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嫁妆，你给我站卓
经过一而再再而三的考虑，青梨决定先下手为强。
于是又在一个天朗气清万里无云的早晨，青梨翻出身上的380瓶□□摆满了一地。她伸手去摸灶台里的粥，奈何她太矮，根本够不着。青梨去搬来小板凳踩上，努力的掂了掂脚，依旧够不着。
就让她准备变回原样再去端粥时，厨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青梨吓得腿一抖，差点从板凳上摔下去。
刘二花揉着眼走进来，踢开地上的几瓶读药：“这满地的什么玩意儿……”他端起一杯水喝下去大半，睡眼惺忪的瞥青梨一眼：“小荷你肚子饿了？”
说吧他走过来把锅里的粥端起来放在矮桌上，游魂似的飘出了厨房。
青梨：“……”
青梨拿几瓶□□正准备往粥里倒时，厨房的门突然又开了……刘二花欣喜若狂的滚进来，扛起青梨往外跑：
“大花，俺又找到仙人了。”
青梨：“……”
……
一路奔波到一片荒林，刘大花和刘二花才停下来，刘大花喘着气，扶着一颗枯树对青梨道：“仙人，我们将军想见你。”
“他不用见我。”青梨磕着瓜子，“我承诺过的自然会实现。”
“那你有什么计划？”刘二花和刘大花双眼放光。
说起来心里还觉得委屈，刚才刘二花一声不吭的就把她扛出去了，那380瓶□□还留在厨房里，青梨内心默默流泪。末了她想了一会儿：“要不过两日我毒死他？”
刘大花摇头：“两日后我们将军决定偷袭华安。”
听罢，青梨很开心地拍拍刘大花的脑门：“这样更好，我们可以趁乱去刺杀华安。”
“我们应该怎么做？”刘二花吸吸鼻涕。
青梨挑眉：“我也不知道呢！”
没等刘二花和刘大花反应过来，青梨便一路雀跃的奔回了军营，回到厨房把地上的所有读药都清理干净后。心里想了想，决定还是要留一手。
她兴冲冲地抓了只野鸡，施了个小法，那野鸡便翩翩飞去找苏墨染了。
青梨十指合拢，诚恳的祈祷着野鸡能一路平安飞过去，而不是依据其骨头架子和一碗鸡汤飞过去。
……
黄昏的时候尹副将带着吃撑的青梨到军营四周逛了逛，彼时已接近天黑，大漠里温度也没有午时那样滚烫，一群士兵光着膀子坐在地上，时不时有人从远方捎来几根枯木，大概是留着夜里用。
尹副将用手捂住青梨的眼，呵斥道：“将军的童养媳驾到，混蛋还不赶快把衣服穿上。”
那群士兵立即麻溜的套上衣服，坐下来继续喝酒喝酒聊天的聊天。尹副将有些忧伤地拍了拍自己的头，道“小荷，两日后两军开战了，有些人去了便回不来了，可能连我……”
青梨低头专注地磕瓜子，闷闷的嗯了一声。
她正费力得剥瓜子，只觉得气氛有些低沉，恍惚间尹副将已经抬腿走开。青梨以为他们可能要商讨什么军事问题，抱着偷听的心态屁颠屁颠的跟上。
那些大汉倒还热情的很，马上腾出个位置给青梨，调侃道：“将军的童养媳坐上座。”
青梨低头看看所谓的上座——矮树桩。差点气得眼泪汪汪，什么上座，就是嫌他人矮！
坐下来之后，天也完全黑了下来。有人点燃了篝火，明亮的火花将每个人的脸映得十分的有沧桑感。然而青梨很不爽，因为他太矮了，坐下去后就像她趴在地上一样，看人的时候还将头往上扭180度，差点脱臼。
有人给她一个烤好的鸡腿，她咬了一口差点把牙崩掉。四周的人立马哈哈大笑起来，青梨窘迫得低了低头，过了许久才发现他们笑得不是自己。
其中一个大汉喝醉了，摇摇晃晃地踱步，那些人大概是在笑他。
有个热乎乎的脑袋凑过来，大汉身上一股汗臭味，呛得青梨一连打几个喷嚏。旁边的人马上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那人突然抓住了青梨的脑袋一阵鬼哭狼嚎：“狗蛋，爹走了你一定要娶个媳妇呜呜呜……”
青梨挣扎了一会未果，之后作罢任大汉抱着脑袋。
令人十分气愤的事，周围竟没一个人出面拯救她。
那大汉哭了许久，青梨的脖子差点被压断，这时才有人帮忙把那大汉抬走。青梨揉了揉脖子，当真是疼得厉害。
青梨低头瞥见地上有一个长命锁，大概是刚才的大汉遗落的。她捡起来看看，上面刻着“长命百岁”，再翻过来一看，背面刻着“狗蛋”二字。
青梨只想说：愚蠢的人类……
青梨不动声色地塞回大汉的怀里。
“小荷，现在我们走吧！”华安将青梨拉起来。
青梨惊愕，难道是私奔……
……
事实证明，青梨想多了。
上山的路一路颠簸，颠着颠着忽然停下来，青梨一下重心不稳从座位上栽下来，幸亏华安眼疾手快的扶住，他沉声问车夫：“怎么回事？”
所谓车夫便是尹副将，他幽怨地探出一只头来道：“到山脚了，接下来的路要步行。”
听说要步行爬山，青梨的瞌睡醒了大半兴冲冲地准备往外跑，华安却是一把拉住她：“别乱跑，山上有鬼。”
青梨一哆嗦，颇无语地看华安，啧啧，这欺骗小孩的借口……
青梨犹豫了一会，还是等华安一起下了马车。刚下车她马上便惊呆了，因为自己当真是在山脚下，山上绿树丛生，银色的月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落下，洋洋洒洒碎了一地。她不禁脱口而出：“这是哪里？”
说完她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她差点忘了自己的年龄还不会说话，但话又不能收回来，只好对上尹副将讶异的目光，奶声奶气道：“妈蛋～”
尹副将惊悚了：“小荷，你从哪里学的脏话，还一口京味。”过了一会他恍然大悟：“肯定是刘大花和刘二花那两个混蛋，等会回去我打断他们的狗腿。”
偷偷跟在马车后面的二人抖了抖。
华安淡定接话：“这里是南崖山，山上有个尼姑庵，尼姑庵里有个翠花大长老。”
青梨表示不能理解。
华安微笑：“小荷，你觉得出家是剃光头好看，还是剪短发好看呢？”
青梨脚下一拌差点摔死。
……
上山的过程十分艰难，天黑路泥泞，前几日才下的雨，走上去时不时会摔一跤。青梨心中隐隐抗拒剃度出家的事实，一路上不停地摔跤。在摔了第n次后，华安瞥她一眼，然后认命的抱起她。
……
天呐，这是长乐虚境境主华安……长乐虚境境主华安竟然抱了她……竟然抱了她……抱了她……了她……
幸福来的太突然！
她、她、她决定一年不洗澡！
在树林的某个角落里，刘大花泪流满面地捶刘二花一拳：“天呐，他竟然亵渎了仙人……”
刘二花：“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他刚才说‘小荷宝贝，你觉得出家是剃剃光头好看，还是剪剪短发好看呢？’”
刘二花：“……”
他觉得华安不像这种人。
……
隐隐约约阵阵梨花香，青梨睁眼，发现已经到了尼姑庵。
一想到余生青灯伴古佛，她马上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呆呆看着蜂拥而上的小尼姑。那一群小尼姑东拉西扯把她拽走，其中一个伸手捏了捏她脸上的肉，啧啧道：“这女孩长大必是极美。”
这倒是实话。
这时华安和一个尼姑从后院走出来，那些小尼姑立即闭上了嘴，屁也不敢放一个，纷纷行礼：“大长老好。”
青梨伸长脖子去看大长老，简直颠覆了她的世界观。
她在戏本子上看到的尼姑庵长老都是又精又瘦，又凶又狠的老尼姑。可眼前的这位翠花大长老，分明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
她看了看大长老旁的华安，闷闷掏出瓜子来嗑。尹副将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后，看到她又嗑瓜子，便拍了下她的头，青梨只好收回瓜子，端正坐好。
“以后小荷就拜托你了。”华安面无表情地冲翠花大长老点了点头。
“好。”大长老欣然答应。
青梨想这大概是白鸡的一个情敌了。
……
目送着华安和尹副将的背影在晨辉中远去，尹副将一路不停的回头，回头几次忍不住哭了，他大声喊道：“小荷，等我回来给你找个娘。”然后被无情地拖走。
等到两人的背影在视线中完全消失之后，青梨突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来：尼玛的，过了这么久她还没搞清自己是来干啥的……
青梨一路泪奔去华安：等等啊，只有你能看明我的肢体语言，你起码告诉我出来干啥的再走呀……
最后小尼姑们把她拖回了尼姑庵。
……
尼姑庵其实是许多年前隐匿在江湖中一个小门派，当年门派遭人追杀，被迫之下大长老只好带着一群弟子躲上南崖山，并以尼姑庵为名掩人口目，大长老告诉青梨这些时语气平淡，指向下面一群小尼姑：“他们都是男子，这副模样都是易容出来的。”
青梨惊呆了，望着大长老。
美丽无双的大长老一笑：“我也是男的。”
青梨秒懂。
她娘总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但世上终成眷属的人少之又少。她娘曾给她打比方，隔壁的小花鸡喜欢一只喜鹊，品种是障碍；苗疆人喜欢匈奴人，语言是障碍。现在看来，大长老喜欢华安，性别是障碍。
但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若不是白鸡已经付了钱，青梨觉得自己一定会帮忙撮合大长老和华安。
青梨：“呵呵。”
大长老看见青梨不纯洁的表情，觉得她一定是想歪了什么……
“算了，你年纪还小，不懂我的意思。”大长老忧愁地喝了口茶。
青梨眨眼：不，我懂，我理解你性别的忧伤。
吃午饭的时候“小尼姑们”给青梨讲了许多关于南阳山的事。传说中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只要从那条路经过的人才能安然无恙到达山顶，其余的人都失了联络。这是他们这么多年来在那山上，隐匿得这么好的原因。
当年武林中最几大门派联盟起来围剿他们，结果去了一百多余人都不知所踪。那些“小尼姑们”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大长老正好从旁边经过，其中一个人偷偷告诉青梨：“千万别惹怒大长老，自从我们搬到南崖山后他整个人都变了。”
青梨不能说话，只能一脸懵懂地看着他。
其实她更想知道，她被送到这里来到底是要干啥的……
……
吃过午饭后青梨磕着瓜子在尼姑庵里转了一转，确定四周没有人之后便撒丫子往山下跑。
约莫离尼姑庵有些远了，刚准备休息一会儿，刘大花和刘二花便从树林里钻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去你觉得那人有些面熟，但一时又没想起是谁。看那人脸上黑黝黝的，倒像是刘大华和刘二花随便捡来的难名。
“我们快走。”青梨招呼着他们往下跑。
“等等啊仙人。”刘大花背起那黑黝黝的难民，指了指另一条路，“刚才我们是从这边上山的。”
青梨博学地回答：“条条大路通山脚。”
于是一行人出发。
开始青梨跑着跑着有些累了，便开始慢慢的步行。刘大花和刘二花跟在后面不停的唠嗑，那难民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再走着走着，脚也有些酸了，青梨觉得奇怪，因为记忆中上山的路没有那么长。她便扭头问刘大花：“你们上山时路也是这么长吗？”
刘大花很快回答：“上山路挺近。”
“那为什么我们走这么久还没到山脚？”
刘大花脸红了红，扭扭捏捏道：“那是因为和仙人在一起的时光都显得特别美好，特别漫长……”
青梨：“……”
为什么她觉得一点也不美好……
青梨没理会刘大花继续往前走，可山路却像是无穷无尽似的，永远到达不了尽头。
这里树木丛生，掩天蔽日，越往里走天越黑，再走下去，就看不见路了。
她脑海里突然蹦出小尼姑们说的话“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当年那一百余人竟都不知所踪……”
这样想着，青梨的心脏越跳越快，刘大花还在后面唧唧歪歪，没有人注意到青梨的异常。青梨抬头，发现树木异常的茂密，竟是连太阳也都看不见。
“别说话。”青梨突然呵斥。
一时间，四周都安静下来，静的好像空间都是密封起来的。刘大花和刘二花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隐约听见身后脚步轻响，青梨的身体僵了僵。身后那人不急不缓，轻声踱步，渐渐逼近。
等到那脚步声近了一些之后，青梨拔出随身携带的青梨剑。形式危急，她随手将剑鞘往后一扔。等破风声响起时，青梨的嘴角抽了抽：
泥煤，把剑扔出去了……
这真是……太毁形象了。
全体静了三秒。
刘大花回头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任何人，便将被扔出去深插在树干里的青梨剑□□双手呈上：“仙人的剑当真是一把好剑！”
青梨默了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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