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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摇身做兄长,为师怒声狂


  阿忌莫名其妙的抓了抓后脑勺,“阿斗,难道我还骗你不成,从我记事起便一直叫这个名字,只不过当初进入祖府时,老爷的一声阿忌当众传开,在府上包括县衙里的衙役们便一直这样唤我,几年来,我的本名就再没有人问津。”

  陶三斗换上了新衣褂,得体大方、俭节却不俗套,翻涌而上的自信心转瞬间充斥整个身体,他有意端了端肩膀,清了清喉咙,慢步到阿忌面前,一只手轻柔的搭在阿忌的肩膀上。

  “我信,愚弟的话,为兄深信不疑,只是可叹糟蹋了一个如此响亮的名字,哈哈……”

  换了一身穿戴,陶三斗说话的语气顿时连升三级,还没等阿忌缓过神儿,便随口自称兄长。阿忌拧着脖子瞧了一眼肩膀上苍劲有力的手,一脸不悦的嘟囔着嘴,顺势挪开了陶三斗的手臂。

  “神经,就一个名字而已,就你的陶三斗中听啊。诶!你怎么占我的便宜,谁是你的愚弟。”

  阿忌表情气闷,语气却极为平和。

  “阿忌,我今年已经二十有四,唤你一声弟弟,无可厚非吧!”

  “啊!你足足长我四岁,难怪平时对我轻则辱骂,重则鞭挞。”阿忌回应着陶三斗的问话,脑子里翻江倒海的圆滑着他的小心思。“此时如果真的做了陶三斗的弟弟,或许可以沾顾一些老爷的厚待,随即,他接着话茬呵呵一声。”

  “阿斗,你年长于我,称呼愚弟理所应当……理所应当,不过阿忌想了想,既然今日你拜老爷为师,不如让我也拈些彩头,今后你为兄,我为弟,岂不是两全齐美?”

  本来随口的一声称谓,陶三斗并未在意,而无心说辞,却听者有意。

  此时,阿忌的脸上挂满了期待,急于想得到阿斗应允的答复。陶三斗双臂抱于胸前作若有所思状,刹那间回想起之前在闹市街头的苦逼待见,一股酸涩畅游心间。

  听过了阿忌虽带有讨好之嫌却诚意十足的表露,陶三斗面绽微笑,善意相视,铿锵作声。

  “愚弟,那为兄便遂了你的心愿,今后,事无巨细,为兄定会为你打头阵,此誓绝不反悔。”

  前事的磕磕绊绊随着陶三斗劲道十足的应允悉数散尽,阿忌心意圆满,喜形于色,笑盈盈的凑近陶三斗,“兄长,愚弟日后全都倚仗于你的照应,如果兄长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别看愚弟头脑简单,可跑跑腿儿、打打杂役还是轻车熟路的。”

  陶三斗收了第一个小弟,虽然地位低下、人也愚笨,可平日里一些繁琐的生活小节,终归省下不少的腿脚和口舌。端个水、叠个被、传个话……一时间,他梦寐以求的扶摇直上登天梯,越加清晰的矗立在脑海当中。

  行过了拜师礼仪、和谐了一个死敌,陶三斗空悬无根的心终于有了落脚点,此时,他最大的夙愿便是想收获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无奈冬灵始终三缄其口,不曾表露。

  公元464年元嘉历闰五月炎夏,年仅35岁的昏庸无道、暴政恣睢的孝武帝刘骏突染恶疾,猝然驾崩,消息很快传到娄县,仅一日光景,祖府上下便妇孺皆知。

  身为七品官的祖冲之自然没有机会回都城吊唁,不过,既是刘宋子民,他在娄县县衙还是中规中矩的行了君臣吊唁祭礼。旧主驾崩,新主刘子业登基,祖冲之一心憧憬刘宋皇朝在新主的治理下,重现元嘉之治,还刘宋百姓一个清平乐道的盛世。

  陶三斗凭着前世对古代史的喜好,明知新主刘子业暴戾愈烈,刘宋江山岌岌可危,却苦于当下身居市井,无力回天。即便他自作聪明将后事告知忧心忡忡的祖冲之,后果可想而知,不但师徒名分决裂,更加严重的是自己辱国咒主的用心会招来灭顶之灾。权衡再三,他决意以祖冲之徒弟之名暂且韬光隐晦,同时日日相伴师父左右,时而劝言一剂慰藉说辞。

  南方盛夏,雨水颇多,但遇雨水天,湿热难耐。

  祖冲之每日在县衙里主事,没有空调冷气,个把钟头便汗流浃背,一旁的陶三斗每每见状,便挽起长袖摇扇纶巾,嘴里念念作词。

  “师父,您喝杯水凉快凉快,若没有要紧的公务,到外面的树荫下歇息片刻。”

  祖冲之握笔批阅案宗的手抖了一下,直起腰身轻叹一声。

  “唉!徒儿,为官不易,为师的祖父当年身为朝廷大匠卿,掌管土木,乃投喜好所为,并无当下为师执管政务所累。为师不在乎官至几品,只须有一处僻静清幽之处,供我参透科学精髓便心满意足。如今朝廷易主,只寄于将为师早些召回,不再过问政务、迎合官阶。眼下酷暑只现于外表浮汗,摇扇即可化解,但为师内心燥热,却郁郁难消。”

  师父的唉叹声触动了陶三斗的心弦,他急于替师父分忧,便不假思索的劝慰道。

  “师父,您多虑了,研磨学术是正途,官道也绝非偏门,此时若真让您回朝一心钻研于科学,那娄县这一方黎民百姓又做何感想,你就任县令期间,以您的仁善治理一方水土,您在百姓中间的口碑也一直颇受赞许,这便是您为官的成功之处。您在科学领域,研历法,创精准甲子元历,攻数学,推翻前人粗化的圆周率数值,而现在已经将其推算到第六位,这些成果皆是您付诸心血所得,很显然,您已经在这些领域独树一帜,无人能及。徒儿斗胆,以您的博学才识,在朝廷担当二品以上官职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当今的朝廷却闭目塞听,屡纳奸佞谗言,对您的功绩视而不见,他日,刘宋若现明主必兴悔过之举。”

  陶三斗信誓而言,只顾着一门心思劝解师父,却忘记了所言之辞已经触及了祖冲之忠君爱国的敏感神经。

  一席话出口,祖冲之冷眉紧锁,猝然将毛笔摔置书案一旁,肃然起身,扬手怒视陶三斗。

  “阿斗,不得胡言,在为师面前怎敢辱没朝廷、诋毁皇上,为师五大戒规中的投报规,你难道忘了。我身为刘宋的地方官员,尚且潜心侍主,你一个仆人胆敢飞沫轻言,对皇上不得有不臣之心,对国家不得有不轨行径,平日里,你虽然出口成章,善于雄辩,但不要忘记自己的归宗,今后,这样的反叛言辞不得再脱口而出,否则,为师将你逐出祖府,任由你余生孤苦。”

  祖冲之气急厉声相待,陶三斗闻言,额头的热汗已然变得冰冷,他紧咬牙关,心里斗争此起彼伏。纵然通晓南北朝历史,但没有凭据的理论只会大祸临头。此时,祖冲之突然气愤至极,对陶三斗的忠义爱国心疑云丛生,忐忑不安的咽了几下口水,陶三斗垂下了头。

  “师父,徒儿知错,徒儿知错,徒儿妄自菲薄,不该冒失轻蔑朝廷、无视皇上,可徒儿对您一心相投,绝无半点别有用心之意,师父,您消消怒气,徒儿愿接受您的责罚。”

  陶三斗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便急忙做低头躬身状,恳求师父的谅解。

  祖冲之一脸怒气转身,拾起案头上的一本简装薄册,甩在陶三斗面前。

  “阿斗,自今日起,你闭门思过三日,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擅自出入,这是《刘宋·国训》,你好生研读。”

  怒言落下,祖冲之甩袖跨出了县衙内堂的房门,嘴里愤愤自语。

  “好一个目空一切、妄自尊大的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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