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指东打西
无论齐世平怎么想，白发老头的确被拍的很乐呵。那牛仔服少女却是嫌胖子聒噪，直接站起身向老者躬身浅浅地行了个礼，便走出卧铺包间。
马铜山没理少女，而是直接坐在了女孩原来的位置上，同时示意齐世平也坐下。齐世平一直没说话，站了半天显得很尴尬，现在能坐了明显好了一点。
“老爷子，您这么健康长寿，有什么秘诀呀，能跟我说说不？我回头也跟我父母念叨念叨，要是我爹妈到了您这岁数也能有您这样的精气神，我这一辈子什么都不求了。”马铜山继续不着痕迹地拍马屁。
“孝心可嘉！”白发老者给胖子点了个赞，“也没什么秘诀，多运动，保持良好的睡眠，不过尔尔，看小友这样子，这两天睡眠不足吧？”
“您老真是神了，我这些日子的确黑白颠倒，嘿嘿！”胖子笑道，“不过我还年轻，怎么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毛病来，倒是我爹妈，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您说的这两样我记住了，您还别说，以前我妈跳广场舞我还反对，我还真得改改我的态度。”
“哎，年轻人总是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认为自己年轻有无数本钱可以挥霍。殊不知，这完全是透支心血，日子久了难免积劳成疾。没有良好的睡眠，伤精又伤神，你的气色明显不如你这位朋友。他的作息时间一定比你规律得多。”白发老者说道，估计是看齐世平半天没说话也替他感到尴尬，所以给了个台阶，让齐世平也能说两句。
“我这身体也没好到哪去，可能是职业缘故，我这颈椎总是难受。”齐世平道。
“既然感觉难受，就多注意的点，你们这个岁数有意识地调节一下，还不至于落下什么大毛病。既然是职业缘故，想必这位小友做的是那种久坐不起的脑力劳动吧？换句话说，是白领？”
“您说对了，我是个程序猿，成天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的那种。”齐世平点头道。
“程序员…，我倒是不了解这个行业。不过既然是久坐不起，脊椎过劳怕是难免的，你要多走动。”老人给了齐世平一个建议。
“老爷子，别说我俩了，他比我还小几个月呢，也是个不怕死的货。我们这个岁数的人，还是更关心家里老人的健康，您还是说说我父母吧。”胖子又把话头带回到自己的节奏上。
“健身因人而异，我没见过小友双亲，无法做出判断，不过小友三十上下的年纪，想必小友父母年龄只在花甲古稀之数。这个岁数的人能够每天出去走走便以足够，若是能找到适合自己的运动方式更是锦上添花了，不过切忌切忌不以为然更忌过犹不及。”老者说道。
“我懂我懂，说白了就是不能不运动，也别把自己累着，是这个意思吧。不过具体怎么运动呢？我妈能跳广场舞，但我爸可是怎么着都不会去跟着跳的，他老人家比我瘦点有限，也是出了名的懒得动弹！您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么？”
“中老年的男性若是年轻的时候不注意健身，到老更是难得运动一次，这是观念的问题，也是身体承受不了。你们这些做儿女的若是能慢慢引导改变老人的观念，让老人进行一些不太耗费体力的运动还是可行的，比如五禽戏八段锦这类的古法，效果都是不错的。”
“您说的五禽戏和八段锦都是其实都是拳法吧，您老原来还懂武术啊！不过我也上网看过八段锦，真的学不来啊，就那几个马步动作就完全驾驭不了啊！我估计我爸更是没戏，您老有没有别的拳法？那种不需要扎马步的。”胖子急急问道，不过齐世平听得出来，胖子这话明显带有目的性了。
“哈，小友高看我了，我哪懂什么武术呀，仅仅是对养生一知半解，都是跟电视上那些养生专家学的。”老人笑着说道，“不过老人要是不能练这些，清晨傍晚出去遛个弯也是极好的。”
“嘿，您还会甄嬛体呀，够潮的啊！”胖子笑道，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没法再问下去了。
“老人家，我也有些唐突了，看您的精气神，我猜您是退休的老干部吧？”齐世平有点眼力见，帮着马铜山转移话题。
“哈哈！我哪是什么干部，半辈子的工人，到老了退休在家看看电视学学养生什么的，想多活几年而已。”老人笑道。
“您老谦虚了，就冲您这观其外治其内的眼力，您就不是凡人，即便您不是老干部，也是深谙望闻问切之道的老中医，要不您怎么一眼就能看出来我这几天没睡好觉呢。”胖子接过话头。
“就看小友那眼袋，也能看得出来了。不过小友眼眶上的淤青，恐怕是外力所致吧？好在这一拳不重，哈哈，老夫也是唐突了。”老人笑道。
“嘿嘿，我这是喝醉了，跟人打架吃了点亏。”胖子笑道，“老人家这是自己出行么？听您老口音，您是南方人，这是到北方旅游么？”
“访友而已，其实我也是北方人，年轻时因为工作原因到了南方，好多老友都是几十年没见过面了，这次带着小辈来见见故人，顺便也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老人说道。
“原来您不是一个人呀，刚才那姑娘是您孙女吧，怪不得那么漂亮！您老鹤发童颜，孙女也美若天仙，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哎，我又唐突了，当着爷爷这么夸孙女，好像我心怀鬼胎似得。”胖子笑道。
老人也笑了笑，表示自己不介意。
“行了，老爷子，我这也不打扰您休息了，我和我朋友在隔壁车厢，您要是觉得无聊，想打个牌什么的，直接叫您孙女过去叫我们一声，我们这先回去了。”马铜山说着便站起身。
“好吧，小友要是没事，也可以来这跟老夫聊聊天，那孩子生性淡漠不怎么爱说话，你来陪我聊天，这旅途倒是有趣了不少。”老人说着也起身相送。
“好的，我一定来！”马铜山很干脆。
离开老人的车厢，二人在吸烟处看到了那少女，不过依旧是一个侧脸。此时少女站在车门旁边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颇有些孤独却又孤傲的感觉。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什么来着？”胖子停下脚步，貌似自言自语地说道，“算了，反正后面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美女，你这是在倾国倾城么？”
少女一点反应都没有，完全无视了胖子。
“别不搭理我呀，咱们也算见过面吧，还记得不？在博物馆！说起来那天我真不是人，我这给你道歉了。”胖子自顾自地说道。
“你认错人了。”少女说道，声音里透着淡漠，说罢却转过身来，“借过。”
马铜山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现在也无可奈何，只能闪开道路，毕竟眼前的少女很可能就是那个女飞贼，自己要是几句话说的人家不高兴了，可能又要挨顿打。
少女直接走回车厢，看都没看二人一眼。
“这完全是生人勿近呀。不过长的真漂亮！”马铜山嘀咕道。
“行了！小心她听见！”齐世平说道。
“没事，哥声音小，基本上只有你能听见，这功夫叫传音入密，只有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功夫！”胖子笑道。
“你丫能不这么二吗？”齐世平骂道。
二人回到座位，齐世平开始对着胖子一阵坏笑。
“有屁快放。不就是想吐槽我么。”胖子瞪了一眼齐世平，二人不愧是多年的好基友，彼此都了解对方行为模式。
“你这拍马屁的功夫真实不错，你要是生在三国时期，关云长走麦城之后，赤兔估计死不了。”齐世平说道。
“嘿嘿，你吐槽的功力也见长啊。不错不错，后生可畏！”马铜山夸了齐世平一句，顺便还占了点便宜，随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你以为我光顾着拍马屁了么？这就小看胖爷了！”
“看出来了，你基本句句都在试探，先用拍马屁的方式打开局面，然后用拍马屁的方式探老头的底，怪不得你姓马，你不该叫马桶山，该叫马屁山。不过你也没问出什么来，好歹应该问问老头的名姓吧。”齐世平道。
“别提这个，再说马桶小心我弄死你！你还是祈祷世界和平吧”马铜山说道。
“马桶山”是胖子上大学时候的外号，至于来历，无非就是某次他喝多了抱着马桶睡了一宿。而“祈祷世界和平”是齐世平当年的外号，这完全是从名字扩展而来。
“要说，你还是年轻！”胖子继续说道。“你见过火车上的旅客之间问姓名的么？要是我问了，老头肯定会想，这种萍水相逢后会无期的陌生人问我名字干啥？那就弄巧成拙了，我刚才问老头的职业都引起他反感了，这老头对我有些防备，也不知道他说的能有几句实话。”
“好吧，看来是我想多了。话说你这手李代桃僵玩的漂亮啊，明明是冲着那姑娘去的，见到旁边有个老人，马上就转火目标，你这战略转移的速度可是够快的。”齐世平佩服道。
“什么李代桃僵！这叫指东打西，我本来想玩暗度陈仓来着，没想道那美女走了，反倒达到了调虎离山的效果。多看看书，还是有好处的，至少能用来装B。”胖子纠正道。
“行了，不教育你了，你也别绞尽脑汁想着反唇相讥了！咱们说正事。”胖子没给齐世平机会，紧接着换了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说道，“现在，可以确定了那美女很可能就是女飞贼，而且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边还有个更深不可测的老头没准那老头是个十足的武林高手。现在就是不清楚这两位的目的了，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蓄谋已久，这俩人抢了你的铜片还跟你上了同一列火车。”
“应该是巧合，要是有意识地跟着咱俩，怎么可能直接出现在咱们面前？”齐世平想了想，做出了判断。“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那老头是武林高手的？”
“动作和面相。那老头跟我说了半天，却几乎没什么动作，完全是不动如山的节奏，再加上那返老还童的面相，怎么看怎么是个气功大师。别跟我扯什么养生，鹤发童颜的老头我不是没见过，跟他绝对不一样。如果那老头是个高手，那美女是女飞贼也没什么奇怪的了。”马铜山说的很笃定，他对自己的眼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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