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老太太的脾气
看着远去的列车，齐世平有点小激动，虽然很多话都没有明说，但一句‘北京见’就已经足够齐世平春心荡漾了。
回到小区，齐世平那颗荡漾的心稍稍平复了点，此时奶奶和马铜山都在外面。马铜山只是提了一句，奶奶就迫不及待的要显摆自己的宝贝自行车了。马铜山对这个并不是很懂，但是夸赞几句肯定是没错的，随口蒙一句碳纤维材质，就让老太太有种遇见知音的感觉。
“嘿，这车真是绝了，骑上去有种要飞的感觉，怎么就这么得心应手呢？我感觉我体重都减轻了。”
“那当然了，我奶奶的东西，从来没有差的。不过你运气倒是好，我奶奶这车谁都不让碰，连我都没骑过，你居然能骑上溜两圈。”齐世平看着马铜山，有点嫉妒。
“嘿嘿，奶奶看我顺眼，有本事你也把自己吃成个胖子。”马铜山道。
“哼，我现在看你不顺眼了，你这胖小子，张嘴闭嘴的就会拍马屁。”老太太突然板起脸，那语气不像在开玩笑。
“奶奶，我这是怎么得罪您了？”马铜山不明所以。
“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吧！”齐世平笑道，“我告诉你，奶奶这车可是有灵性的，除了奶奶，别人镇不住它，你敢说你骑着得心应手？你这叫僭越，懂吧？
“嘿嘿，怪不得！我说这车把怎么这么灵活，原来是这宝贝跟我使性子呢，宝马认主，看来这车跟赤兔是一个等级的啊！”马铜山听了齐世平的话立马改口，还不忘夸了这车两句。
“你这胖小子，还真是会说话，‘宝马认主’这话说的妙，我爱听。”老太太又笑了。
“奶奶，这宝马良驹都得有名字，您这车有名字没？”马铜山一本正经地问道。
“又让你蒙上了，奶奶还真给它起了个名字…”齐世平道话说了一半，被老太太打断。
“你别说，让他猜，看他能猜中么。”
“您这是难为我，也没个范围叫我怎么猜呀…”马铜山挠挠脑袋，有点为难，“不过这车身通体黑色，要是用宝马良驹作比喻，应该叫乌骓吧…”
“哈哈，好小子，居然能蒙对，我看你又顺眼了。”老太太大赞。
“侥幸侥幸！”
“不错不错，老太太我高兴，天又这么好，我带你们出去玩玩！”老人心情不错，一指齐世平，“孙儿来，将此乌骓推入小棚，切记棚门紧闭，暗锁扣合，末教那偷儿入了空门，不得有误。”
“末将尊令！”齐世平抱拳拱手回道。
“不知元帅兵发何处，末将愿为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谨为元帅鞍前马后！”马铜山也开始凑热闹。
“此艳阳高照，和风煦暖之日，老身颇有登高远眺之意，此城中正有石山一座，其上白石青木颇为秀美，虽无古迹名胜却有凉亭一座，你我可登此亭，远观田光山色，近俯新城旧景，岂不快哉！”老太太又上口了。
“爬山啊？奶奶，我这一身肉，恐怕没走到一半就得趴下。”马铜山一脸不情愿的表情。
“休得多言，汝可愿往？”
“末将愿往，末将愿往。”马铜山不敢多说，只能违心应道。
齐世平锁上门，祖孙三人便出发了。这小县城没多大，三人步行，二十分钟便来到小山脚下，这小山不怎么高，却陡得很，马铜山看着那陡峭的石壁有些眼晕，好在环山的台阶边上都有护栏，要不这胖子还真不敢往上爬。
爬山对于齐世平和马铜山来说，是十分繁重的体力劳动，虽然只是走台阶，但那几百蹬台阶也够二人喝一壶的，而且老太太走路的速度非常快，两个年轻人想要跟上都得使出吃奶的劲。齐世平知道，老太太走那么快就是要敲打敲打自己，可怜身边的马铜山被连累了。上到山顶，两个年轻人往凉亭上一座，就开始喘起来，老太太则是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地四下远眺。
“这么好的天儿，却弄得爆土狼烟儿的，扫兴。”老太太皱着眉说道。
“这就不错了，您是没看到北京那雾霾，尤其是冬天，那叫个顺手不见五指对面不见人。”马铜山道。
“整个华北也好不到哪去。扫兴，下山吧！”老太太这是故意的。
“别啊！”马铜山一哆嗦，赶紧说道，“奶奶，咱们好不容易上来，先说会话看看山景什么的，就算您不累，也让我们歇一会吧！”
“你当我真想爬山？我就是找个借口收拾一下你们两个！”
马铜山彻底无语了，齐世平也只能苦笑。
上山容易下山难，通常并不是真的指爬山，但此时，马铜山和齐世平却对这句话有了新的感悟。远远的能看到奶奶家那栋楼了，齐世平和马铜山真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走进小区，迎面一个女学生走来，看样子，这女生应该是个高中生。看到老太太，女生立刻小跑过来，“韩奶奶，您回来了！”
“别叫奶奶，显老。”老太太笑道。
“老闺蜜！这总行了吧？”女学生笑道。
“这就对了，来，小闺蜜，这是我孙子，给你认识一下，咱俩平辈相交，你可以叫他孙子。”
“您真逗，我可不敢，这位大哥都快赶上我舅舅大了。”女学生没见过齐世平，可不敢随随便便的跟着老太太瞎闹。
“奶奶，我跟世平论哥们，您这么整可把我也饶上了。要不然您收我当‘男闺蜜’吧，或者蓝颜知己什么的也行？”马铜山不干了，一本正经地扯淡道。
“我看行，蓝颜知己这个词我听着顺耳。”老太太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其实她老人家也在扯淡。
“得，我彻底没辈了！”齐世平苦笑道。
“我还是叫奶奶吧…奶奶，刚才您家来客人了，一个老先生和一个小姐姐。”女学生道。
“客人？”老太太有点疑惑，这么些年她家基本没来过什么客人，“他们说什么了么？”
“他们只问了我这是不是韩落桐家，我不知道您的名字，只告诉他们这是韩奶奶家。”女学生答道。
“嗯，知道了。你吃饭了么？来我家吃吧，我孙子做饭还不错。”老人很随便地回了一句又对自己这位小闺蜜做出了邀请。
“我刚吃完，不打扰您了！我先走啦，还要补课…”
“嗯，去吧。”老太太说完，女学生就转身跑了。
“这孩子挺有礼貌呀，我怎么没见过？”齐世平对这女生很在意。难得有个跟老太太关系不错的邻居，齐世平肯定要加以利用的。没别的，至少以后有个大事小情的能找到个联系人了。
“她家前几个月才搬过来，你当然没见过。”老太太道。
回到家，吃过饭，老太太就回屋午睡了，饭后小憩是老太太的习惯。马铜山和齐世平则是出了门，找了个阴凉地开始聊天，住在一层就有这个好处，整个小区都能当自家的院子。
“老齐，问你个事儿，你奶奶是做什么工作的？”马铜山道。
“我奶奶年轻时是吃公粮的，拿现在的话说算是公务员，干的是工程勘测的活。”齐世平回道。
“原来如此，这种工作可不轻松，总得上山下乡，听老太太说，你小时候总是自己在家？”
“确实，我小时候，奶奶经常出差。一走就是几天十几天，有时候甚至是几个月，把我自己扔家里，也不管我，我做菜的手艺就是那时候练就的。不是跟你吹，哥八岁就能做一桌子菜了。”
“那你小时候挺自在呀，老太太几个月不回家，就没个人管你么？”
“没，她老人家每次出门，都是给我扔下一堆钱，然后就任我自生自灭了。”说到这，齐世平有些唏嘘。
“嘿，你没学坏真是不易！”马铜山话里有话。
“我从小就懂事，这叫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哪像你这种富二代，你上大学那会还是个傻叉呢。”齐世平听出了马铜山的言外之意，马上进行了反击。
“穷人？这词用的不对，我看你家怎么的也算的上小康了，胖爷收古董的时候见过真正的穷人家什么样。”马铜山没理齐世平，接着说道，“对了，那铜片的事情，我问过老太太了，老太太说是年轻时候别人送的，具体来历老太太也说不上来。
“哦，这事你不说我都要忘了。”齐世平这一天多的时间脑子里全是楚海月，现在经胖子一提才想起来还有铜片这回事。
“嘿，你脑子里光想着楚海月了吧。”马铜山早已看穿了一切。
“滚！”齐世平是不会那么轻易承认的。
“既然在老太太这没任何收获，咱们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那外挂上了。”马铜山道。
“到时候再说吧，其实仔细想想，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真的会发生什么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齐世平没怎么当回事，现在对他来说想这个还不如想楚海月。
“这倒未必…你还记得刚才那个小邻居说的话吧”
“什么话？”
“今天有两个人来拜访老太太，是一个老头和一个年轻姑娘。你不觉得这组合有点意思么？”马铜山道。
“你是说这是火车上遇到的那两个？这有点扯淡，老头和姑娘多了，怎么就这么巧，这两个人认识我奶奶？而且还…”齐世平反问了一句，本想接着否定胖子，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要出口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而且还抢了你奶奶的铜片！”马铜山替齐世平把话说了出来，接着说道“现在，你还觉得巧么？”
“算了，爱咋咋地吧，成天想这个事我都觉得头疼。反正现在咱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那两个所谓的客人就是火车上的那两个。不过话说回来，你既然觉得有问题，为什么不问问那个小丫头那两人的长相？”齐世平道。
“我当时只是觉得有问题，也没往深处想，等我想明白了，那个小丫头早没影了。”马铜山说道，有点懊恼有点尴尬。
“你也有脑子慢的时候…既然这样，只能等了，等着我的超能力显灵，或者那两个人送上门来。”
“看来不用等了，人来了。”马铜山说着，给了齐世平一个眼色，让他往远处看。
齐世平顺着马铜山所指的方向望去，不是那二位又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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