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那艘船悠然停在港湾地区的大栈桥。即使在众多大型船舶停靠的弦神岛，它仍是格外吸睛的豪华船只。个人所有的外洋游船——而且是规格超乎常理、媲美军用驱逐舰的巨型游船。
分开的人也在船内会合，不只是浅葱她们，古城和他的hou宫也在。
“这样啊，真是遗憾呢。”
在浅葱不注意的时候，澈羽与蕾缇希娅离开房间在走廊交谈，将他们想要离开弦神岛的打算告知了蕾缇希娅。
不过说到底，蕾缇希娅只是朋友的朋友，即使在这段时间相处得不错，即使澈羽他们更贴近她的愿望，但是在蕾缇希娅心中的地位还是不及浅葱。当然，这一点对澈羽他们也是一样的。
“对不起。”蕾缇希娅过意不去地朝着澈羽道歉道。
“蕾缇希娅没有道歉的理由吧，就算要道歉也应该是我，因为自身的软弱而选择了逃避。”澈羽摆摆手，也是很过意不去地说道，“说实话，我松了一口气呢，蕾缇希娅留下来陪着浅葱。”
脚步声插入了两人的对话，作为两人话题的少女步入了交谈的走廊。不只是浅葱，她还牵着变小的那月，简称小月，以及小白。
“喔哇！”看到澈羽与蕾缇希娅单独在一起，浅葱不禁叫了一声，“……难道说，打扰你们了？”
浅葱看着两人的眼神有些暧、昧。被她这么看待，澈羽有种怪怪的感觉，蕾缇希娅则是不明所以地歪着头。
“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想太多了。”澈羽瞬间便调节好自己，以平常的态度回道，“对了，浅葱出来是来找我们的？”
“诶！？”被直接称呼名字，已经“重置”的浅葱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过虽然会无意识地回避澈羽，但主观上并没有讨厌这种情感，意识到之后，浅葱也就坦然接受了，慢了一拍回道：“嗯，就是这么这样，不只是你们，连古城他们也都这样，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联合起来整我了。”
古城和雪菜她们也在船内，只是他也与澈羽他们一样，借故走开与雪菜她们进行着秘密交谈。事实上促成她们密谈的一个原因也正是澈羽他们，每次出什么事都会出现，未免太巧合了一点。还未信任的澈羽他们的原版纱矢华召开了紧急会谈。
还有与澈羽一起来的蕾米莉亚，一开始就带着解除了融合的莉洁特在船内乱逛，像个小孩子一般在新环境里来个大冒险，苍魄也在澈羽的指示下跟着莉洁特。
等意识到的时候，浅葱发现身边空旷了许多，虽然还有小那与小白，也说不上多寂寞，但这种不带一起玩的不爽还是让她坐不住了。
“说起来，果然那三人很可疑呢。”并非沉重的怀疑，而是更为暧/昧的猜测，浅葱说着说着从原本的抱怨诡异地变为对男女关系的八卦，“你们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嗯，他们之间有女干情。”澈羽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不知是不是错觉，澈羽的声音似乎轻快了不少。
……
“啊……”胸腔中孕育着悲鸣，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谁在痛哭？
澈羽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所闻悲鸣之所在，直到温暖湿润的触感划过脸颊，他才意识到源头正是自己！
“不要哭了，你是男子汉吧。”身着漆黑礼服的少女在自己的弯臂中露出孱弱的微笑，想要抚慰自己的微笑，却因为现实的绝望而显得哀婉，“但是，好开心，真得好开心，能为我哭泣……我果然还是个坏女人啊，因为你如此悲伤而开心……”
明明是不认识的女人，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的悲伤……被眼前的情景感染了吗？那么，这从心底不断无限延伸而出，仿佛要将自己撕裂的痛苦又是怎么回事？
“明明都已经约好了！骗子！骗子……”金发的少女紧紧握住自己染血手，先是疯狂地高吼，最终却变为了软弱的请求：“吶，余不会生气的，所以，不要丢下余一个人，求求你了……”
“抱歉，有点累了，稍微让我睡一下。”古装少年静静地闭上了再也没有睁开的双眼。
情景不断地变幻、流转，原本从心中流出的莫名悲伤终于迸发出激烈的共鸣。
“吶，小的时候曾经说过吧，莉洁特长大后要嫁给爸爸，现在我已经会认真地思考了，果然啊，我还是这么想着的。”蜷缩在背后的银发少女凑近父亲的耳边，只是作为恶作剧的话语未免太过虚弱。
“这就是主人一直想要让我拥有的东西吗？”苍蓝的少女宝贵地捂住能感受到律动的胸口，凝固的表情融化了，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消失在了绚丽却残酷的光芒之中。
以此为开端，情感与情感彻底地重叠在了一起。
“……已经没有意义了啊。”悲伤以愤怒宣泄，伤痛以仇恨麻痹，少年沾染着血泪的嘴角勾起了最恶质的微笑：“让一切都结束吧！”
绝望的少年将目光投向了一切悲剧的根源，在那尽头浮现出那熟悉的身影将承受着一切的怒火！
然而——
“诶！？”
比之前的转变还要大的变化使得澈羽发出有些蠢的声音，之前的悲伤、愤怒、疯狂在瞬间烟消云散。
“我睡着了？”
澈羽不禁反省自己的警觉性，并反射性地回忆梦中，总觉得自己做了个十分了不得的梦。
只是最终都没有回忆起来，不过不记得梦中的内容也是常有的事，澈羽也没太放在心上，好似要舒展身体，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啊！”惊恐的声音从澈羽前方响起，是一名身着银色晚礼服的少年。
“我记得你是……瓦特拉的随从？”澈羽疑惑地歪着头，这名少年他有点印象，不好的意义上。
因为这个人是一个基佬，应该不是错觉，嘛，瓦特拉身边的。因为瓦特拉的原因，他对澈羽总是一脸敌意的样子，老实说，澈羽还真担心他刚刚会不会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攻击自己。
不过平时他应该是那种令人联想到冰冷刀械的感觉，但此时他却完全像个被吓坏的小孩子，或者说，连这个都不如。
“不…不要过来！”
伴随着澈羽的注意力移到自己身上，少年的恐惧更甚，失去逃离的力气，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就连这话语的抵抗也显得软弱无比。
澈羽自己并不知道，一切的原因只是在他醒来的瞬间与之偶然的视线相交，捕捉到那梦中的残像，窥得那还未遁去的神威，只是这样便将少年整个击溃。
“我有这么可怕吗？”澈羽也注意到对方恐惧的对象是自己，不明所以地用手指着自己，向同在接待室内的小白问道。
小白萌萌地摇了摇头。小白比上次相遇时要成熟了一点，当时的他完全就像个初生之人，现在虽然也还无法正常地交谈，但是能像这样清楚地理解简单的问题，并表现自己的回答了。
“发生了什么吗，林原大人？”
另一名穿着银色晚礼服的年轻人从门口走了进来，接着他看到瘫倒在地上的“同事”露出了惊容，不过马上就调整了过来。
“不知道，只是这位小哥突然倒下了。”在澈羽看来，的确是这样。
“这还真是失礼，让您见笑了。”无论信不信澈羽的话，至少表面上年轻人依旧不失风度地道歉行礼，“蓝羽小姐与晓大人他们都已经沐浴完毕了，若您有意，可前往大澡堂沐浴，替换衣物已为您准备好了。”
船里设有大澡堂，不过只将入口设计成男女有别，里面其实是混浴，原著中古城因此得到了一次大福利。原本澈羽并不想扰人好事，但现在两名浅葱合在一起了，他也不能装作不知道。
最后沐浴变为男女分时段进行，女生先去，之后轮到男生。轮到男生的时候，古城见澈羽睡着了也就没叫他，小白很亲近澈羽没有一起去，留下了陪着澈羽。古城沐浴完毕后，估摸着也是时候叫醒澈羽了，冷峻少年少有地主动接下了这个任务，嘛，只是听澈羽睡着了想趁机袭击他吧，澈羽醒来也是由于感受到那份杀气。
“是吗，麻烦你了。”
……
“这就是大澡堂吗。”澈羽环顾弥漫着热气的浴室，感慨地发出叹息。
尽管浴池略浅，要让十个人共浴倒绰绰有余。华美装潢虽少，铺满纯白磁砖的澡堂依然散发着高级感。以形象而言，应该很适合让大富翁在众多年轻**服侍下入浴。
“啊，等一下，小白！小心地板很滑！”
小白似乎觉得宽广的浴室很稀奇，正在浴室里跑来跑去。
澈羽抓住了跑来跑去的小白，帮他洗澡，虽然成熟了一点，但还是需要照顾的类型。小白整个人都如同小动物一般，在洗澡时还挺不安分的，澈羽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实际做起来比想象中的要累许多，不过却有种别样的满足感，就好像为了家庭操劳的父亲一样，背负着温暖的包袱。
“我是不是很逊啊，小白。”一边搓洗着小白柔顺的银发，澈羽一边说道，“明明就决定顺其自然，但到底还是放不下。”
小白好似被澈羽不成熟的动作弄得有些痒，全身扭来扭去的。
“说起来，真正想要回去的似乎只有我一人呢，明明应该是孤身一人才对，却还是害其他人也一起漂泊。”
不说现在的浅葱，纱矢华在这个世界也有立身之所，蕾米莉亚她们则是在哪里都无所谓，然而现在却因为一人的愿望而将心力浪费在飘渺的目标之上。
“不过明明是拖累了她们，但是却又忍不住庆幸有人陪在自己身边，人果然是自私的动物啊。”
就好像对着深井、树洞说出心里话，澈羽在于小白交谈时总有种无需顾虑的畅快感。
“吶，小白。”澈羽突然想到了什么，上一次见有迎接小白的黑狼，以为他是有归去之家的人，便就那么放任不管，但在现在看来，他也与自己一样是漂泊之人，“要不要一起来？此身虽亦为漂泊之身，同样无法为你带来安定之所，但至少可以有同行之人。”
邀请一个来历不明，甚至很有可能是定时炸弹的小孩子，连澈羽自己都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心了？果然自己变得奇怪了吗……
也不知有没有听到，有没有听懂澈羽的话，小白并没有给出，表现出回答。不过本来澈羽也没有奢望过这一点，继续帮他洗澡。
清洗完毕之后，小白根本没有打算好好享受大浴池的意思，他还没有适应水的触感，如同小动物般逃离了浴室。澈羽留下开始清洗自己的身体，然后步入浴池。温暖舒适的感觉差点让澈羽再一次睡着了。
“嗯~这品味还算不错。”稚嫩却高傲的声音透过白色雾气的另一头传来，“不过总觉得少了什么，这样的”
“！蕾咪，你从哪里搞到玫瑰花瓣。”另一个纯净无垢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啊，这个声音是……”不知道浴室构造，也不知道浴室使用时间的分段，怕是因为到游艇大冒险的几名少女了吧。
澈羽缓缓地睁开眼睛，却有没有逃离、隐藏甚至起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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