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让我们来削弱一下主角吧?

　　??“怎么了？”在神人离开后，艾莉丝发现澈羽脸上稍许的异常。

　　蕾米莉亚的「命运」、林原紫璃的「可能性」，虽然澈羽都无法掌控，失忆后就更是如此，但并非没有影响，在两者的感染之下，澈羽有着非凡的第六感，他隐隐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当然，那模糊的感觉澈羽自己都说不出所以然来，加之语言不通，艾莉丝也无法从他嘴中直接得到什么答案。

　　“难道说，那个男人又会惹出什么祸？”

　　虽然无法交谈，但却并不是完全无法交流，失忆后的澈羽太过纯粹，喜、怒、哀、乐都直接表现了出来，静下心来观察的话，稍微还是能读懂的。当然，不安之类的感情很容易产生于传染也有关系。

　　“稍微去巡逻一下吧。”

　　学院都市，是在艾雷西亚精灵学院敷地内建造的小型都市。石造建筑物林立的街道，不时传来人群的喧闹声。设在都市中心点的竞技场更是热闹非凡。

　　精灵剑舞原本是用来取悦精灵的神圣仪式，是一种神乐。但对人类来说，也是一种盛大的娱乐节目。而且，就像其它的祭祀一样，精灵神乐于被大量狂热的观众包围。

　　然而，接近之后才发现，那并非热闹，而是骚乱。

　　“果然发生了什么吗？”来到竞技场的艾莉丝皱起了眉头，原本就十分认真的脸庞更为严肃。

　　站在竞技场闸门的精灵骑士们茫然地望着天空呆站在原地。眼神完全无法聚焦。彷佛被什么邪魔夺走了心智。

　　艾莉丝急速进入竞技场，澈羽也如影随形地跟在她后面。

　　“……那是什么东西！？”

　　艾莉丝在外围观众席叫道，她目光所向的是一只摇曳的漆黑炎精灵。

　　漆黑的炎精灵啃食着其他精灵，并且它旁边的精灵也已然狂化，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翻滚，互相啃食对方的身体。

　　另外，克蕾儿在这里，只不过她的样子十分糟糕，脸色憔悴地伫立在竞技场中央，刻在左手上的黑色的精灵刻印正缓缓滴下鲜血。招来漆黑炎精灵的就是她。

　　嘛，追求力量的人被人蛊惑，通过邪道得来的力量需要不小的代价，这也是常态的发展。

　　漆黑的炎精灵是克蕾儿的精灵被狂精灵附身之后的姿态，虽然狂精灵不是什么高等的精灵，不过被它附身会失去理性，一直战斗到死为止。

　　“必须得阻止它！”现场立刻吹起一阵狂风，艾莉丝开始以精灵语发动术式：“灾厄之风啊，在此化为贯穿仇敌心脏的魔枪，在我手中现形吧！”

　　她手中出现了一把巨大的长枪。枪柄刻着精致的图纹，是一种仪式用的长枪。枪尖围绕着一股锐利的风，不断地发出咻咻声响。

　　这是艾莉丝的精灵魔装——风翼之枪。

　　然而，她刚刚完成精灵魔装，有人却已经行动了，先来一步的神人朝黑色的炎精灵使出斩击，刀光画出一道银色的弧线。连无形的火焰都被剑精灵的精灵魔装一刀两断。

　　然而，事情却还没有这么结束，飞溅的火焰在各处燃烧起来，形成一道火墙包围了神人，不过他已经成功地到达了克蕾儿身边。

　　之后，嘴炮发动，神人将克蕾儿从追求力量的错误道路上纠正了回来。接着，克蕾儿与神人一同发动了反击。

　　克蕾儿以物理性的方式破坏自己与狂精灵定下的精灵刻印，试图与狂精灵断绝关系。神人则从外部攻击，看准时机，挥剑一击，斩断了附身于炎精灵的黑色火焰。

　　就在艾莉丝以为事情结束的时候，正打算解除精灵魔装，将狂精灵交给克蕾儿的幕后黑手又出现了，命运就是如此无常、欠揍。

　　作为幕后黑手的少女身着暗色的礼服，头发闪耀着美丽的光泽。脸上带着超然的表情，还有着脱俗出尘的美貌。漆黑的眼眸，彷佛一眼就能将凝视的人吸进无底的深渊。

　　少女将一团黑色物体丢向中央的祭坛。黑色物体在空中化为雾状，包围了祭坛中的石柱。那是从帝都搬来，封印着军用精灵的石柱。

　　似乎认识礼服少女，神人的脸色也变了，之后从与神人的对话之中，他与被他称为蕾斯提亚的少女之间明显有什么黑历史。

　　“我一直在等你，这三年来一直都在等你。”蕾斯提亚对着神人露出了微笑，便化成一团黑雾消失在空中。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她完全消失之前，她往艾莉丝的方向，亦或者说，澈羽的方向看了一眼。

　　地面剧烈摇晃起来，巨人精灵正在穿越在空中开启的〈大门〉，试图进入这个世界。

　　竞技场的墙壁因震动而崩塌，大量的瓦砾从上方倾注而下。

　　然而神人却全身无力，颓然跪倒在地上，根本没有闪避上方的落石的想法。幸好，他身边还有克蕾儿，这一次轮到她拯救神人了。

　　艾莉丝上方有不少落石，当她正打算闪避的时候，那个一直在她身后的身影却将背影印入她的眼中。

　　本能地驱动自己的力量，绚丽的磷光随着双手在空中构建守护少女的屏障。由纯粹的守护意念构建防御挡下普通的落石根本不在话下。

　　本来应该是这样才对，然而，现实却是光壁之上却轻易的破碎了。并非被落石砸碎，磷光在构成屏蔽之前就破碎了。同时，澈羽的身体上浮现出漆黑的痕迹。

　　“！”

　　艾莉丝因为澈羽的守护而停下来闪避动作，又因为光壁破碎而再次动起来，最后因为澈羽被落石砸中而改变方向。饶是风属性向来以速度着称，面对这样的一波三折也有点吃不消。

　　以风刃强硬地开辟出道路，艾莉丝扑向了澈羽，千钧一发地在落石将他埋葬之前将其带出。相拥的两人在地面翻滚了几圈，最终以澈羽的脑袋撞上石头儿停止。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撑起上半身，艾莉丝以恼怒的声音质问道，刚刚澈羽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所谓的猪队友，“你明明就能无视那些——血？”

　　红色悄然在澈羽脑后扩散，那快要习惯的笑容也消失在了澈羽脸上。

　　“喂，这可一点都不好笑啊！”

　　现在回想起来，明明能无视所有干涉的少年却被普通石头砸伤了，同时相处之时的一些细节也浮现在艾莉丝脑海之中，比如让他穿上衣服的时候，比如他走着走着就撞上门……原本以为是因为心智未全，现在看来并不是那样。

　　刚刚穿越之时有着「同律」磨合期，在此期间的异在化并不受本人控制。

　　虽然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可如此近距离地感受死亡的降临，感受生命的脆弱，艾莉丝一时间陷入了恐惧之中，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也受伤了，低落的血液在澈羽的脸颊上溅出小小的血花。

　　“什么啊，这幅惨象啊。”

　　乍听只是一般的埋怨，其中却蕴藏着仿佛安静燃烧着的愤怒。

　　“！？”

　　因为语言不通，但是光是语气以及身上的气息，艾莉丝就能感觉到“复活”的少年似乎变了一个人。作为绝对主体的澈羽遭受重创，在他里面的其中一人暂时得以“显现”。

　　如同被血液浸染，“澈羽”睁开的双瞳呈现瑰丽之红。

　　“能从我身上下来吗，女孩。”

　　乍听只是平和的要求，实际却完全以上位者的姿态发布的命令。不流于表面，那是从血液最深处的高贵。也正因如此，她才会对此刻的“自己”感到愤怒。

　　听不懂，然而却理解了，艾莉丝乖乖地从澈羽身上起身，完全没考虑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手指拭去脸颊上的血液，然后送入自己嘴中。舌头舔过血液的一幕显得异常的娇艳。

　　这时闪耀着青白色光芒的巨人精灵，从空中的〈大门〉爬了出来。

　　“居然被这种东西……真是堕落得不成样子了！”

　　所受的屈辱，战术级军用精灵那丑陋姿态，位于让自己仰视的位置……一切的一切都令刚刚醒来的“澈羽”恼怒不已。

　　巨人精灵发出了咆哮，仅仅这一声，就有半数观众席被吹垮。

　　“烦死了！”

　　无数赤红的锁链从“澈羽”体内钻出，超越锁链原本的束缚功能，而是以刺穿、绞碎的威势朝着军用精灵突进。

　　然后，「悲惨的命运」也迎来了与晶质流光相同的命运，在还未触及军用精灵前破碎了。而“澈羽”也好似遭受无形的攻击，身体踉跄摇晃了一下，刚刚起身差点又倒下了。

　　总之，“澈羽”装13又失败了。

　　当初为了不被箭之光流湮灭，澈羽利用降生殿堂吸收了部分力量，然而那是为了确实地歼灭澈羽的力量，虽然有着预想之外的力量调和，但也只是避免了最坏的结果，最终的结果便是那会对澈羽的力量产生反应的黑色痕迹，不破借由突破世界之箭铭刻在澈羽身上的罪痕。

　　“不只是澈羽的能力，连我的力量也一并封印了吗！？”“澈羽”——蕾米莉亚愤恨地叫道。

　　与其说是封印，更不如说是刑具，一旦动用了澈羽的力量，罪痕之中歼灭的澈羽的力量也会活性化开始“行刑”。

　　不破针对的是澈羽，但他也将蕾米莉亚她们的力量也当作澈羽的力量，所以罪痕对蕾米莉亚的力量也一样会产生反应。

　　变得尖锐的指甲刺入自己的肌肤，似乎想要扯去烙印在自己身上的黑色痕迹。

　　然而，罪痕可没那么“肤浅”，即使将皮肉全部削去也无济于事，罪痕依旧在他的骨髓之中，在他灵魂之上，与澈羽这个人的概念合在了一起。

　　巨人精灵没有在乎连碰都没碰到自己的锁链，而是抬起拳头砸向了墙壁，想要从竞技场中出去。

　　虽然巨人精灵无论是怎么样的反应都会让任性的大小姐恼怒不已，但这样无视她最令她怒火中烧。

　　“别小看我！”

　　赤红的光芒在手中迸发，强硬地调用自己力量，“澈羽”将还未凝聚成枪状朝着巨人精灵重重投出。

　　赤光在脱手的瞬间便崩溃了，可即使是这样，光是“神枪”投射刹那间的冲击便形成了一次猛烈的攻击，就好像有另一柄无形的长枪被投射了出去。

　　巨人精灵被压退了好几步，左手更是被轰碎了。

　　不过“澈羽”也不好过，受到更为残酷的“处刑”，“澈羽”再一次倒下了。并且，这一次巨人精灵完全被触怒了，剩下的右手朝着澈羽砸落。

　　然后，又一次地被艾莉丝救下，只是这一次付出的代价可重上了不少。带着澈羽未能完全闪开的艾莉丝被巨人精灵的右手拍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之上，并且巨人精灵还打算补刀，巨手对失去行动能力的艾莉丝她们砸下。

　　“不好！”

　　克蕾儿见到这一幕不禁叫了出来，手中的火鞭朝着巨人精灵挥舞，想要缠住巨人精灵的手臂。

　　“可恶，要赶上！”

　　被克蕾儿教育，最终以少女之吻“唤醒”的神人再一次拿起了剑，朝着巨人精灵奔跑。

　　只是她们俩似乎都有点迟。

　　就这么结束了？我的人生，明明什么都还没……

　　巨人精灵原本就很巨大的拳头随着接近在艾莉丝眼中进一步放大，连同名为绝望的情感一起。

　　风拂过发丝，在空中描绘出缭乱之美姿——巨人精灵的重拳造成的只是如此的景象。

　　失去焦点的眼神，虚无的表情，连意识存不存在都不清楚的少年又站了起来，守护在艾莉丝身前，挡下了绝望的一击。

　　巨人精灵的拳头被澈羽的剑接下，如此完全不成比例的撞击造成如此结果，让人一时间怀疑自己的自己眼睛。艾莉丝更是陷入了极度的震撼之中，不为别的，因为她认出了澈羽手中的剑，也就是自己的佩剑，也就是说并非精灵魔装，只是一把普通的剑而已。

　　然而，普通的剑亦能展现不普通的锋芒。此刻的澈羽正是能做到这事的人。即使在昏迷之后还本能地想要保护某人的他，终于挖掘到了未被封锁的力量。

　　名为圣时剑刻的幽蓝纹路在澈羽身上浮现。

　　澈羽脚下的地面崩落，那是将巨人精灵的力量移到脚下造成的结果。

　　落石在澈羽脚下如同坚实的地面一般，别说就此坠落了，澈羽甚至借落石接近了巨人精灵，接着则以军用精灵庞大的身躯为踏板，不断攀升。

　　看到突然出现在头上的澈羽，巨人精灵伸出巨掌，欲将之扑杀殆尽。

　　看似只是轻轻地一蹦，澈羽却上升到了不符合力道的高度。

　　在速度变为0之后，澈羽在重力的作用下自然地下落，而在下方迎接它的将会是巨人精灵的升龙。

　　“他这是想干什么？会成为靶子的！”

　　剑锋化为惊芒，如同雷雨跳珠般炸裂开来。下落的并不只是拿着剑的人，更是无尽的天怒之灾！

　　“暴风雨”将巨人精灵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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