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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小姐,你怎么还在看书呀?”

  子时将近,更深露重,喜儿忍不住捂嘴打了个哈欠,都记不清自己是第几回进来提醒自家小姐了。

  楚书灵从书卷中抬起头,望向缓缓走近的贴身丫鬟,撇撇嘴:“行行行,我真真是怕了你了,这便去歇觉可以了罢?”语毕,终于肯将手里的书卷放下,起身往床榻边走去。

  一听小姐松口,喜儿不禁默默感慨,自己坚持一个时辰的苦口婆心,总算是起了作用,忙打起精神来,服侍她更衣。

  “喜儿,你今年也才十一二罢了,比我还小上几岁,为何一唠叨起来,跟个七老八十的老婆婆一般?”楚书灵正抬手方便她解衣带,语气埋怨又无奈。

  “小姐还说,奴婢这是为你的身体着想啊。”喜儿手脚麻利,很快为她换上一件白色的中衣,“熬夜对姑娘家的皮肤可不好了,小姐莫不是想变成麻子脸?”

  “胡说,熬个夜怎么就成麻子脸了?”她被逗笑了,往喜儿脑门不轻不重弹了一记,“小丫头不学好,净会耍嘴皮子。”

  “是,小姐教训的是。”

  两人自小处在一块儿,小姐待她情同姐妹,偶尔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喜儿倒也不担心小姐会生气。

  待楚书灵躺上床榻后,喜儿给她整了整锦被,放下床幔,又走到头尾两侧关好窗:“小姐,要灭灯吗?”

  “留一盏吧。”她答。

  若是夜里睡不着了,她起来寻书看也方便些。

  “好。”喜儿依言照做,然后轻手轻脚下了楼,便回偏房歇觉去了。

  ******

  夜半时分,躺在床上的人儿猛地翻身坐起,为方才梦中过分真实的场景,惊出了一身冷汗。

  屋内的烛光昏黄平和,一室宁静,依旧是温暖安定的模样,楚书灵拍了拍胸口,稳下心神,撩开床幔下了榻,未着鞋袜,踮着脚尖往房中央的木圆桌走去,提壶斟茶。

  茶仍旧是温的,她双手捧着茶杯慢慢饮着,尚有几分未回过神的惺忪,忽而窗边一声闷响,似是被人强行撞开了。

  她心头一惊,还未来得及扭头往那边看一眼,身后便极快略过一阵冷风,一具炽热的身体骤然靠近,顷刻间将她完全包围。她想呼救,可在喊出声的前一瞬,一只大掌便捂紧了她的嘴,密不透风,把她直直往后按,后脑勺更是狠狠撞上那人坚硬的胸膛,疼得她眼角泛泪。

  那人似乎也微不可闻地闷哼一声,但处于惊惧之下的楚书灵并未察觉,手抖得连茶杯都拿不住,茶水洒了一地,骨碌碌滚到一边角落。

  “唔……”

  她拼命挣扎,可身后人的气力强硬无比,根本不容她任何动作,无法,只好一口咬上捂在嘴上的手心。

  发狠的力道,唇齿间隐隐有血腥味漫出,那人一声不吭,随即楚书灵只觉天旋地转间,被他飞快压倒在地,手却由始至终紧紧捂在她口上,不曾松开半分。

  她又痛又怕,被人死死压在身上,绝望地闭上双目,耳边却忽然贴上一道清冷如水的声音,带着丝丝温热:“莫怕。睁眼,看看我……是谁。”

  谁……

  头脑嗡嗡作响,不住发昏,楚书灵胸口剧烈起伏,略微模糊的视线中,一张意外熟悉的脸庞逐渐清晰。

  ……是易哥哥?

  她的目光渐渐恢复清明,灰霾散去,愣愣地盯着近在咫尺的俊容,眸中的惊恐一丝一毫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知所措的疑惑。

  血流得愈来愈多,他不知自己何时会支持不住,只得尽快安抚小姑娘的情绪。

  “看清楚了?”萧绎看见她的神情变化,靠得更近些,声音压得极低,“我松开手,你莫要呼喊,可好?”

  楚书灵瞪着大眼望着他,点了点头。

  然而她不曾想到,在他松了力道的同时,整个人竟仿佛被抽取力气一般,直接软倒在她的身上,一动不动,沉重不堪。

  “易哥哥?你快起来,我要被压死了……”楚书灵挣扎着欲推开他,好不容易从他身下翻出来,却发现自己的一身白衣上……全是一块块鲜红的血迹。

  天啊,发生何事了……

  她这才重新扑到萧绎身边,发现他双目紧闭,似是昏死过去了,身上的玄色衣衫隐约有几道划痕,伸手一碰,指尖却沾了一片湿滑……而且,基本每一处划痕皆是如此。

  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几乎整件衣服都被浸透了。

  他会不会有事?

  要不要叫墨白来看看?他是宫里的太医,肯定没问题的。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地上的男人痉挛了一下,骨节分明的手立刻扣住她的手腕,依旧闭着眼,声音却低得难以听清:“莫要……寻旁的人,我休息片刻……便走。”

  “你伤得很重,我让人帮你看看,不好?”楚书灵担忧道。

  扣在手腕的手收得更紧了:“不可,会有……麻烦。”

  什么麻烦,能比性命重要?

  但男人明显已耗尽力气,头一沉,彻底昏死过去了,再没有说半个字。

  他伤得如此厉害,若不立刻处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他说莫要寻人,必然有他不得已的理由,楚书灵不作他想,情况紧急,需得先为他清理包扎。

  地上凉气重,萧绎又受了伤,万一再吸了寒气,可能会加重病情,要是移到床榻上……楚书灵低头看了眼自己惨不忍睹的白衣,放弃了这个念头,决定先安置在另一端的宽榻上。

  他看起来有几分瘦削,可毕竟是男子,身形高大挺拔,楚书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移到榻上,挪开了小方桌,让他侧身躺在里侧。

  顾不得喘气休息,她转身回到自己的床边柜子里,翻找可用于处理伤口的物品。

  因着她平时喜好习武,没少磕磕碰碰的,故而此处常备有一些布条和药物。

  抱着一个小箱子小跑过来后,她又把烛灯移到榻前,然后跪在他身边察看伤势。残破的衣物十分碍事,且解下来又怕撕扯裂开的皮肉,她只得用剪子耐心地剪下一块块布料,让伤口一点点露出来。

  触目惊心。

  这是楚书灵看见他上半身纵横交错的道道剑痕时,第一个浮现心头的印象。

  深深浅浅,泛着血珠,肩伤更是深可见骨,她眉头紧皱,看着便觉得难以忍受,一心只想尽快帮他。

  壶里还有些许白开水,她取来沾湿了巾帕,给他稍微擦拭了血迹,然后根据记忆中墨白曾教予她的步骤,上药,包扎,虽有些生疏,但所幸尚能应付下来。

  待全部做好之后,楚书灵长长舒了口气,才发觉背上已微微冒出汗来。

  昏黄烛光下的俊庞依旧苍白,双目紧闭,面色沉静,唯有缓慢平稳的气息,叫她稍稍放下心来。

  垫在他身下的外袍已然染血,她庆幸自己考虑周全,否则这榻上怕是见不得人了。抽走那件外袍,而后又捡起落下的黑色布料,连同她换下的白衣裹成一团,寻个地方藏起来后,才回到萧绎身边坐下。

  五年未见,当初懵懂的不舍与眷恋早已深埋心底,不曾料到还有机会再见,更不料会是在这般情况下重逢。

  他的面容俊美依然,却因岁月的磨砺而添了几分成熟,显得愈发英气,不容逼视。

  冷漠的线条在烛光下微微柔和,从来不为所动的眉目,也似乎染了几许淡淡的情丝,比她刻在记忆里的脸要生动得多……也好看得多。

  她垂下眼眸,目光落在他仅有白布条缠绕,毫无遮蔽的上身,忽的脸上一热,后知后觉羞窘起来。

  方才急着为他救治,并未多想,如今静下心来,却是记起了平日里教养嬷嬷说教的那些规矩,诸如“男女授受不亲”一类……想到自己非但看了个遍,还亲手触碰了好几回,她便止不住地脸红,心里跟擂鼓似的,响个不停。

  嗯……不碍事的,她不过是为了救人,并非有意而为之,不算坏了规矩。

  如此一想,楚书灵便不再纠缠于此了,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见没有发热,从贵妃椅那儿抱了一条薄毯过来,轻轻覆在他身上,心头却为另一件事苦恼。

  他道不可让旁人知晓,可明日……旁的不说,若喜儿一上来伺候,必然会发现他的存在,届时如何还瞒得住?

  还是说,把他搬到别处去藏着?

  可他那么沉,除了在这房内,她还能搬到何处啊……

  ******

  翌日一早,喜儿照往常般早早上楼来,伺候小姐起床洗漱,结果床上却空空如也,自家小姐不知为何靠在宽榻边,睡了一整夜。

  “小姐,小姐,怎么睡在这儿了?”

  好困……

  眼皮子沉得撑不起来,楚书灵抬手揉了揉,才艰难地睁开眼,立刻被喜儿放大数倍的脸吓了一跳。

  问她怎么睡在这儿……

  等等!

  她瞬间回过神来,困意早被喜儿的出现震跑了,第一反应便是朝宽榻上望去。

  然后……咦,为何人不见了?

  走了?

  “喜儿,你……你可看见什么人了?”楚书灵拉着她的手,急切地问。

  喜儿将她扶起来,给她理了理衣裳:“哪有什么人啊……小姐睡糊涂了?”

  不,她问喜儿做什么?

  易哥哥说过不可与旁人道明,说不定是醒来后自行离开了呢?

  只是他的伤……才仅仅一夜,定然未曾痊愈……

  “哎?那儿怎么有红的?”

  喜儿叫了一声,她顺着看过去,宽榻的软垫上竟然沾了几点血迹。

  糟了,定是昨夜她清理痕迹时,不慎漏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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