叩头道：“国公爷，国公爷，小的有罪啊。”

　　杨昭坐下来，深思一口气，说道：“各位，自大明以来黔国公沐氏一家治理云南270余年，对待大家一向宽厚，宽厚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完全凭借个人好恶对待各位土司，这种状况非常不好啊。

　　孤这次入滇，与众位贤士商议，拟定了这《土司律》，主要目的就是对那些忠于朝廷的，勤于王事的土司进行奖励，对那些作奸犯科，阴谋叛乱的土司进行处罚。

　　这土司律大家都看了吧，禄永命在吾必奎、沙定洲叛乱时能忠于朝廷，现在特授予宁州知州，这侬应祖包藏祸心，在大堂之上竟然公开提起其先祖反叛朝廷，特降为安宁洲通判。

　　各位，如此处置，大家可有不服？”

　　众人看得胆颤心惊的，想不到不到须臾功夫这云南三大土司之一的广南侬氏就从知府降为安宁洲通判，可以说连降数级，惊得大家大气都不敢出。

　　但另一方面，禄永命毕竟还是被提拔为宁州知州，看来大家最为担心的改土归流不会发生，想到这里，众人连连跪下，一个个声言安国公处置颇为公道。

　　看侬应祖跌跌撞撞的回到座中后，杨昭继续说道：“各位，沐氏治理云南，毫无章法，虽然布恩于滇中，但有功者没有奖励，有过者没有处罚，长期以往才酿成吾必奎，沙定洲叛乱。

　　孤这次入滇，特制订《土司律》，现在征求大家意见，大家看是否有什么不妥？”

　　刚刚升为宁州知州的禄永命当然毫无保留的支持，云南三大土司之一的丽江土司木懿起身说道：“国公爷，这是善举啊，有了这《土司律》之后，我们也可以知道如何约束自己行为，免得惹起是非。”

　　杨昭一听，哈哈大笑，当即下令摆上筵席，吃完之后让大家沐浴更衣斋戒七天，然后与大家盟誓于九华山上。

　　看着众土司离去之后，吴兆元显得颇为不解道：“大人，难道你想依靠这《土司律》就能约束这帮土司，达到改土归流的效果吗？”

　　杨昭摇摇头，对旁边的众官员说道：“各位，可能很多认为这《土司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若真正执行起来，必然问题多多。

　　打铁还要自身腰杆硬啊，那种说半部论语可治理天下的简直是无知者无畏啊。

　　我们现在要发展在滇中的势力，裁并下来的这两万多俘虏全部分散到各个要津之地进行屯耕，如此以增加我们汉人力量。

　　云南不是大量出产白银啊，可以鼓励大家开采啊，开采出来的白银按照七税一征收矿赋，对收入超过标准的则征收十五税一的所得赋。

　　各位，大军这次入滇，这云南也不是遍地瘴气，山水秀丽，四季如春。”

　　布政使江鼎镇向众人拱拱手说道：“各位，国公爷屡立大功，朝廷应该实封国公爷才是，我们向朝廷请求实封国公爷，大家说说如何？”

　　杨昭一听，连连说道莫要害自己。

　　都指挥使佥事殷承柞摇头道：“国公爷，万不可推辞啊。这云南乃蛮夷之地，民心未附，昔日黔国公依靠大明声势尚难镇住各个不同土司，民间叛乱时有发生。

　　现在吾必奎、沙定洲相继发动叛乱，孙可望也率军进入滇中，大明颓势早已经人尽皆知。

　　现在忠勇军驻军云南，还可以稳住局势，若忠勇军离开之后，这滇中恐再次陷入内乱之中。

　　那帮土司看到滇中无主，必然会再生枝节，如此反而不好啊。

　　公爷为安国公，现在国公爷就应该开府治事”

　　杨昭被逼无奈，只有看了看旁边的川南巡抚詹天颜、四川巡按使钱邦芑、前任云南巡抚吴兆元等人，心想这些人乃大明官吏，正好听听他们意见。

　　众人脸色打败你，钱邦芑叹息道：“国公爷，自北周以来除了这黔国公开府治世之外，其他国公爷多是有名无实的名誉爵位呢？

　　国公爷，如今天下十分鞑子占了八分，而在这滇中黔国公被孙可望掳走之后生死未卜，国公爷这个时候开府治世，恐惹他人非议啊。”

　　杨昭内心瘟怒，表面笑道：“钱兄有什么方法教我，如此既可统御军民，又不违背礼制。”

　　钱邦芑沉思片刻说道：“国公爷，你现在不是川陕甘总督吗？你可以用这个川陕甘总督的名义统御部众啊。”

　　旁边的詹天颜摇头道：“哎，钱兄，这里可是云南啊，云南不在川陕甘总督范围之内啊。”

　　钱邦芑沉思片刻，说道：“国公爷，平定孙可望、李干德之乱后，忠勇军迟早将要北伐、东征，大人可以安国公，川陕甘总督的名义视事啊。”

　　杨昭摇头道：“安国公的名义问题，川陕甘总督的名义也没有问题，但若要东征，要统御云南百姓，这川陕甘总督名义有点不太好啊。

　　詹巡抚、吴老先生，你们两位的意见如何？”

　　吴兆元这两年下来过得颇为屈辱，先是被沙定洲软禁，不得不写出保奏沙定洲为黔国公的奏疏，后来又不得不降服孙可望，现在忠勇军兵进滇中，再次成为大明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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