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花钱消灾

　　??到了太阳偏西的时候，突然前面响起一阵唢呐声，在数百人簇拥下，看见两个八人大轿在兵丁护卫下来到成都城下。

　　杨昭望了望杨展，跟在他后面来到轿子前面，然后抱拳道：‘布政使、都指挥使同知，总兵杨昭见过川陕总督，望樊大人身体安康。‘

　　两顶官轿落轿之后，樊一蘅从轿子中走出来，看了看弯着腰的杨昭道：‘你就是杨昭杨轩轾？‘

　　杨昭跪下道：‘四川布政使、都指挥同知、总兵杨昭拜见总督大人，迎接总督大人进入成都主持大局。‘

　　马乾这个时候也从轿子中走出来，冷眼看了看杨昭道：‘哦，杨昭你是一个秀才，应该还能够知道起码的礼仪，你为何阻拦曾英进入成都城。‘

　　杨昭叹息道：‘总督大人，马乾巡抚所部所作所为路人皆知，想其在合州，在重庆的时候劫掠甚多，如今成都民众刚刚逃出张献忠的魔爪，我是想将他完好无损的交到总督大人手中，只此而已。‘

　　马乾气得浑身发抖道：‘杨昭，你血口喷人，在川军各部中我部军纪虽然不算最严的，但要说劫掠民众，那可是污蔑。

　　杨昭，本巡抚在重庆的时候可曾接到民众投诉，说你鱼肉乡绅，这做何解释？‘

　　杨昭大笑，对众人说道：‘马巡抚说话真的逗笑，听了一些贪官污吏言语，竟然说我鱼肉乡绅。当日海瑞担任应天巡抚的时候清查内阁首辅徐阶田产不也是被吏科给事中戴凤翔污蔑为“庇护刁民，鱼肉乡绅，沽名乱政”吗？

　　我杨昭不才，不知道得罪哪路神仙，他竟然跑到马巡抚面前说我鱼肉乡绅？樊总督，马巡抚在这里，我也说实话，如果说我清丈土地，登记户口，减免三饷，征收商赋就是马巡抚口中的鱼肉乡绅，如果这样，我杨昭不但自己还要这样做，也要上奏皇帝，请求皇帝在全国范围推广。‘

　　樊一蘅笑了笑，拍着马乾的肩膀道：‘马巡抚，布政使年轻有为，行事虽然不合常理，我们也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啊。‘

　　杨昭脸色数变，但终于忍住没有发话。

　　樊一蘅带着一千亲军驶入成都城内，到蜀王府的前殿住下，看着整个蜀王府承天殿等大殿都破坏甚为严重，众人感概不已。

　　由于承天殿破损颇为严重根本不能住人，大家在前面端仪门坐下，樊一蘅叹息道：‘这个张献忠真的是天煞星，大家不是没有看到昔日成都是多么繁华，现在竟然成为这个模样，每每看到这里，真的让人揪心啊。‘

　　马乾出列道：‘总督大人，张献忠将要屠杀川人路人皆知，张献忠乃川人之公敌，但这里竟然有一个围高全职之辈几次三番的与张献忠媾和，如此实在让人痛心。

　　总督大人，对这种两面三刀，吃里扒外之辈若不予以严惩，难以让那些无辜死得瞑目吗？‘

　　杨昭哈哈一笑，看着众人道：‘马巡抚，你是堂堂的一个巡抚，有什么直说就是了，何必这么吞吞吐吐。我以残军攻陷顺庆城，是派出使者面见张献忠，提出联寇平虏的主张，希望张献忠能够主动退出四川，率军北上攻打蛮清。

　　张献忠攻打顺庆城的时候，敌强我弱，为了保证顺庆城安全我是对张献忠说过，限他在六个月内退出成都城，否则的话我会驱寇平虏，也就是说将张献忠赶出成都，让他北上抗击蛮清。

　　我忠勇军大军攻占龙泉驿后，我是派出使者前往游说张献忠，让其放弃成都，否则的话我忠勇军将驱逐张献忠。

　　马巡抚，明人不做暗事，我几次三番派出使者虽然没有游说张献忠成功，但另一方面则起到离间张献忠手下文武之心，令很多有识之士认识到张献忠残暴的面目，也加速了张献忠灭亡。

　　总督大人，马巡抚，若有人根本不识韬略，将我的离间计看着与张献忠勾结，我想这会贻笑大方的。‘

　　听杨昭如此讲，马乾面色铁青，口中嚷道：‘你杨昭一个穷秀才，还能使离间计，真是贻笑大方。‘

　　旁边的杨展看着正襟危坐的樊一蘅，跪下，以头叩地，声泪俱下道：‘总督大人，杨昭乃新都杨氏之后，家学渊博。

　　其高祖杨廷和曾经是当朝首辅，执政十余年，可是有大功于国家。

　　曾伯父杨慎那更是我大明才子之首，虽然流放永昌卫三十余年，但其忠心可昭日月。

　　曾祖父杨淳进士出身，但因为家里受尽冤屈而让家丁带着幼子流放蓬州。

　　以新都杨氏家学，不要说使用什么离间计，更高明的计策也在情理之中。

　　杨昭昔日为我营把总，其忠勇谋略多次让我杨展汗颜。在铜锣峡后孤军断后，后来率领孤军多次大败流寇，相继夺回蓬州、顺庆、巴州、达州、遂宁、成都等地，可以说击溃张献忠的最大功臣。

　　如今巡抚大人道听途说，说杨昭与张献忠勾结，致使张献忠火烧成都，如此论调，恐让四方忠勇之士寒心啊。‘

　　听杨展如此说，很多人纷纷跪下，连连为杨昭求情，看到这里，马乾面色铁青道：‘各位，大奸之人往往面似大忠啊。

　　新都杨氏家学渊博，世人皆知，但另一方面当日杨氏一门遭到世宗皇帝冤屈，搞得妻离子散的，难免心存歹意啊。

　　否则的话怎么在成都城下莫名其妙的停留3日，让张献忠将硫磺埋藏在殿内，张献忠撤出成都城后如惊弓之鸟，怎么只追到广汉后竟然停下脚步？‘

　　杨昭大怒，手按剑柄道：‘总督大人，当日秦桧污蔑岳武穆，也往往依靠莫须有的罪名啊。张献忠最厉害的招数是什么？是引对方孤军冒进，然后率领大军截击，左良玉等名将不是因此而兵败于张献忠。

　　在龙泉驿之战后忠勇军大败张献忠后，我怎么算到张献忠一定要逃？再说了当时忠勇军俘虏甚多，若稍稍处置不当定然闹出兵败，我只有持重为上。

　　忠勇军占领成都城后，不顾双方兵力相差悬殊，我与杨展总兵冒死追击，追杀流寇百余里，别的不说，大家问问杨展总兵，各部死伤各部，根本无力追击。

　　再说了，你马乾不是指责我，指责杨展总兵纵敌啊，流寇还没跑出四川，你可以率部追击啊？‘

　　马乾也手按刀柄道：‘杨昭小儿，不要认为普天之下只有你一个人会打仗，别的都是吃素的？‘

　　杨昭赫赫一笑，看着众人道：‘各位，正如马巡抚说我杨昭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天下能人异士多的是，会打仗的更多。

　　但若马乾以莫须有的罪名来污蔑我，污蔑我忠勇军，如此定难让天下人信服啊。‘

　　樊一蘅知道众怒难违，再加上看到另一个总兵杨展基本上站在杨昭这一边，也不好发作，连忙制止马乾道：‘马巡抚，正如杨展总兵所说那样，杨昭布政使乃忠良之后，这次驱逐张献忠更是出力最多，最多因为年轻受过张献忠蒙蔽，但若说与张献忠勾结，实在是匪夷所思啊。

　　各位，如今蛮清已经占据江北各省，江南的南直隶全部，浙江、江西、湖广省大部，大有席卷天下之势，我大明江山正在存亡之秋。

　　我皇隆武帝虽然身处福建，但多次宣誓誓师北伐，首辅大学士黄道周也都死于北伐途中。

　　弘光帝、隆武帝都命我等务必剿灭流寇张献忠，整肃四川匪乱，如今张献忠仍然盘踞龙安府、保宁府，时刻可能死灰复燃，再次侵犯我们四川全境。

　　希望大家抛弃前嫌，共同迎接流寇，保境安民为要啊。‘

　　马乾赫赫一笑，摇头道：‘总督大人，我军兵饷短缺，听说有的人拿了张献忠很多银两，能否让他拿出来一些接济各部？‘

　　杨昭赫赫一笑道：‘马巡抚，不论怎么说你也是一个堂堂巡抚，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像一个太监？

　　大家都说我部占领成都，追击张献忠夺取了很多银两，不瞒大家，我部与杨展总兵共夺取了8万两纹银，但大家也知道我们两部也要犒赏有功之臣，真正余下来的不到5万两纹银。

　　各位将军，大家既然都是同僚，等下我让人将这剩下的5万两纹银送给樊总督，除了马巡抚所统辖的各部外，其他的各部拿去发军饷吧，大家看如何？‘

　　听杨昭如此说，王祥、甘良臣等人面露喜色，马乾、曾英二人暴跳如雷，怒视着杨昭道：‘杨昭，谁不知道你从张献忠哪里夺取了三四百万两纹银（要夸大数字），你今天拿这样一点纹银出来就想打发大家，没门。‘

　　杨昭也按住刀柄道：‘马乾，你到底想干什么？准备抢劫，还是准备干什么？你刚才说张献忠孝顺我的，现在又说我从张献忠哪里劫掠了几百万两纹银，真是信口开河。

　　如果张献忠像你所说的又这么多银两，你可以去打张献忠啊，谁也没有拦住你，张献忠还在绵州、保宁，不论你夺得多少银子，我不分一杯羹，这总可以了吧？‘

　　众人连连劝阻，樊一蘅也劝诫道：‘各位，大家都知道传言往往不可信，依老夫观察忠勇军最多夺得二三十万两纹银纹银而已。

　　现在杨昭一下拿出8万两纹银，也是够意思了，大家说是不是？‘

　　杨展、王祥、甘良臣等人纷纷称是，特别是杨展，看杨昭这个架势分明是准备自己出这8万两纹银，更是颇为佩服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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