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殇（一）
华夏历七七一年，九月。
一场突如其来的冲突发生在新郑郡和汴梁郡的交界之地，随后，这场冲突很快演变成了一场战争。
“轰！”
巨大的雷声响彻天际，漫天的雷雨之下是一片片连绵不止的黑线，那是一支支正在赶往战场的军队。
十月，赵匡胤麾下女武神曹玮率部击溃新郑郡主力，擒杀战将十一员，女武神李继隆随后侵占新郑郡北面大片土地。
曹彬、潘美、王全斌、杨业、呼延赞、慕容延钊、高怀德等汴梁郡女武神悉数出动，各自率领一部兵士分几路出击，互为犄角，沿途拔除新郑郡要塞和城镇无数。
面对如此窘境，新郑郡太守只得连忙请两位客居新郑的女武神出山，随后，隶属于新郑郡一方的两位女武神申不害和公孙衍提兵十万，这才勉强挡住了赵匡胤一方的强力攻势，但情况依然岌岌可危。
战争的阴云仿佛忽然一夜之间便遮蔽了中原的天空，临近的大梁郡、许昌郡、陈留郡等地无不人人自危，密切关注着两郡之间的战况。
“轰！”
又是一阵风雷响动，几位披着蓑衣的旅客借着夜色冲进某处村庄，不用说，这几人正是陈南等人。
“大师兄，你们带的路到底对不对啊？”
“应该没错啊，再走两天应该就到目的地了。”
陈南躲到一处屋檐下，摘下斗笠，抖了抖身上的雨水，问起身旁的徐清寒：“前面应该是在打仗吧？”
徐清寒点点头：“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流民都是从北面来的，据说新郑郡和汴梁郡开战了。”
贾小雯可不是个爱往前线凑的人：“那我们还往前走么？”
狄雪雁和宁采臣也走了过来，身形高挑的女子尚好，宁采臣这个书生一路上可谓吃足了苦头。
陈南咬咬牙：“走！答应陈老头的事情要做到，我们去的晚了，陈氏内部那些七姑八婶的多半要嚼舌根子，会让陈老头难做的。”
狄雪雁已经知道要去哪了，她倒无所谓，这类世家最多把她当成客卿供着，并不能限制和指使她干什么。
贾小雯：“看情况，陈氏控制的区域应该已经沦陷了吧，我们这是要穿过战场啊，还要跑到敌占区去唉。”
徐清寒：“军师多心了，我们人数少，陈氏在南方也有很多店铺和外围人员，秘密往北方偷运几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陈南几人对于处于敌占区的新郑陈氏反倒不怎么担心，其实历代的世家大族都一个样，那就是风吹哪头倒，现在新郑郡北面已经大半沦陷，新郑陈氏或许损失很大，但主体家族却不会有什么影响，赵匡胤拿下了新郑郡也是需要这些本土世家大族稳定治安的，没有这些士绅阶级为她服务，新郑郡就会真的彻底乱套了。
狄雪雁微微嗅了嗅鼻子：“你们闻到什么了吗？”
徐清寒作为武将，五感敏锐，很快也发现了端倪。
贾小雯：“怎么了？”
徐清寒：“有血腥味。”
陈南低头，被她们一说，发现脚下的石板还真有点鲜红的感觉，就像是被血水洗刷过的一般。
他返身推开身后的门扉，大门果然没有紧闭。
“咔”的一声，内院的景象映入人们的眼帘，那是一具具身首异处的尸体······
狄雪雁突然冲进暴雨之中，转眼没了身影，须臾之后，她又回到了原地，眼神略带哀伤。
“这里是村子最外围，我刚刚到村内简单转了一圈，看到的全是死人，无一活口。”
“简单来说，这个村子刚被屠了。”
众人全部沉默，大家毕竟不是杀人狂魔，看到如此惨象，没人脸上好看。
“谁干的？”
“战争时期，谁知道呢？可能是附近山贼，可能是汴梁郡的部队，甚至有可能是新郑郡溃败下来的残勇。”
“人一旦抛弃了良知，可比野兽凶残多了。”
还是狄青最先恢复过来：“我们把尸体处理一下，今天天色已晚，就在这间小院里面过夜吧，等明日雨停，再走不迟。”
陈南：“嗯。”
他的眼神没有焦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院外，随着一阵风雷响动，谁都没有注意到，在这片磅礴大雨之中，一道萧条的人影在空荡荡的街尾兀自行走，犹如行尸走肉······
众人在小院内休息，有徐清寒和狄青两大高手做警戒，陈南乐得清闲，他们一路走来可谓累得够呛，不一会儿，他和宁采臣便进入了梦乡。
狂风呼啸，两边的纸窗“咔咔”作响，屋内烛火忽明忽暗，席地而坐的狄雪雁似有所觉，微微抬头，俄尔，再次低眉假寐。
狄雪雁：刚才那是错觉吧······
宁采臣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出去放水，他刚走到某处角落，正准备脱裤子，一阵阴风吹过，冻得他直打哆嗦，原本迷迷糊糊的神智也为之一清，然后，可悲的他就看到了某位和他站在一起的女鬼······
女鬼慢慢地侧头，一身染血的布衣之下，一对略带腥红的眸子凝视着宁采臣，只见她缓缓开口：“你是谁······”
宁采臣：“······”
“救命啊！！！”
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呼喊声过后，某处角落恢复了平静，而整个小院内的人，自然全部都被惊醒了。
狄雪雁拿起长刀，飞身扑向院外。
陈南三人回过神后，对视一眼，也跟了出去。
院外，依然下着大雨，天色昏暗，但四人这次却清晰地看到了那道人影，一个身着血衣的女人。
陈南下意识问道：“是人是鬼？”
狄雪雁：“自然是人！”
“你们······是谁？”血衣女人转身，略显呆滞地盯着众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子眼神空洞，在狄雪雁和徐清寒的身上停留了片刻，自言自语道：“你们······有点强······”
“那么强······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呢······”
女子伸手，抱住自己的脑袋，任由满头青丝在雨水中肆意飞扬。
“啊······我知道了······是你们干的吧······这里的一切都是你们干的吧······”
女子突然之间好似癫狂了一般，看向众人的眼神也变得犀利异常！
陈南听着女子自己脑补，微微皱眉：“这女人精神不正常，说不定要干什么傻事，我们先下手为强吧。”
狄青点头，颇以为然，最主要的是，作为两宋一顶一的勇将代表，她能够一眼看穿对方身上流动的狂暴力量，而且，对方身上涌动的敌意正在不知不觉间暴涨！
徐清寒手执战斧，默默上前。
血衣女子：“女······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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