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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道是年少 2


  这一天子衿的小丫鬟星灵跑来说刘三小姐来访。

  子衿此时正在花园里伺候着几株月季,听星灵说什么刘三小姐,顿时愣了,想想自己除了大嫂也不认识什么姓刘的,便对星灵说:“会不会是找大嫂的?”

  星灵撇了撇嘴:“我仔细问了,她说不是找大少奶奶的。”

  听她这么说,子衿放下手中的水壶,想了想,对她说:“那你就把她请过来看看。”

  那刘三小姐个有趣的人,一上来便就拉着子衿问东问西的,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话,子衿硬是没反应过来,待她说的差不多了,才发现这子衿倒是一句话都没说,这才问道“你不记得我啦?”

  子衿摇头。

  她狠狠地抓着子衿的手臂:“我是刘佩清啊!你真不记得我了?小时候你老爱粘着我呢!我去上教会学校你还跟着我一起去,后来你家里人发现你不见了,满大街的好找一阵!”

  听她这么说,子衿脑中倒是有那么些印象:“你是不是比我大两岁?”

  刘佩清这才恨铁承钢的松了子衿的手,坐到秋千上:“总算你有良心。”

  子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好歹比我大两岁,记得自然比我牢比我多了。”

  “好吧,就让你找这么个借口吧。”刘佩清性格大方,倒不似一般娇小姐那般斤斤计较。想着子衿可能刚回来还不怎么认识些人,便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那教堂?”

  子衿仔细的想了想,道:“有点印象,好像有个白胡子老头,特别像圣诞老人。”

  刘佩清听到子衿提起那老头,语气不免也有些欢喜:“对啊,他总给我们讲很多有趣的事,不过你走后几年,他也回国了,既然你还记得那教堂,我便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子衿想着母亲这几日也催她出去转转看看国内的风土人情,便点头道:“现在就去么?”

  刘佩清摇了摇头:“倒不急这一会儿,今天礼拜天,待会我还要去我小舅家呢。哎呀……”她忽然自秋千了跳下来,抱歉地说:“我这才想起要去小舅家呢!看我都忘记了!这样罢,我明日再来你家寻你。”

  子衿笑着应了声好。

  送走刘佩清,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正好这时江楚氏的丫鬟采薇来通报说夫人找她。

  待到江楚氏房中,子衿只见满目的清单列表,不禁疑惑道:“妈,你这是干嘛?”

  江楚氏瞧着子衿满脸疑惑,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这丫头,连你父亲的生辰也不记得了!”

  子衿不好意思的笑笑:“妈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江楚氏不再与她计较,只吩咐道:“这几日你好好习些礼仪,可别在你父亲的寿宴上失了仪容。”

  她吐了吐舌:“我知道了,要拿出大家闺秀的模样对罢?”

  江楚氏看女儿这样俏皮,忍不住笑出了省来:“死丫头!”

  子衿连忙挽了江楚氏的手臂,软声道:“妈,我明日想出去转转。”

  江楚氏自然知道今天刘家三小姐来找过子衿,想来此番要出去应跟她有关,子衿不认识几个人,整天闷在家里也难受,便点头说:“嗯,你注意点安全。”

  第二日一大早佩清就来了,子衿也就兴冲冲的跟她跑了出去,任江楚氏怎么喊她吃早饭都没回头,江楚氏也只得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吃了。

  子衿本性顽皮,在国外时就时常令带她的堂姑头痛,回国又正好遇到个比她还要顽皮些的刘佩清,两人便无法无天起来了。教堂早上本不开放外人进校,因着里面有学生在上课,可刘佩清可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人,大门不让进,就带着子衿偷偷的钻花园的篱笆。

  佩清掸去身上的灰尘,嘴里嘟囔道:“怎么我感觉这篱笆被加固了许多,愈发的难钻了。”

  “那是因为这篱笆被小姐你钻坏了。”兀自响的声音将她们二人皆吓了一跳,子衿连忙抬头,见是个金头发蓝眼的外国男子,顿时紧张了起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

  佩清立即接话道:“我们进来看看风景。”

  洋人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们,挑眉道:“看两位小姐的穿着应该是大家闺秀罢,怎么还做起这么不合礼数的事?”

  “我……”子衿正欲解释,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蹦”的一声枪响,刹那间自己被那洋人猛得一推,整个人被推到两三米外,她只感觉自己重心不稳,眼看着就要摔个死死的,忽然一双手捞住她的身体,紧紧的按住她的腰将她托向屋内。

  枪声在那一刹那席卷而来,她甚至感觉到耳边有子弹擦过的声音;从未见过这些场面的她立时腿软了起来。

  “别怕。”一句似是安慰般的话语闯入她的耳中。她微微一愣,抬头去看托着自己的那人。

  “是你?”她几乎是此脱口而出。

  他闻言快速瞥了她一眼,他的眸中亦是快速闪过一诧异,但却很快便平复了下来:“别抬头。”

  她这才得以看清他全部的容貌;是的,就是他,就是那日在码头遇到的那个坐在车内的年轻男子。

  一波盖过一波的枪声充斥着她的耳膜,但她却无暇顾及,脑中不断地回放着他那一闪而过的诧异,为何诧异?

  他自腰间拔出一把□□,快速地护着她后退;她只能抱紧了他的腰,将头紧紧地靠在他的胸口。

  她似乎听到了他的心跳声,一下,两下,很平稳。

  他很冷静。

  这个男人不简单,她的脑中忽然得出这个认知。

  不多时,子衿被他一把推进室内,只见他转身对着屋内道:“上。”

  她这才发现屋内竟然直直地立着一排正蓄势待发的警卫。

  警卫长对着众人做了个手势,一排警卫立即有条不紊地将抢上了膛而后小跑着出了去。

  子衿诧异地看向那个男子,后者却一直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似乎并未注意到她的目光。

  不一会儿,方才那洋人便被人推搡着进来,比起方才那副高傲的模样,现在显然要狼狈许多。

  男子轻瞥了眼进来的警卫,低声道:“二小姐如何了。”

  警卫立即敬了个军礼,回道:“已安置。”

  他这才看向洋人,眸色阴沉的吓人,让有些洋人不安地侧过身去。

  外面的枪声开始停歇,他温吞吞地开口道:“外特先生,中国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的声音不似她印象中的军人那般厚重,反而很低沉,让人听来很压抑。

  “我……我知道怎么做,我需要时间。”洋人说这句话时声音极低,与方才跟子衿佩清讲话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希望如此,我已经用了太多的时间花在外特先生身上了。”他收好□□扫了一眼洋人,复又将目光转向子衿,却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她一时紧张了起来,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怯怯地干受着他的注视。

  良久后,他终于收回了目光,转身便向外走去。

  她终于得以解脱,顿时觉得全身都舒畅了许多;却在忽然间想起佩清还在外头,她立即慌了神,刚刚外面那么乱……

  “你等等!”她冲着他的背影急道:“方才还有个女子在外头!你们有没有看到她?”

  他却并不回头瞧她,直直地往外走去。

  她狠狠的跺了跺脚,转头便向园子跑去,找了许久都不见佩清的身影,她心里更加的急了,不知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只能去刘府寻人来帮忙,想着便焦急地往外奔去。

  她在心中做着最坏的打算,却在门口处瞧见佩清的身形,她这才舒了口气,喊道:“佩清你怎么跑来这里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那头的佩清连忙跳起来向她挥手:“我怎么可能出事,我可是有贵人相助的!”

  她笑了笑:“看来下次出门得看看黄历了。”

  佩清连忙上来挽住她的手,绘声绘色道:“我告诉你啊,我可是看过真刀真枪的打仗的呢!像这些小把戏,对于我来说真是小巫见大巫。”

  子衿曾听星灵说起过佩清与大嫂的家世,她们的母亲便是出身于军阀世家,正是因此佩清的见识一向广大。

  可她却是不同,她自小就被家人保护得如同笼中之鸟,从未见过这种拿生命博弈的场合,今日尚是头一回,倒是被吓得不轻。

  佩清见她脸色有些异样,便止住了话头,问道:“今天真是出门不利,我还是先送你回家罢,下次我出门一定选个黄道吉日!”

  她被她逗得笑了出来:“嗯,然后每次出门都像要嫁人一样看好日子。”

  “你这丫头!”佩清捏了下她的手:“真是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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