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2015年4月 该来的来,该走的走
“我害死过~~华莹心~~腹中的~~胎儿，她从此失去生育能力。”华雪凝就像她的女儿，她的精神寄托，她会牺牲姚青城为华雪凝换取最大的利益。
即便当年在热恋中，姚青城讲起他的家事都是遮遮掩掩，如今肮脏的秘辛大白于天下，齐云歌浑身无力，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爱过心狠手辣之人。
他对自己还隐瞒多少？
“我很残忍。”姚青城声音很小，要仔细听，才能听得清楚。
“你有多恨华莹心啊？”
姚青城忽的想起他的生母——姚安慈，那个已经被大家遗忘的爱做梦、爱丈夫的女人。
她曾经为她的爱情用真金白银帮孟知光缔造他想要的商业王国，孟知光感动了吗？他一定没感动，所以姚青城才会那么恨华莹心。
姚青城燃起一支烟，狠狠吸一口，对她，他不会在藏秘密，“我以前说过，孟家的繁荣离不开妈妈，要不是她从英国带回去的金钱和人脉，爸爸现在也只能回忆家族过去的辉煌鼎盛。”
他无聊地吐出烟圈，看着它向外扩散、消失。
“你知道是谁给他出的主意吗？”他问齐云歌。
齐云歌见过孟老爷子，化外之人，断然不会是他！只剩华莹心！
“真聪明！”姚青城扯出一丝微笑，伸手去摸她的脸，齐云歌皱着眉躲开。
“他们商量好的，先结婚骗钱、获取资源，待妈妈无用之时，一脚踹开，就像这样。”
姚青城抬起脚，脸部肌肉紧绷，重重地一脚，好像眼前的空地上，有着极为碍眼的东西。
“我妈妈功成身退，孟家的女主人变成华莹心，呵呵，她凭什么？”
心狠手辣吗？
齐云歌知道华莹心是他的继母，一直以为她是小三上位，没想到她竟然是主谋之一，既然如此，爱情对她来说亦不会排在首位。
可怜身陷情局的姚安慈，永远想不到自己的爱情是别人一手策划的。
“你不需要告诉我!”齐云歌恨自己不能和他撇清关系。
姚青城不想回答，岔开话题，“你知道我为什么叫青城吗？”
个中缘由，齐云歌没听他说过。
“我妈妈在青城山巧遇他，孟知光让她相信这就是缘分，于是给我取名姚青城，不过是他用来讨好妈妈的伎俩。”
姚安慈沉浸在甜蜜的爱情和美满的婚姻里，孔家父亲留下的公司、金钱、人脉落入孟知光手里。
该华莹心上场了。
绝望、疯狂，被医生诊断有暴力倾向的姚安慈一夜之间从孟家消失，他们告诉姚青城她去了疗养院，可他这些年还是没找到她。
“你害死华莹心的胎儿，她的侄女怀了你的孩子，像宿命轮回，不过没我什么事儿，我要回家了。”
姚青城不会放她走，拉着她的手往下说，“华雪凝去了美国找她的前男友，他要是愿意接盘，便没我的事，不成……”
他的眼里藏着恶毒的火星，齐云歌有些发冷，“你会怎么做？”
“我要她这辈子都别想母凭子贵！”
齐云歌不止一次警告自己，不能介入姚青城的家事，他们要断的干干静静。
“齐云歌，快开门。我知道你把青城哥藏起来了，快开门。”
华雪凝的门外大叫引来众人围观，齐云歌还是破戒，给姚青城发了短信。
她在院子里，隔着大门看到华雪凝，两个月前还甜美动人的女人此刻毫无孕味、眼睛虽呆滞却透着哀怨骇人的。
姚青城说的对极了，她是神经病，要小心应付，“有什么事？华小姐。”
“快把姚青城交出来，他是我的！是我的！”
姚青城还没过来，齐云歌不太擅长和神经病吵架，安抚华雪凝的
同时，她偷偷拨了警局电话。
“华小姐，我再重复一遍，姚青城不在我这。”
华雪凝抓住大门，用力摇晃，两排贝齿因愤怒咯咯作响，“骗人！快把他还给我，还给我，你们都嫉妒我找到好男人。”
骗局若是没被揭穿，彼时的齐云歌或许会有一点点嫉妒华雪凝。
“听着，”齐云歌压住想扇她一巴掌的冲动，一字一顿，生怕华雪凝理解不到位，“对我来说，姚青城是我这辈子最想甩开的男人！”
“是吗？”
提心吊胆、飙车回来的人，听到这些，言语中透出失望。
“青城哥，你回来了，我们走。”
姚青城笑容僵硬，虚揽着华雪凝离开。
齐云歌心里终是不安。
一个电话打过来，“你~~别~~伤害她！”
姚青城回过头，嘴角弯起，皮笑肉不笑，齐云歌心跳加速，有不好的预感。
“对一个你想甩掉的男人，你的一举一动会令他心存幻想。”
齐云歌一时语塞，不自觉地抓起头发，路边有车经过，还在发愣的她差点被带倒。
“啊！”凄厉的女声响起。
齐云歌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华雪凝已经摔倒在地，汨汨不断的鲜血从两腿中蔓延开来。
稳住心神的人上前抓住姚青城伸过来的手，两相对望，姚青城开口，“是赵太太，华雪凝前男友的老婆。”
华雪凝虽逼宫不成，赵太太稳坐正房之位，但她也被周围的人当做笑料，再也忍不下这口恶气，她要给华雪凝点颜色瞧瞧。
周围的邻居越来越多，有人提醒他们报警，齐云歌按出一串数字，姚青城抢过她的手机，“先叫救护车。”
华雪凝被送进最好的医院，医生、护士忙活了许久，手术结束，主治医生告诉两人一个“沉痛”的消息：华雪凝以后想怀孕太难了。
姚青城恨极了华莹心，也恨酷似她的华雪凝，可她落难之后第一个要找的男人是赵亮，他对她有点同情——他们都爱着可能已经不爱他们的人。
姚青城的身上留有华雪凝的血渍，他跌进长椅，呼吸急促。
齐云歌陪他坐下来，“喘不过气来？我去喊医生。”
“不用！”姚青城紧紧攥着她的手，“在这陪陪我。”
华莹心流产的画面，他以为自己忘记了，可悲剧再演一遍，提醒了他，这件事深深地藏在他心里。
他会为做过的坏事内疚，他永远无法像孟知光那样冷酷无情，所以他不能对爸爸和华莹心赶尽杀绝。
齐云歌解开他衬衫的一、二两粒纽扣，“好些了吗？”
“帮我脱下外套吧？云歌。”
她照做了，靠近姚青城的时候，她闻到一股死血的味道，想起自己也有帮忙抬华雪凝上担架，齐云歌特别想拿刷子好好给自己刷一遍。
“云歌，丢掉那件衣服。”
齐云歌去找垃圾桶，又被他喊住，姚青城就像受惊过度的孩童，时刻需要家人陪伴在身边。
“我爸爸和华莹心要过来了，你不要离开我。”
我们被需要，总会感到幸福，但对于曾经的恋人，齐云歌认为还是离的越远越好，虽然她一直被牵扯进来。
“对不起，我们不是情侣，我不会留在这里。”
他这么惨，她居然都不安慰他！姚青城是真的感到委屈，“我不管，我是为你来英国的。”
我为了再次遇见你，冒死来到这，你怎么可以对我不闻不问？
“为了我？”他为了扳倒孟知光骗着她，齐云歌记忆犹新、终生不忘。
“可我认为，你留我是希望我能拦住可能已经发疯的继母吧？”
“不是的，”姚青城急着解释，“我只是想求你跟我一起面对所有的快乐、痛苦、惶恐、无助。”
孟知光和华莹心肯定不会人云亦云，齐云歌却也懂得瓜田李下要避嫌，“抱歉，我留下来，也许他们会认为华雪凝被撞是受到我的刺激。”
姚青城不放她走，他不需要她来处理这些讨厌的人和事，只要她在一旁，只为心中安稳。
齐云歌掰开他的手，夺路而跳。
没跑两步倒霉悲催地撞上华莹心，她扑过来把齐云歌挤到墙边，“想溜，没那么容易。”
她鼻翼掀动，恨不得咬下齐云歌身上的肉一块接一块丢到垃圾堆里。
齐云歌想着避嫌不代表她会承认没做过的事情，华莹心这个真正破坏姚安慈婚姻的女人，没理由来指责她。
“放开我，孟太太。”
华莹心那肯放，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齐云歌的后背抵在冰冷的墙上，心情烦躁起来。
她比华莹心高出一大截，一手抓住老女人的上衣前襟，一手朝她胸前用力猛击。华莹心脚下不稳，衣服又被人扯住，虽然没有跌倒，在人来人往的医院，也够大家笑上好几天的。
“放开我！”华莹心不停挣扎，齐云歌松手，一样的无济于事。
“齐小姐，请你放开我妻子。”一直隐形的孟知光发话了。
他是姚青城的爸爸，齐云歌不好闹翻，放了华莹心。奈何华莹心作死，再次扑上去，又打又踢，纵然有孟知光拦着也无法阻挡她撒泼胡闹。
齐云歌不住后退，跌进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姚青城把人藏在背后，明显护着她，“华莹心，我爸的脸都被你丢到国外了。”
这点中华莹心的死穴，直视一脸阴郁的姚青城，“知光，扶我到椅子上坐下来。”
她故意激怒姚青城，慢腾腾地挪过去，对着干净的椅子仔仔细细地擦拭，像要擦掉姚青城留在上面的“病毒”。
“呵呵”这刺耳的笑声，明争暗斗这么多年的华莹心无比熟悉，摆上孟太太的架子，“是我不对，我在英国给你爸丢脸了，究其原因呢，不过是知光一直纵着我，从现在开始，我一定要改改乱发脾气的坏习惯，成为知光的贤内助，免得发了疯，丢了孟太太的名头。”
这一语双关，姚安慈和齐云歌都躺了枪，姚青城是无论如何都没法再忍下去了，冲过去，想拎起这个女人往外扔。
“青城！”齐云歌从后面一把抱住他，“冷静、冷静。”
想从笼中逃出的困兽，想破闸而出的洪水，姚青城不管三七二十一，挣脱齐云歌的束缚，抓住孟知光背后的华莹心。
眼看华莹心的手腕被扯得发白，孟知光大喝一声，“姚青城，快住手！”
姚青城充耳不闻，越发用力。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时间停滞，姚青城再次尝到令人恶心的血腥味。
华莹心脸上露出报复成功的笑。
他彻底失去原谅父亲的想法，“你们~~别想~~我~~接手~~华雪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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