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铸利刃、黑夜对峙
龙在沼泽中越挣扎就陷得越深。
罗恩：“这是这附近最大的沼泽地了，就不信困不住它！”
亚历克观察了一会，冷静道：“它的眼睛呢？”
“看不到了，龙息基本伤不到人。”
亚历克：“罗恩，你负责安置达克力他们先行回营地。”
“是的，长官！”
亚历克沉默一会，才转过身，头压得低低的：“公主是否要先行回营地？”
“亚历克骑士，你连直视我的勇气都没有么？”我瞟他一眼。
亚历克抬起头，银色碎发挡在眼睛前，面色平静：“公主，您是否要一同前往？”
我上前一步，逼近他。
亚历克偏过头。
“呵——当然要去。”我踮起脚尖在亚历克耳边轻吹一口气。
骑士先生浑身僵硬了。
“……不过是跟你一起。”
“属下暂时不会回营地。”
“谁说我要回营地了？”
亚历克：“……”
龙半身都陷入沼泽中，此时它一动不动。
“看来它终于发现越挣扎就越泥足深陷啊，傻龙……”我看着蠢龙，给出评价。
亚历克绕着龙转了一圈，突然对我说：“公主，您能做出一个防护罩么……类似上次在森林里的。”
“你要做什么？”
“您能罩住这头龙么？”
我疑惑的看着他，答道：“可以。”
“待会在我点火以后，请您用防护罩罩住这头龙。”
“……用火？”我有些诧异：“亚历克，他们不惧火焰。”
“是的，我不用火，我用炸弹。”亚历克难得露出一抹笑。
我：“……”
“砰砰砰——”声音响彻天空。
防护罩内突然升腾起一阵巨大的火焰！
我咬牙后退：“亚历克！！！我不敢相信，它居然在喷火！！！”
“我撑不住了！！！闪开！”话音刚落，我感到自己被一阵大力猛地扑倒在地！
热浪从我们头顶袭过！
沉重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回响。
天空此时被晚霞染成一片火红。
龙的怒吼仿佛穿了很远很远……
“公主，您没事吗？”
亚历克抬起上身。
我躺在地面上，金发铺了满地：“有事。”
亚历克疑惑：“公主？”
“你下来一点。”
亚历克压低身子。
我一把环住亚历克银色的脑袋！
“公……主！！！”
“终于敢直视我说话了么？你个闷骚别扭蠢萌骑士！”
亚历克：“……”
沼泽中巨龙摊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有黑色的斑块……
它的肚子一鼓一鼓的，从鼻子中吐出沉重的气流，频率很慢。
“该不会快死了吧……”我看向恨不得离我十丈远的骑士先生。
亚历克：“……”
“亚历克，它完全不动了啊，怎么会有龙用喷火对付炸弹啊，它的物理课是体育老师教的么，哦，对，它们是不用上课的……”我捡起一根长树枝，一边戳戳一动不动的巨龙，一边朝亚历克的方向走去。
亚历克也顺着我走的方向开始绕着巨龙打转。
我：“……”
青筋暴起，我微笑道：“亚历克骑士，停下。”
亚历克：“……”
亚历克停住脚步，站得犹如一颗笔直的大树。
我扔掉树枝，无视浑身僵硬的骑士先生：“你打算怎么处理？杀掉么？”
“……不能杀掉，我打算过段时间就放掉它。”
我有点惊讶：“为什么？”
亚历克从怀中摸摸掏出一卷羊皮纸，摊开，指着最下面的一行小字。
“友情提示：我最最心爱的爱丽儿，龙龙虽然软萌可欺，但是不可以欺负得太过哦，会有龙族的恐怖报复，一不小心会亡国的哦~”
我抚着额头看天：梅菲瑟……
亚历克收起了羊皮纸：“公主，这卷羊皮纸是……”
我面色平静：“地上捡的。”
亚历克：“……是么？”
大概是最近看某人看多了，我觉得自己应该模仿得很成功，内心V手势！
亚历克：“……”你赢了，公主。
怎么放掉这头蠢龙，还要保证它不再回到落日王国？
骑士先生表示他还没有想好。
梅菲瑟倒是给我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爱丽儿，我最近呢，缺少一个宠物呢！”梅菲瑟出现在我的帐篷中。
我坐在金丝镶边的地摊上，手上端着热牛奶，金色的长发披到脚踝，淡淡道：“是么，你珍贵的收集物们已经全体阵亡了么？”
“才不是呢，只是人家最近发展了新的喜好。”梅菲瑟伏到我怀中，双手搂着我的脖子，黑色的头发铺了我满身。
我偏过头，继续喝牛奶：“呵呵，好可惜哦，我可没有能给你当宠物的东西呢！”
“不是有头龙么！”
“……”龙……
“……梅菲瑟，发展一个不伤己不伤人的正常向爱好，这么难？！”
“我就要那头龙嘛！”
“……”
我放下白瓷杯，认真看向梅菲瑟：“到底是谁要？”
梅菲瑟笑：“我。”
我微笑：“哦，你觉得我会信？”
“你说什么呢，爱丽儿，人家听不懂呢！”梅菲瑟眯着一双眼睛，像一只慵懒的猫。
我挑起她的下巴，凝视那双红宝石样的眼睛：“是么？教母大人。”
“咯咯……”梅菲瑟偏过了头，错开我的眼睛：“同样的招数，不管用呢，我的小傻瓜。”
我放开她，双手向后撑地，摊在软软的地摊上：“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帮不了你呢。”
梅菲瑟睁大眼睛，笑得充满兴味：“就是说，我可以自己去取了是么！”
“你随意。”我淡淡道。
“亚历克，这头龙，能交给我么？”
漆黑的夜空里，群星闪烁，亚历克一直守在一动不动的巨龙身边。
几根绳索绑在巨龙身上，如果下沉太快就会再次将它拉出来，如此反复。
几天下来，失明、疲惫、饥饿将原本无所不能的巨龙折磨得奄奄一息。
“公主？”
“我不会杀它。”
亚历克沉默一会，突然开口，眼神闪烁：“……公主，王宫中是不可以养龙的……”
“……”亚历克……
心中默念：要淡定……要优雅……
木鱼脸公主：“不会养在王宫中。”
僵尸脸骑士：“……是么？”
木鱼脸公主：“啊，是啊。”
僵尸脸骑士：“……”
亚历克转过脸，叹了口气：“……好吧。”
……真的以为我耳聋么？！
另一边。
黑发红瞳的女巫拉下身上的黑色斗篷，推开一扇木门。
房间里只有一根剩下半截的蜡烛，发出微弱的火光，火苗在黑暗的包裹下一闪一闪，随时有熄灭的危险。
极度嘶哑的声音：“东西呢？”
梅菲瑟翘起一条腿，坐在一边的吧台上：“没有呢。”
从阴影中走出一个黑色斗篷的男人，银色的面具在火光映照下仿佛镀上一层微光。
“梅菲瑟……”一声叹息。
“爱丽儿不愿意呢。”梅菲瑟转着手中的高脚杯，杯中红色的液体绕着杯身划出优美的弧线。
“爱丽儿……”那声音迟疑又困惑。
梅菲瑟跳下椅子，两步蹦到斗篷男人的身边，靠近他的耳朵低声轻语道：“是啊，不记得了么，是你，心爱的妹妹呢……”
沼泽地中，夜风极为阴冷。
“公主，属下留守在这里就可以了。”亚历克的声音。
“不行。”我毫不犹豫拒绝。
“公主……”亚历克的声音极为头疼。
“唔……既然以后归我所有，我当然得看好了它！倒是你，亚历克骑士，伤还没好，不需要休息么？”
“属下撑得住。”
“那我也留得住。“紧接着他的话，我挑眉看着他。
亚历克：“……”
夜风带来陌生人的讯息。
“爱丽儿果然在呢。”娇媚的女声，是梅菲瑟。
我看了一眼亚历克，他面色平静。
看来，只有我听得到……
“亚历克，你回去休息吧。”
“属下……”
“待会，我也回去了。”我打断他的话。
“……那么属下和公主一起回去。”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他。
夜色正浓，看不清亚历克的神情。
我靠近他。
他双手握拳，但是没有躲开。
我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亚历克……你想好了么，我不着急哦。”
“公主……”亚历克欲言又止。
我双手撑在亚历克胸前：“国王还是公主？是个很难的选项对不对？”
“……”
“你可以慢慢想。”
我慢慢退开，转过身：“……你先回去吧。”
亚历克沉默离开，背影笔直。
我叹了口气，真的一点都不一样……
记忆里的那个人背影总是潇洒无比，金发发梢垂到腰间的宝剑旁，总是惹了过路的姑娘们忍不住频频回头。
塞巴斯，美丽得像一块钻石。
而亚历克，却坚硬得像一块顽石。
钻石和顽石么。
我轻轻笑了一声，一用力匕首在手上划开一道口子，血顺着手掌滴落。
“大地之母啊，请听你子民的祷告，愿我的鲜血化为利剑，愿我的忠诚化为锋芒。”
手中慢慢凝成一把血红色的长剑，我将它紧握手中。
还是第一次用这个魔法，虽然塞巴斯很早就教过我……
就像亚历克所说那样，我一点剑术基础都没有，这把剑也就只能唬唬人罢了。
但是……
我举起宝剑，对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人，眼神坚定。
“别以为，可以这么轻易过去，梅菲瑟……不，我的教母大人！”
“爱丽儿啊……还是这么固执得可爱呢……”
梅菲瑟脱下斗篷，漆黑的长发在夜色中飘舞。
“这可怎么办呢，兄妹相残这种事……我会很心疼呢……”
我冷笑一声，剑尖朝向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你说他？”
梅菲瑟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爱丽儿……这可是塞巴斯哦，你最挚爱的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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