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生辰送画 下
“说好的保密，不过这回没吵没闹的倒是好的多。他们两个，如今倒是像对冤家一般，相互折磨着。”
“罢了罢了。”两个人说着听见里面有了动静，便朝里看去。
萧梚宁已经睡醒，起身又开始伏案描摹。
她想把记忆里的那个人画出来，但是自己身子忽好忽坏，也只能等身子稍好些了便开始落笔。
神医妙手，公子无双。每每作画时，萧梚宁总觉得有些奇怪，那落笔而下的面孔，倒是有几分熟悉又有几分陌生。
停停歇歇，几个日夜之后，萧梚宁终是将画画了出来。
画成了，纳兰璟宁的生辰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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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是纳兰璟宁的生辰。夜幕开始降临，宴会也开始了。纳兰璟宁一个人坐在那里，堂下一片恭贺之声也显得莫名的冷清。
来送贺礼的人很多，只是独独少了皇后萧梚宁的出现。朝臣议论纷纷，坐在萧丞相和萧潜身旁的臣子低声问了几句，两人具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懂。
“皇后娘娘驾到。”大殿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唱报。
纳兰璟宁也是惊讶的不得了，早上的时候他明明问了书墨，书墨说萧梚宁身子不大舒服，应该是不来了。
唱报了，却是半天不见人。众人正疑惑着，忽然一副画卷从天而降，书雪和书墨各自抓着一端悬在半空。那画卷缓缓从半空展开，竟比一人还高。
这画上之人，不是纳兰璟宁又是谁？花飞蝶舞，一袭紫袍翩玦。一头长及腰间的青丝简单的束成一束后，又随意的披散的身后。眉飞入鬓，一双丹凤眼柔情似水。高挺的鼻梁下，嫣红的薄唇轻轻的抿着。绝色之资，倾国倾城。就在这时，众人发现，那双看似精致的丹凤眼，竟然没有眼珠。
“皇后娘娘这，岂不是在说皇上有眼无珠？”有些大臣开始吵嚷了，这一叫嚷，倒是大家都忽略了那紫衣腰间配着的玉佩也是纳兰璟宁平日常带的那块，就连那佩剑的花纹也画的如此的精细。
朝臣的心思都在那眼眶上了，有几位臣子想着，若不然就借此机会让皇帝把皇后废了得了。正欲起身相奏，一阵微风吹来，随着几朵花瓣飘落，那画卷之前多了一个与画上男子衣袍同色的女子。若是方才与那画一同出来，还真以为是画中之人活了。
也是说曹操曹操到，萧梚宁用与画几乎起身，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只见她向着殿内看了看，右手朝着画卷随意地添了两笔之后款款落下。便是众人先看了那画，此时也有一种萧梚宁从画中走了出来的感觉。待她稳稳的落在地上，便有宫女走来将她手中的笔接了去。
待众人再往那画上看去，那看似随意的两笔，却把画上之人像是赋予了生命一般。若说先时还有人敢说这是在嘲讽纳兰璟宁“有眼无珠”，那这下便是“画龙点睛”。萧梚宁这一步棋，可是稳稳地将了众人一军。
萧梚宁一开始就在殿阁附近，那些朝臣的议论她自然也听了些，此时也不看其他人，莲步轻移，只直直地走入殿内。
纳兰璟宁见她走进，忙起身走下殿阶迎了过去。
“不是说身子不舒服不来么？”纳兰璟宁看着她，气色的确好些了，便含笑问道。
萧梚宁想起早上书墨问她时她让书墨回的话，也笑了，“你的千秋，我岂敢不来？我身无外物，也只是拙笔而作。璟宁，这画，你还满意么？”
“满意，自然满意。只是，小宁儿怎会想起作画送我？”纳兰璟宁一脸的欣喜，他在她耳边念了那么多年，她都未曾落笔，今日如此大礼，他怎会不满意？
听他这么说，她便回头示意书雪和书墨可以收起了。
萧梚宁轻笑，“我在病中之时，总能听闻好些人对我颇具微词。可你却一直对我极好。那日听她们说你寿辰将至，想来也不知该送何物。”萧梚宁说着指了指头，“这里如今什么也想不起了，只是隐约记得，有人向我讨过一副画，倒也记不清是谁。应该是你吧，若不是，倒也可以气气那人。”她把近十年的事情一一忘却，却独独没忘了这事。
纳兰璟宁看着她，也不顾大殿上众臣都在，便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多谢。”
“小宁儿，是我。”纳兰璟宁这句话说得极轻，轻的只有萧梚宁一个人听得到。
大殿里忽然安静下来，仿佛就剩了他俩，纳兰璟宁拥着萧梚宁。正当众人不知该做什么的时候，两个人消失在了大殿之内。
“皇后娘娘如今依旧是凤体抱恙，皇上应当是和皇后娘娘先离开了。宴席继续，还请诸位无须客气。”纳兰文彦见书墨递来暗号，便站起来打了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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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宸宁殿，纳兰璟宁看着萧梚宁，一脸的笑意。
“你笑什么？”萧梚宁被他看着倒是羞红了脸。
纳兰璟宁头抵着她的头，“你终于愿意让我回宸宁殿来了。”
“这宸宁殿本就是你的地方，哪有我说不让你来就不能来的？”萧梚宁笑着反问道。
纳兰璟宁被她这么一说，倒也笑了，“小宁儿倒是在捉弄我呢。不过你也总算是让我圆梦了，那画，真真极好。”
“真的么？”萧梚宁说着咳了几声，又笑了笑，“你若是喜欢，倒也不枉费我日日在墨香阁待着。”
纳兰璟宁心疼的拉着她在床边坐下，又捧起她的手，那么大的一副画，她是画了多久才画出来的。
“喜欢，特别喜欢。”
正说着，外间像是有人来来去去，倒是像布菜的声音。纳兰璟宁正疑惑，便被萧梚宁拉起来走了出去。“我不喜欢那么多人。你若用过了，便陪着我吧。”
话语间倒是有些不容退却，纳兰璟宁笑道，“你没来，我怎么会有胃口？怎么，今日想同我饮酒麽？”
“可以吗？”萧梚宁一脸哀求的看着他。那日她说要备酒的时候倒是被三个丫头一起反问，真的确定要备酒？后来她问了，才知道原来她嫁给纳兰璟宁这些年，因为身子不大好，一直被纳兰璟宁禁了酒。
纳兰璟宁看着她，随手替她搭了一下脉，才开口道“好，只是，别喝太多才好。”
不知是因为酒太烈，还是真的是因为太多年不沾酒变得不胜酒力，才三杯下肚，萧梚宁便有些头晕了。她就那样坐在那里，怔怔的。纳兰璟宁去叫她的时候，才发现她又哭成了泪人。
他拥她入怀，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她。
“别走，我不要你走。”萧梚宁边哭边喃喃自语。
“嗯，好，不走。”纳兰璟宁说着，便抱她到床上。谁知萧梚宁的手一直拽着他的衣服，他便只能一只手握住萧梚宁，一只手解了衣服之后也在床上躺下。
很久之后，书雪告诉纳兰璟宁，那日因要收拾碗碟，便特意进屋看了看萧梚宁。才终于安心了些，她说，那是纳兰璟宁离开宸宁殿的那段日子以来，萧梚宁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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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萧梚宁正睡着，只觉得唇间有些温热，便醒了过来。见纳兰璟宁正笑着看着她，“小宁儿。”
萧梚宁点了点头，“宁儿今日不用去早朝麽？”
“你刚刚叫我什么？”纳兰璟宁一脸的狂喜。
萧梚宁却是一脸害羞，不愿再回答，只是禁不住纳兰璟宁一直看着她，便又唤道“宁儿。”
“你，你记起来了？”
萧梚宁点了点头，笑道，“嗯，不会再忘了的。”
“不准你再忘了。”纳兰璟宁一脸霸道的接口，说着，便低头吻她。
萧梚宁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便轻轻咬了咬他的唇。
纳兰璟宁这才笑着松开了她。
“我哪里还敢忘了？这几日在梦里日日被姐姐教训。”萧梚宁说着扁了扁嘴。
“慕容大嫂？”
“嗯。对了，摘星楼不远处是不是有个废弃的冷宫？”萧梚宁这才想起那日之事。
纳兰璟宁见她似要提起那事情，也只能点头，“是啊，你出事的那天，有一个老妪死在里面了。”
“那日我在后花园走着，凑巧看到那道侧门便推开走了出去。到那宫殿的时候又开始好奇了，走进去就看到她了。她递给我一杯茶，说是喝了便带我去见姐姐。”萧梚宁一边回忆一边说。
“所以你喝了？”纳兰璟宁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喝了，整个人都是迷糊的，所以就喝了。被她带到摘星楼快推下来的时候人清醒了，但是来不及了，轻功也使不出来。”萧梚宁无奈的说着，伸手碰了碰纳兰璟宁的脸，“倒是把你累了，是我的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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