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回 第三个死者

　　越是人来人往的地方，越是安全，越是想要躲避起来，就越容易被人发现，所谓大隐隐于市。

　　人来人往的洛阳城南码头一家普通的小饭铺里，杨彩衣跟师正业二人便用饭食边密谈，两人密谈结束后，师正业付过饭钱，二人回到码头，领回了各自的坐骑就要返回城内，却见守城门的神策军拿着画像在四处寻人，遇到年轻男子，就抓住查验。

　　师正业疑惑不解，一队神策军往码头赶来，为首的正是虬髯大汉，他命手下兵士抓了四周的年轻人男子送给他查看，杨彩衣就先止住了师正业，道：“你先别急着回城，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师正业就先躲了起来，杨彩衣策马赶到了这队兵士前，就看到一个兵士手里拿着师正业的画像，她不由惊讶了，就向这名兵士询问道：“你们要抓之人是谁啊？他犯了什么事情？”

　　这个虬髯大汉道：“我们不是要抓他，而是上面有急事要找他，他明明借了我们的马匹出了城的？”

　　杨彩衣就询问道：“那你们上级为什么要找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虬髯大汉道：“我怎么知道？你见过他没有？”

　　杨彩衣担心师正业有危险，就谎称没见过，然后调转马头。返回师正业藏身之处，对他道：“守城的兵士奉命正在找你，是不是太后想要取你的性命？”

　　师正业道：“有可能，太后要我审问邢阡陌，我从昨天晚上出宫，一直还未进宫面见太后！太后不会真的要杀我吧？”

　　杨彩衣道：“这也说不定，你赶快找地方躲起来，我回宫打探一下情况！”

　　师正业道：“不行，我妻子跟书童还在城内，如果他们抓不到我，就会为难他们！”

　　杨彩衣道：“你听我的，先躲起来，班云是突厥人，方正只是一个孩子，太后不会为难他们的，你随我来！”说着拍马顺河岸而去，然后在一片石堤处停下，对河里朗声的群船道：“凤凰展翅天下明！”

　　立刻有一艘小船向这里驶来，从船舱里探出了一个渔姑回应道：“永保太平万年兴！”

　　师正业知道只是凤羽卫的接头暗语，杨彩衣对这个渔姑道：“小简，你负责保护这位公子的安全！”

　　又指着渔船让师正业跳上去，师正业只好照做，杨彩衣将他的坐骑拉走。

　　师正业进入船舱里，这个渔姑也不多问，直接摇船离去。

　　杨彩衣将师正业的坐骑丢在了码头，然后就往城门赶去，只见她的属下小红策马赶来，见到了她，忙道：“统领，大事不好了！”

　　杨彩衣示意她不要急，慢慢说，小红道：“师夫人崩漏出血不止，怕是有生命危险，我已经向太后禀报了，太后也派御医前去救治，可我们找不到师公子的下落！”

　　杨彩衣听后道：“你速去浅水湾找小简，师正业就在那里，我现在速回城去查看！”

　　小红听了有些疑惑，但杨彩衣立刻策马回城，她只好照办。

　　当杨彩衣赶到君安坊师正业府内时，门口已经有她的属下在把守，而班云所住的房间里，两位大夫正在抢救，一位就是百味堂的坐堂大夫，另外一位就是御医金景鉴，屋子里弥漫这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九妹跟韩秀也在房外，两人紧张不已，杨彩衣就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班姑娘怎么会突然出现崩漏不止的？”

　　韩秀已经吓的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九妹就回答道：“我们也不知道，午饭前，按照老习惯，我要服侍师夫人服用安胎药，没想到师夫人还没有开始用药，就感到小腹剧痛，然后就出血不止。”

　　杨彩衣就询问道：“那今天有没有什么外人进入府内或者班姑娘吃什么其他东西没有？”

　　九妹道：“今天没有外人拜访，师夫人吃的都是平常吃的，这药也是师正业昨天新抓回来的，我已经让百味堂的大夫仔细查验过，药就在百味堂抓的，没有问题！”

　　杨彩衣道：“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如果师夫人有什么意外，只怕你们难逃其咎！”

　　九妹忙又询问道：“不知师正业去哪里了，我们找他不见，他今天一早就出去了，也没有进宫！”

　　杨彩衣道：“师正业出城了，很快就会赶回！”

　　当小红带师正业赶回来时，两位大夫已经出了房间，众人忙向他们俩望去，百味堂的大夫面色如土，金御医直摇头，道：“可惜了，大人孩子都没能保住！”

　　师正业立刻惊讶了，忙奔入房间，只见床上都是血污，班云已经闭上了眼睛。

　　九妹立刻道：“把百味堂的大夫抓起来！”两位凤羽卫立刻抓了大夫，这个坐堂大夫忙喊道：“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是无辜的！”

　　金御医也道：“我已经为师夫人把过脉了，师夫人服用了一种烈性打胎药雄黄！”

　　百味堂的大夫听后立刻呆坐在了地上，九妹当即拔出佩剑搁在了大夫脖子上，逼问道：“你一定知道内幕，赶快如实招来，否则你的脑袋不保！”

　　百味堂的坐堂大夫姓季，道：“小人在前天夜里向一位年轻女子出售了一剂含有雄黄的打胎药，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杨彩衣命九妹继续审问这个坐堂大夫，她进入了房间，见师正业伏在妻子尸体上痛哭，金御医也跟了进来，道：“雄黄是急性打胎药，我刚刚已经尝过师夫人服用的安胎药了，里面没有雄黄成分，但孕妇如果接触了某些烈性药物，也会出现崩漏不止，请问府上可有什么药材？”

　　师正业听后，止住了哭泣，然后道：“韩秀，吐蕃公主送来的礼物现在何处？”

　　韩秀闻声进来，回答道：“本来夫人要我们扔掉，但我们没有扔，还留在隔壁房间里！”说着就带他们去查看，师正业打开了几只木盒，只见里面是一些名贵的药材，其中就有红花，雪菊，以及让他香菇状的不知名药物。

　　金御医逐个拿起放鼻子前闻，指着红花道：“这种药材名曰红花，产于吐蕃高山，可以舒筋活血，但孕妇不能服用，否则就会引起崩漏。”

　　师正业怒道：“原来是吐蕃公主下的毒手，我还没有找她报仇，她倒先下手了！”

　　杨彩衣有些疑惑不解，金御医却道：“红花虽然会引起孕妇崩漏，但除非是加在酒里服用，或者是生食，否则不会令孕妇产生崩漏！”

　　师正业也不明白，金御医继续道：“这些药材都是吐蕃特产，有些我也没有见过，但通过闻其味，尝其体，这些药并非特意的打胎药，而是具有养生，强身健体的作用，但老朽才学疏浅，也不能完全肯定，如果有对药性特别熟悉的大夫，可以请他来辩别！”

　　师正业立刻想到了陈大夫，就对杨彩衣道：“陈大夫对药性特别熟悉，他现在就在信阳鸡翅山梅花阵里！”

　　杨彩衣立刻道：“来人，传本统领命令，即可前往信阳鸡翅山找陈大夫入京！”一名凤羽卫卫士忙领命离去。

　　金御医就对师正业道：“师公子请节哀顺变，老朽告辞！”

　　杨彩衣对师正业道：“你现在切不可轻举妄动，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就是吐蕃公主对班姑娘下的毒手，我这就回宫向太后禀明，请她定夺！”

　　师正业应了，继续守在妻子身边，但妻子的手已经慢慢冰冷。

　　杨彩衣又叮嘱九妹看好师正业，她立刻跟金御医一道回宫。

　　武后正在蓬莱宫内用晚膳，见她二人回来，立刻放下筷子，问道：“事情怎么样了，人救过来了吗？”

　　金御医道：“请恕微臣无能，没能救回师夫人！”

　　太后放下了筷子，怒道：“你们平常不是挺能吹吗？什么自己医术天下第一，怎么关键时刻没用了？”

　　杨彩衣忙道：“太后请息怒，金御医已经尽力了，班姑娘是被人下了烈性打胎药导致崩漏不止而丧命的！”

　　武后道：“那就是凶杀了？”

　　金景鉴忙跪了下落，道：“回禀太后，经微臣为师夫人把脉，师夫人的脉搏紊乱而强劲，应该是服用了某些烈性药，而这种烈性药物应该是雄黄一类的！”

　　武后道：“你先下去吧！”

　　金景检忙磕头告退，杨彩衣道：“太后，微臣以为可以召狄大人回京彻查此案！”

　　武后道：“就为班云的案子？这有点大题小做！”

　　杨彩衣道：“班姑娘是突厥人，她突然在京城暴毙，母子双亡，如果传到突厥人耳中，势必会成为突厥进攻我大唐的借口！”

　　武后道：“那就先封锁消息，命顺天府尹彻查此案！”

　　杨彩衣道：“太后有必要找狄大人回京，因为幽冥岛乱党一案的被告出现了！”

　　武后听了就惊讶道：“是尚帮主还是江右使？”

　　杨彩衣道：“启禀太后，微臣今天见到陆琦，她带来了江湖乱党首领的消息，称希望能带带尚帮主入宫面见太后！”

　　武后就疑问道：“乱党首领是何人，他想要入宫做什么？”

　　杨彩衣道：“乱党首领陆琦也不清楚是什么人？但他告诉陆琦，他如果面见太后的面对是请太后废除酷吏，不再听信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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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后冷笑道：“你信吗？一旦放乱党入宫，只怕本宫的性命不保！”

　　杨彩衣道：“可尚帮主在他们手里，还有新洋跟萧訾两位将军也在他们手里！”

　　武后道：“那就留在他们手里吧！你立刻率凤羽卫追查乱党的下落，然后将其一网打尽，不必留活口！”

　　杨彩衣听后大喜，道：“微臣遵命，这就去办！”

　　武后却道：“慢，让黄门卫侍郎乐思诲率一千黄门卫与你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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