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
“走了？”
曹莫敌耍着花拳绣腿，问道。
“好像是。”
南红袖同样张牙舞爪，回道。
“那还装个锤子。”
曹莫敌一撤手，南红袖也停了下来，两人走到山丘的另一边，衬着月色坐了下来。
片刻，曹莫敌叹了一口气，问：
“什么时候回的南柽？”
“半年前‘兵王’罹难，我就被爷爷招回来了。”
南红袖微微叹息，伸手拾起几根枯草，有些落寞，曹莫敌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说：
“恩，回家了就好，女孩子的，打打杀杀像什么样子。”
“我呸你一脸，教官大人，你当初拼命训练我们的时候怎么不说？”
南红袖扔掉了手中被捏成几段的草根，脑袋一偏甩开了曹莫敌的手，美目一瞪，曹莫敌不以为意，望着远处的几点星光，说道：
“此一时彼一时，回家了自然就应该好好待着，没事看看《女诫》，豪门家的女儿还是温婉点好，嫁人生子，这才是你该有的生活。”
听到他的话，南红袖撇了撇嘴：
“屁话，我南红袖偏偏不爱红妆爱武装，就算要嫁人，那也得嫁个英雄豪杰。”
曹莫敌好整以暇的挪了挪位置，以便坐得更舒服，然后煞有兴致的问道：
“英雄豪杰？不知我这泱泱华夏，又有哪几位能入你的法眼？”
“论英雄，‘兵王’首当其冲，然而早已名草有主，我是争不过‘刺牡丹’的，更何况斯人已逝，其次么，你‘军刀’曹莫敌算一个，可是你这个没良心的，老娘痴痴地迷了你三年，你居然正眼都不看一下，唉！”
南红袖一脸哀怨的看着曹莫敌无比熟悉的侧脸，酸溜溜的说，曹莫敌轻咳一声，抓了抓后脑勺，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那南柽呢？都说南柽人杰地灵，难道就没一个你看得上的？”
“没有，都是些没长大的小屁孩儿。”
“可是据我所知，南柽倒是有一位可称得上是人杰，别说你不知道。”
“你说关家那货？我南家与他关家势同水火，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好了，不扯这个了，以后你结婚了若是还缺个填房的，记得优先选择我。”
“……”
“好了，不逗你了，跟我说说呗，你今天这步棋如羚羊挂角，我实在是不懂。”
南红袖掩嘴一笑，然后又有些疑惑的说道，曹莫敌望着她，轻轻一笑：
“也没什么，先把水搅浑了，才好摸鱼呢。”
“浑水摸鱼？”南红袖眉头一皱：“可是也太过兵行险着了，今天步叔叔那番话更是把你架在火上烤，你应付得来？”
“应付啊……呵呵。”曹莫敌轻笑：“冠绝帝都的方慕言方大少爷都奈我不何，更何况这南柽的杂鱼？我的天地，可不止是在这小小的南柽啊。”
看着曹莫敌说出这句话时浑身散发的自信，南红袖没来由的脸色微红，她偏过头不敢再看，悻悻的说道：
“你呀，还是跟以前一样，我得走了，以后有事直接找爷爷。”
南红袖一拍屁股就准备站起来，又想到了什么，抓起曹莫敌的手在地上轻轻一擦，带起一些白色的灰土，然后放在自己饱满的胸脯上，狠狠一抓，顿时五个白色指印清晰地显露出来。
夜色，成了她脸上羞红的最好掩饰。
“你干什么？我告诉你，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调戏都是耍流氓。”
曹莫敌慌忙抽回了手，然后立马又开始后悔自己这极其****的行为，于是手停在了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么，舍不得？”南红袖故作大方的调侃一句，却觉得脸上有些烫人，她赶紧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继续说道：“既然要演戏，当然要演得真一点，我打不过你，总得留下点记号吧？”
“为什么是那里？”
曹莫敌指了指南红袖的胸前，咽了咽口水。
“这不更加证实了你曹莫敌色狼的本质？我在南柽可是仅次于你那便宜女人凌月人的，这是不是会让那些个男人更加嫉妒？你要知道，嫉妒的男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
妈个巴子的！
曹莫敌望着南红袖一步一摇若风抚柳的背影，啐了一口。
不过手感还真不错。
他悄悄地想，脸上露出一抹****的微笑。
…………
…………
“回来了？”
看着女儿走进家门，凌三炮笑呵呵的问，凌月人瞥了他一眼，没有鸟他，走上楼去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丫头是怎么了？”
一个体态妖娆的夫人从厨房走了出来，脸上贴着密密麻麻的黄瓜片，手上还端着一杯蔬菜汁，她看着凌月人消失的方向问道：
“今天不是去参加南亦辰的宴会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怎么知道？”
凌三炮答道，同样一脸茫然，妇人走过来坐到沙发上，问道：
“你今天不是给她找了个新保镖吗？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怎么可能，我找的人会差吗？”
“那就是个奇葩。”
凌月人换了一身家居的休闲装款款的走了下来，冷冷的说：
“比你的三炮哥还奇葩。”
说完径直走向厨房，拿了一些吃的东西，坐到沙发上，优雅的小口吃着，晚上被曹莫敌一搅局，她直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月人啊，跟妈说说，怎么个奇葩法，实在不行我让三炮哥给你换了。”
“他……”
凌月人本想说我亲了他一口然后他觉得不公平于是回来的时候他又亲了我一口，但想想在两个中老年人面前秀恩爱总归有些不好，于是便缄默不语，默默地拿起吃的转身走上楼，留给他们一个无限美好的背影。
“凌——三——炮！你给我过来。”
那妇人柳眉倒竖，凌三炮吓得一激灵，唯唯诺诺的走了过来，低眉顺眼的大气都不敢出。
“你现在涨志气了啊，背着老娘给咱们女儿找了一个奇葩当保镖？”
妇人揪着他的耳朵，恶狠狠地说道。
“他……他不是奇葩。”
凌三炮抬起头，可怜的小眼神正好对上妇人那凶神恶煞的怒目，顿时又焉了。
“他怎么不是奇葩了？啊！你给我说说他怎么就不是奇葩了？咱女儿啥时候骗过人？”
“他……他是曹莫敌。”
“曹莫敌又怎么了？我管他曹莫敌还是……你说啥？曹莫敌？”
妇人松开了手，丹凤美眸中露出一抹质疑，犹自喃喃的道：
“惜颜妹子家的莫敌？”
凌三炮好不容易逃离魔掌，赶紧闪到一边，脑袋跟小鸡啄米一样：
“就是他就是他，别人我也不会要啊。”
夫人释然道：
“是那小子的话就没问题了，那咱们家月人为什么说他是个奇葩？”
“我怎么知道？”
凌三炮偷偷摸摸的瞥了一眼楼上，说：
“现在的年轻人啊，闹点矛盾很正常，咱们两个就别管了。”
“说的也是。”
妇人很以为然的点点头，然后看了看已经喝完的杯子，起身走向了厨房，正在这时，凌月人的房门打开，她端着一杯清水靠在门上，淡淡的说道：
“夏侯宝宝，你三炮哥说了，他要让你知道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
“……”
“凌——三——炮！”
凌三炮拔腿就跑，夏侯宝宝一个健步追上，顿时鸡飞狗跳，而凌月人‘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优良的隔音设备完全屏蔽了外面的惨叫与怒斥齐飞……
…………
…………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几天的时间眨眼而过，我们的曹大教官白天在学生们面前耀武扬威，晚上又钻到纸醉金迷调戏调戏美女雇主，好不惬意。
基地。
下午军训完之后，曹莫敌坐上了那辆拉风的玛莎拉蒂，正准备赶去会所，放在车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他拿过来一看，摁下了接听键：
“喂，凌叔叔。”
“莫敌啊，今天晚上不用过去了，月人在家陪我们吃饭，你要过来吗？”
凌三炮的声音一贯的爽朗，曹莫敌闻言轻轻一笑，说道：
“凌叔叔，今天就不用了，有时间一定登门拜访，还有，替我向宝宝阿姨问好，几年没见，挺想她的。”
“一定一定，月人——”
凌三炮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但还是依稀传过来：
“月人啊，你要不要跟莫敌说说话？”
“你让他去死。”
“……”
凌月人依旧清冷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曹莫敌果断的挂了电话。
这女人啊，还在怨恨他将自己的座驾据为己有呢。
曹莫敌想着，惬意的吸了一口气，似乎这车里还残留着伊人的气息……
夏天的夜来得迟，但天色终究还是暗了下来，基地中的学生们早就围成了一个个的圈儿，享受这一天之中难得的悠闲时光，曹莫敌微微一笑，向着自家的地儿走去。
“曹教官，这里！”
步小蛮看见曹莫敌走过来，远远地就喊道，学生们都有些诧异为何一向缺席的曹大教官今天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还笑得那么猥琐。
“小蛮同学，你们玩什么呢？”
曹莫敌走到学生堆里坐下，看到了圆圈中的南皇音，笑眯眯的问着旁边的步小蛮。
“你自己不会看啊？”
那是欧阳朵的声音，充斥着淡淡的火药味儿，似乎还对之前那句“你多虑了”耿耿于怀，曹莫敌看在眼里，突然惊讶的说道：
“哎呀，欧阳朵同学，你这几天发育的很好呢，都快赶上皇音同学了。”
无辜躺枪的南皇音小脸一红，瞪了他一眼，又偏过头去，而欧阳朵却是一脸欣喜：
“真的吗？还是曹教官有眼光，曹教官，我们在唱歌呢。”
欧阳朵兴高采烈的说着，而旁边的步小蛮一抹额头，对自己的好友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深表可耻。
“我……我要唱了。”
南皇音有些怯懦的声音传来，曹莫敌哑然一笑，不再言语，而所有的人也都停下了交谈，安静的看着那个小脸羞红的女孩儿。
“给你一张过去的CD
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
有时会突然忘了
我还在爱着你
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
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
虽然会经常忘了
我还在爱着你
……”
女孩儿轻轻的唱着，没有丝毫的伴奏，却更显得女孩的声音若空谷幽兰，他们就这么安静的听着，沉醉着。
呢喃软语，如梦如幻，虽说透着难以掩饰的青涩，可更是那种青涩，反而更多了一种若处子般的美若天成。
感受着歌声中浓浓的思念，曹莫敌忽然觉得心有点痛，渐渐地加剧……
在他痛不可当的时候，歌声停了，他回过神来，女孩儿已满脸泪水，蹲在地上哭泣，像一只无助的小兔子，瑟瑟发抖。
察觉到了女孩儿的异样，步小蛮跟欧阳朵站起身想要去安慰女孩儿，却被曹莫敌拦住，他独自走向了场中，轻轻地拉起了女孩儿，然后笨拙的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拭不干，干脆停下了手，轻声的说道：
“一首歌不唱完，是不礼貌的行为呢……”
“可是……可是我想安好哥哥了……”
我想安好哥哥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也这么想哭呢？
曹莫敌鼻子有些酸，眼中晶莹一片。
“皇音同学，我陪你一起唱完好不好？”
“教官……”
南皇音抬起头，看着眼中有些模糊的人影，擦了擦眼睛，喃喃道，曹莫敌悄然一笑：
“因为爱情
不会轻易悲伤
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
不同于南皇音的黄莺出谷，曹莫敌的声音有一种特别的气质，纯净而沙哑，低沉又有磁性，听着听着，南皇音不由得慢慢跟着和了起来，然后是他们班的所有人，都一起唱着，歌声婉转……
“因为爱情
怎么会有沧桑
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因为爱情
在那个地方
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
人来人往
……”
安好哥哥，你听见了吗，有这么多人在为我们唱歌呢，你听见了吗？
女孩儿想着，一抹小脸儿，笑靥如花，明媚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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