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友善与伪善
第一百八十二章友善与伪善
领导者看着乔索抓着自己的脸揉捏的样子，竟然笑了起来。
或许在他的眼中，乔索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小丑。
供人娱乐的小丑。
“哈哈哈——怎么样，相信了吗？”
“我一点都没有变化。”
“你还记的原先的样子吗？”
“不记得了，但是，我的样子和你周围的士兵，差不多。”
“思维也没有迟钝吗？通过观察周围的人，来判断自己的岁数吗？你一点都没有猜错，他们可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
“虽然你一点都没有变化，但是，外面的世界，变化的可是非常大的。”
乔索在听到外面的世界时，并没有多少波动。
他并不抱希望，比起那虚无缥缈的未来，他宁愿抓着手中微弱的希望。
他也曾经幻想过，但是也就幻想过那么几天。
对现在的他而言，世界已经不是那么的重要了，国家也好，领导者也好，人也好，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乔索把头靠向墙壁。
“世界的变化和我也无关，你来这里的目的不单只是为了和我谈这些吧？”
“我从上代的领导者那里听到了有趣的传闻。”
“寿命观测吗？你想要看自己的寿命？”
“并不，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寿命观测并不准确，那个人——”
“没有活到十一年就死了对吧？”
“嗯——看来你也有点数？”
“——我是故意多告诉了他一年呢，让那个领导人在希望和喜悦中突然间死亡，对他而言，也是一种救赎吧。”
“知道吗——那个领导人，是死在了他十年前枪决的那个小鬼的哥哥手上，至死，都不愿意相信，将他所崇拜的像神一样的人民，会对他出手。”
——
“就算弱小，但是这种连锁一但连锁下去，那连锁所引起的颤动，就算是神也能够震碎，人的力量或许有限，但是传递出的感情却可以无限。”
——
“总结的很好。”
领导人点了点头，但是又摇了摇头。
领导人凭空画了一个圈。
“但是我们人，永远不可能走出这么一个圈。”
“圈？”
“那个圈，是限制我们一切的，限制我们未来的，人或许就会这么被定型，也许并不是被定型，而是被压制成型，在这个世界里，只要你还是人，那么，你永远是圆的，没有其他的形状，你我都是这样。”
“就算...有菱角，那也只会被残酷的现实所磨平吗？”
“没错——乔索，你还记的你过去所在的世界吗？”
“记的——”
“你有体会吗？对过去的那个社会？”
“绝望，如果说有什么感受的话，那就是绝望——战乱之中的绝望，批斗时的绝望，饥荒时的绝望，洪流之中的绝望。”
“现在的世界，已经没有绝望了，现在的时代，是改革的希望。”
“成功了吗？”
“我成功了。”
“你的成功，意味着你毁掉了过去的世界，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我说是为了人民，或许你会笑话我虚伪吧？”
“理所当然。”
领导人低下头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背对着乔索。
声音并不大，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到。
——
“其实，我是那个小鬼的大伯，我过去非常喜欢那个孩子，对待他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为了保护他们一家，还特意让那个小鬼来这里工作，避难，但最后，还是没有成功让他逃过一劫。”
——
“为了报复，所以毁掉了过去的一切吗？”
“嗯——知道中国的死亡习俗吗？”
“是入土为安吗？——这是传承至今的习俗。”
“入土为安——哈哈哈哈哈——”
领导者笑出了声，大笑着，但是并没有任何一个人配合着他。
“...”
乔索读懂了，这个领导人中的含义。
眼前的这人，为了亲人的报复，他毁掉了一个世界。
毁掉了过去那个领导者所有的一切。
只是为了报复，为了他亲人的报复。
领导者转过身，重新坐回了椅子。
“那孩子，是在这里死去的吧？”
“嗯——就在你的旁边，被下命令枪决的。”
“在哪？”
乔索从床上走了下来，走到了过去那个不知名小鬼死亡的地方。
用手指着地面。
“就在这里。”
领导者看着乔索所在的位置，充满着老态的眼角抽动了起来。
“啊——小鬼，大伯替你们一家都报了仇，安心吧，或许来得有点晚，但是如果我不做到那些事情，我没有脸来见你。”
“那孩子，没什么痛苦吧，并没有被折磨问什么吧？”
“没有，一点痛苦都没有。”
“那就好。过去，在那洪流之中，我很多次被迫害，很多次想要放弃，但是，每次想到那孩子，我的心就想要死掉般的疼痛，在疼痛过后，我的意志更加的坚强，复仇的欲望，也更加的强烈。”
“但是你走不出那个圈，对吗？”
“走不出，就像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紧紧抓着那紫色的东西一样。”
“我们人的本质，或许都是一个样子呢。”
乔索有些自嘲，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人，都是被欲望驱使着活到了现在。
本质上的相似。
乔索对着领导者伸出手。
领导者看了一眼乔索，握住了他的手。
青色——但是，黑色。
就如同之前的人一样，红色，但是黑色。
但是与之前人所不同的是，他的时间并没有在减少。
而是一个稳定的数子。
“1997年2月。”
“还有8年，真是意外的长呢，但是又有些遗憾，看不到香港回归的那一天了，明明在七月就要回归了呢。”
“但是你身上血的味道并不会减少。”
“我不会后悔我所做下的决定，我也不会洗脱我的罪孽，但是——我并不会承认那是我的错误。”
“就算会下地狱？”
“地狱吗？我们什么时候不是生活在地狱中？”
“...”
在领导者走后，乔索看着灰白的墙壁。
从没有想到过，一条生命所引起的连锁，竟然改变了整个世界。
生命的伟大之处，或许就在这里吧——
乔索闭上眼，他所见到自己的寿命。
再一次的被延长了。
但是他的心中已经没有了波动。
不会死，不会老，也无所谓了，他还活着，就这样足够了。
——
2011年，七月。
天气和几十年前相比，已经是越来越热了。
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单纯的越来越热了。
靠着墙壁乘凉的乔索，时隔了二十二年，他再一次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这次又来了什么大人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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