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骚扰

　　??杨昭沉思片刻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这样吧，除了留下刘惟明三部的一个月粮饷，在蓬溪缴获的粮食全部运到顺庆城。告诉当地百姓今年不要缴纳税赋，要大家将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运到深山老林之中埋藏好，免得被流寇抢劫了。

　　另外，令各地乡里长组织乡民们将粮食埋了，在流寇来的时候大家躲到深山老林里面，以躲过兵祸。

　　通知刘惟明他们三个，在流寇进犯的时候，骚扰其侧翼，若是能延缓对方十天半个月，到时候我给他们记下头功。

　　派出使者前往川东、川南，希望在大西军主力北上的同时其他各路明军能够发动反击牵制大西军。

　　组织各县乡里长与保安队在境内21个隘口对来往行人进行盘查。

　　顺庆诸城进行戒严，闲杂人等只许进不许出。

　　下面各县将当年收上来的粮食运到顺庆城内。

　　下面各县按照每10担1两白银的价格收集桐树果子。

　　其他各县采集树枝，通过嘉陵江水运到顺庆城。

　　组织人马砍伐周围三片林地，组织人员搓麻索，编竹绳索。

　　在流寇入侵的时候，将城外10里人马撤入城内按照乡里安排宿营，按照乡里配给粮食，施行粮食统一供给。

　　第二期忠勇堂学员结束学业，分散到各部，以加强各部

　　各部抽出30个人马，帮助城内各坊，城外各厢训练保安队，每支保安队至少扩大到800人马，到时候可以协助大家守城。

　　堵住4个城门，只保留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在没有封闭的东南西三个城门外挖桩，到时候必须做到里中外各五层，每部负责一段，给我挖桩。

　　范文光一听，连声叫好道：参政大人，此法甚妙，顺庆城内有2坊，城外也有4厢，短时间内可以扩大5千人马，再加上忠勇军，如此有近2万人马对上张献忠的十万人马，到时候势必令张献忠难受不已。

　　蒋世铉也说道:大人，你沿着城门挖桩，是否想象上次那样抵挡住对方的流寇。但奇怪了，若仅仅这样，那大人还要这样多麻索，竹索干什么？

　　杨昭哈哈一笑，说道：蒋镇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张献忠自以为兵强马壮，到时候本督要让他哭笑不得，要让明白什么叫防守？

　　这次为了夺取顺庆，张献忠下了大力气的，不但自己亲统大军前往，而且令有小尉迟之称的义子张定国打先锋，接到命令后张定国一马当先，率领万余兵马沿着官道赶到遂宁与义弟张文秀汇合。

　　谈起忠勇军，张文秀拉住张定国的手道：鸿远，这次兄弟我栽大了，不但损失兵马，而且父皇以对我不再信任了，这次只让我攻打侧翼，大打边鼓而已，哎，不说了？

　　张定国拍了拍张文秀肩膀道：义弟，我等与义父同甘共苦这样多年，别人污蔑义父，难道我等不知道吗？有的人还说义父斩杀了皇后娘娘，但事实上我们的皇后娘娘在成都颇受父皇喜爱。

　　这次丧师失地，父皇稍稍惩罚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就像义兄张定旺兵败汉中后，义父不是饶恕了他，现在令其督率各部讨伐明军吗?

　　张文秀叹息两声，拉着张定国坐下道：义兄啊，这次你为先锋也要小心谨慎，这个杨昭打仗实在太怪异了。我们大西军攻打蓬溪县城，攻打明月山一个多月屁都没有放一个，就在大家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杨昭突然率军出击，一夜功夫大败白文选数千精兵。

　　张定国淡淡一笑道：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当日我等千里奔袭，夺取襄阳不也是这样出其不意吗？杨昭又此种表现虽然远远超过其他明军而已。

　　张文秀一怔，继而说道：是啊，义兄，只是当日我与白都督没有防到这一手。在那以后白文选也是太过谨慎，认为小弟我率领万余精兵就在遂宁，当即退入蓬溪城中，谁知杨昭白天率部包围蓬溪县城，一夜功夫发动上万民众在蓬溪县城里三层外三层的挖了壕沟，将整个蓬溪县城团团围住，你说说我们大西军几时守过坚城，如此军心涣散，失败那是早晚的事情啊。

　　拿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了几下，良久张定国淡淡的说道：哎，这也不能怪白文选啊，这种情况我们可以突围啊，我们大西军各部骑兵、毛驴骡子众多，如此突出重围不在话下啊。

　　张文秀赫赫一笑，边比划边说道：义兄，若仅仅是这样，那不过是失去蓬溪县城，影响不会很大。但你不知道，各个壕沟斜放了树枝，斑竹，而且这些树枝斑竹削得尖尖的，堆得密密麻麻的，马匹不要说冲过去，就是靠近也会被开肠破肚啊。在军心慌乱的时候，白文选，白文选…….。

　　张定国豁然站起道：哎，想不到，想不到杨昭竟然如此歹毒。皇帝也是，中了杨昭的缓兵之计，若是不听江鼎镇的，在杨昭攻陷顺庆的时候率部北伐，那样定可将忠勇军扼杀在摇篮之中啊。

　　现在看来这川北明军大概比川南明军还要难对付啊。

　　张文秀也长叹一声，连连摇头。

　　由于有了这种感触，张定国不再像过去那样轻敌，决定稳扎稳打，率部直扑向涪江。

　　涪江虽然不算什么大江，但河水还是较深，再加上远远的看到对岸营盘甚多，有时更是看到一些人马出入其间，这也引起张定国警惕。

　　但张定国就是张定国，在9月中旬的一个晚上突然率领3千人马从上游渡过涪江，然后马不停蹄的率部攻打忠勇军大营。

　　这种战术张定国使用了很多次，过去屡试不爽。但令张定国惊讶的是刚刚渡过涪江，大军还没有走到3,4里就被忠勇军发现，一时之间周围山村锣鼓喧天，很多人跑到山头高声喊道：流寇来了，躲流寇啊，流寇来了，躲流寇啊。

　　更令张定国苦恼的是道路常常为山石所堵，有的地方还立几根削得尖尖的木桩斑竹，黑灯瞎火的，竟然刺伤了3,4匹战马，摔伤了十多个兄弟。

　　经过一夜急行军，张定国虽然率部赶到渡口，但对方早已经拔营逃走，不知所踪。为了查找忠勇军下落，张定国派出10多路探马外出刺探忠勇军情况，但回来的不到6路，其他4路探马都被忠勇军设伏歼灭。

　　看着一个个浑身是血的探马，张定国颇为惊讶，派人到各个村庄搜索老幼，以获得忠勇军消息。但流寇名声太坏，手下头目跑了两三个村庄，也没有找到一个农户。

　　这在过去征战中绝无仅有，李自成、张献忠能够纵横天下十多年最主要缘由就是获得民众支持，如此他们才可能做到行踪诡异，让明军防不慎防。

　　但由于在四川大肆杀戮，民众一看到他们杀来，马上就躲土匪，躲进深山老林之中。

　　张定国走进一家农家，看到屋子空荡荡的，什么也找不到，看样子民众早已经做好了躲土匪的准备。

　　好不容易抓获十多名村户，这些昔日老实巴交的村民声言，你们大西军要屠戮我们川地百姓，大家没有办法，只好躲起来，大家躲在山上，躲在山沟里面，躲在在寨子里面啊。

　　询问斥候如何被杀，到这个时候也算搞明白了。

　　原来在过去这个月杨昭在蓬溪、潼南等县不但建立起乡里长，而且各个乡还训练了百余个保安队，在这一个月这些乡里长每天打着锣鼓告诉大家，要大家白天干活，晚上将家里值钱的东西，将家里的粮食埋在深山老林之中，到时候流寇来的时候大家躲流寇的时候也有吃的。

　　流寇昔日抢劫大富人家大家可都曾亲眼所见，现在兵荒马乱的，很多贫苦人家也一个劲琢磨如何保证粮食安全，现在听到乡里长要求大家藏好粮食，看到那些富人一车车往深山里面运，大家都慌了，纷纷效仿。

　　看到埋藏在地里的粮食，张定国不由得抱怨起那个汪兆麟，说什么要对川人严厉，现在在土豪劣绅唆使下，连普通老百姓都如此敌视自己，将粮食埋藏在深山老林之中，如此这般，这仗有法打吗？

　　为了安抚众人，张定国连连解释，说大西政权早已经免三年赋税，过去也只是向大户人家征收税赋，从来没有向穷苦老百姓征收粮饷的。

　　但对方将信将疑的，有的虽然冒着生命危险出来耕种庄稼，但还是不敢将忠勇军行踪告诉张定国。

　　好不容易搞清楚忠勇军实力，但考虑到马元利、白文选相继大败，再加上民众对自己颇为疑惑，张定国听从部将窦民望的意见，为了避免孤军深入，等待张献忠大军到达后方共同北上。

　　到九月中旬张献忠率部渡过涪江之后，听张定国描述后颇为恼火道：我老张一代英雄，怎么是他们所说的那么不堪？大家都知道，我老张杀害朱明宗室，杀害贪官劣绅数不胜数，但何曾杀害普通老百姓。

　　老夫离开武昌的时候，那场面是何等壮观，只要来欢送我老张的男女老少，我老张是见人都给一锭银子。

　　四川人真可恶，杨昭真可恨，竟然如此如此造谣中伤我老张，传我号令，没有躲避我老张的不杀，躲避我老张的，杀。

　　当即不顾严锡命、张定国苦劝，杀了上百人泄愤。

　　考虑到军中粮草甚少，大军粮草补给困难，在渡过涪江后第二天，张献忠就率部北上，这涪江离顺庆城不过200来里（直线距离80公里），到九月下旬方赶到顺庆城下（历史上为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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