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分别

　　用罢午膳后，众人在公孙铉的带领之下，准备明日回归华山，要带的衣物干粮、饮水和衣物，公孙铉嘱咐几人，要多带几件厚衣物，因为华山顶峰，不比其他，万仞之高，其上必然是，寒气逼人。收拾停当后，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着一个，很大的包裹，其中还是公孙铉的包裹最大，因为他的包裹里，放着“先天五行阵”的秘籍，秘籍的外面被他包了，三层厚厚的麻布，以防在路途之上，被人发现和盗取，同时他也将，父亲留下的部分书籍，放入了自己的包裹之中，五人之中也属，公孙铉是最好学的。

　　五个大大的包裹，占满了厅中的那张大桌，五人此时也都，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物，而后便一同出门，朝着镇东舅父家的方向走去。当他们路过，镇中心的布告栏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亭长张贴出的公文，上面写的便是，对他们五人的判决，不过他们只是一略而过，没有做过多的停留。

　　又走了一段路，五人便到了陆府的门口，公孙铉上前叩门，而来开门的却不是，府里的下人，而是他们的表妹陆馨儿。陆馨儿见到是五位兄长来了，马上喜笑颜开，说道：“兄长，你们来的好巧啊，我刚和母亲说好，要去你们祖屋那边，看看你们呢，没想到五位兄长，却过来我们这边了，快进来吧，父亲不在，母亲正在厅里准备，要给你们带过去的东西呢。”见陆馨儿如此高兴，他们五人也不好直说，辞行之事，便跟随陆馨儿来到了厅中。

　　厅中的大桌之上，放满了东西，其中有衣物、糕点、水果，还有一包银钱。这些东西，都是陆乾山，在外出收鱼之前，嘱咐陆夫人和陆馨儿，要给他们五人送过去的。陆夫人见女儿，带着五位兄长进入了厅中，连忙走过来说道：“五位侄儿，我跟馨儿刚想，去把这些生活必备之物，给你们送过去，没想到你们却先来了，看来看看，这些东西合不合，你们的心意啊，尤其是这十套衣物，一套是秋装，一套是冬装，你们每个人都有，是你们舅父，特意为你们准备的。”

　　五人看着舅母，那满心欢喜的样子，不由想到，她肯定是觉得，五位侄儿，这下肯定要在青江镇，自由地生活了。因为今天上午，亭长的公文，一经贴出，陆乾山一家人，便知道了，所以这才有此准备。可五人却另有使命，虽不忍扫了舅母和表妹的兴，但公孙铉还是需要，将他们明日，便要回归华山的事情，告知他们。于是他用十分沉重的语气，说道：“舅母、表妹，我们今天来此，是来向舅父、舅母和表妹辞行的，明日我们五人，便要启程赶赴华山，我们的师尊鬼谷真人，还在华山顶峰之上，等待我们五人回归呢。侄儿叩谢，舅父、舅母为我们准备的这些东西，我们会尽数收下，在返回华山的路上，也都是必用之物。”

　　公孙铉的话说完后，陆夫人只是有些沮丧，而陆馨儿此时，眼中的泪水，已经止不住的涌出了，公孙铉与陆馨儿，自幼青梅竹马，亲密无间，甚至曾经有过，要相伴一生之诺。他知道，他们的离开，最伤心的必定会是她。看到女儿如此伤心，陆夫人连忙，掏出绢帕递给了女儿，陆夫人也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我本以为，五位侄儿，此次回来，为的就是，回复自由之身，而后便在这青江镇，继续生活下去，没想到你们，祭拜完亡母之后，便又要离开了，让我们的心绪，也是大起大落啊。不知你们舅父，知道此事之后，会作何反应，又会伤心几何啊。铉儿，即使你们舅父的心情，你可以不去理会，但也决不能，不顾及你，还未过门妻子的感受吧。这华山之人，难道就比，我们这些至亲之人，还要重要吗？”

　　陆夫人的言辞，越说越加严厉，尤其是当他，对公孙铉说出，未过门的妻子时，公孙铉更是觉得震惊万分，他一时不解的问道：“舅母，我们远赴华山，却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还请舅母原谅侄儿们，侄儿也定会向舅父和舅父，解释清楚。但您刚刚所说，侄儿未过门的妻子，却又从何说起啊？”

　　公孙铉一边说，一遍跪在了地上，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舅母向来都是，一个娴静慈婉之人，却不知今日为何，会厉声斥责。陆夫人五人纷纷跪下，并没有马上让他们起身，而是坐在了他们面前，说道：“你们五人，自小便在我家长大，只是到了十几岁后，才到回到你们父母身边，只因你们的父亲，衷于寻幽探密、访仙问道，你们母亲一个人，无力一起照看，你们五人，所以你舅父才让你们五人，到我们这里生活。在我心中，你们早就如同我的儿子一般，你们从军两年有余，如今可以恢复自由了，却又要离开，我这心中，确是怎么也难以接受啊。”陆夫人说完，也不禁潸潸落起泪来。

　　公孙铉五人知道，此次辞行，定然会让舅父一家人，心中难舍，但却没想到，会有如此情景。公孙铉跪着，移步到公孙铉近前，握住陆夫人的手，说道：“舅母，我们五人让您如此难受，确实罪过，但我们确是有，必须离开青江镇的苦衷啊，我等此生，怕是不能在舅父、舅母近前，多进孝道了。”说着说着，他的眼中也泛出了泪花，厅中的几人，长久相对无语，只有一种离别的凝重气氛。

　　正当众人沉寂之时，陆乾山从外面，回到了家中，进入厅中一看，五位侄儿均跪在地上，妻子和女儿均双眼通红，脸上有道道哭痕，心中不禁焦急起来，急忙走到妻子面前问道：“夫人，你们这是发生了何事啊，怎会如此情景啊？”说完，他又回头看看，跪在地上的五人，说道：“五位侄儿，你们快些起来，铉儿，到底发生了何事啊，你们五人都跪在，你们舅母面前啊？”

　　听完陆乾山的话，五人无一人起身，公孙铉擦掉，眼中沁出的泪水，转向陆乾山说道：“舅父，侄儿们不孝，我们今日是来，向舅父、舅母和表妹辞行的，只因我等未能，顾及舅父、舅母和表妹的感受，因此才惹得舅母动怒，表妹伤心。”

　　陆乾山听完后，心中也是一阵诧异，他并未动怒，而是急忙问道：“镇中的公文，已经贴出，你们五人也已是，自由之身，为何还要离开青江镇啊？而且那日在‘谪仙楼’，也从未听你们提及过此事，这究竟是何原由啊？”公孙铉抬起头，望着陆乾山回道：“舅父，那日亭长来我们家中传讯时，除了判决的内容，亭长还告知我们，一旦朝廷，再次发布征军法令，我们五人仍在被征召之列，而此时战事频繁，这样的法令随时会发布。我们再入军中，战场血拼，倒也罢了，只是我们再回来之前，曾与一军中主将，一同消失，而那军中主将，舅父您也知晓，是被我们师尊诛杀，所以我们再入军中，这谋害主将的罪名，定然是逃脱不掉了。”

　　陆乾山只知，他们五人的奇遇，却不知亭长，会另有说辞，自然有没有，想到这一层利害。公孙铉说完之后，陆夫人也马上，将公孙铉扶起，同时也让其余四人，也一同起来，而后说道：“是舅母太过激动了，都不知侄儿们，还有这样的苦衷，怀疑侄儿们的居心，是我唐突了，不过舅母也是，眷恋亲人，你们千万不要怪罪啊。”陆馨儿此时，也止住了抽泣，她的心，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不知该如何取舍，只是有些幽怨地，望着公孙铉。

　　公孙铉见舅母和表妹，神情已经大有转变，马上又是一阵安抚，厅中的气氛，总算不是那样的凝重了。而后，他又说道:“舅父、舅母，我们要离开青江镇，还有另一原因，我们五人的性命，皆是被师尊鬼谷真人所救，而且我们也已答应，我们回乡祭母之后，便回归华山，随他一起，创立宗派，修习玄法，救助苍生，维护人间正道。这也并不是，我等贪图虚幻之名，确是我等心中愿做之事啊。”

　　两个理由，没有一个是不如理的，那个都不容拒绝，陆乾山转念一想：“如今，五位侄儿确无，好的容身之所，而亭长对征军之事，绝不会有半点让步，因为早在他们五人第一次被征召时，他便曾去找亭长疏通，亭长心中忌惮，对此事不敢徇私。这样一来，他的五位侄儿，便是非走不了。”想完之后，无奈地叹了声气，说道：“看来五位侄儿，是不想走也得走了，不过跟随鬼谷真人，修习玄法，救助苍生，乃是善道，总强过在战场上，杀人如麻，而且会随时殒命，既然未来之路，五位侄儿已经选好，那舅父便等待你们，学成而归。夫人，馨儿，你们也不要再伤怀了，五位侄儿跟随鬼谷真人，到华山修习玄法，确是一桩好事，也不见得，会永久离开。还是快些将这桌上的物品，装收起来，正好留给他们，在路上使用。”

　　于是，陆夫人和陆馨儿，便默默地收拾起，桌上的那些物品，而陆乾山，则将他们五人，叫到了他的书房之中。到书房后，陆乾山对着公孙铉说：“铉儿，你们这一去，便回不来了吧，我料想定然是这样，可我不想，让你们舅母和馨儿，再添伤心啊。刚刚你舅母，有没有对你，提起馨儿和你的婚事，你母亲病逝之前，馨儿曾多方照顾，她知你和馨儿的情感，所以她希望你能跟馨儿，结百年之好，你这一走，馨儿不知要多久，才能释怀啊。”

　　听完舅父的话，公孙铉也甚是黯然，沉思了一会，说道：“舅父，我此生恐怕，要辜负表妹了，此次离乡，山高水远，即使表妹愿与我同去，那我也不愿她，受路上的诸多困苦，再者，如果表妹离去，那您二老将来，有由谁来侍奉啊，所以我也只能，下次决心了。”公孙铉的话说完之后，陆乾山除了摇头之外，再无他法。

　　当陆乾山和五人，从书房出来时，桌上的物品，都已收拾停当，放在两个包裹之中，陆夫人和陆馨儿，很安静地坐在厅中，无一言语。于是陆乾山，又开始使用，他的欺瞒之法，安抚他们母女二人，说道：“我已经与五位侄儿，定了一个五年之期，五年后，无论如何，他们必定学成归来，所以夫人、馨儿，你们也不要，一直这么伤感了，馨儿，你与铉儿的婚事，他已知晓，五年之后，他定然回乡，与你成亲。”听完父亲的话，陆馨儿立即走过来，问道：“这是真的吗，父亲？”而她此时的眼中，则充满了希望，也充满了等待的决心。

　　陆乾山马上回到：“确实如此啊，女儿，不信你去问问，你的大表哥啊。”陆乾山此时，马上用眼神，会意公孙铉配合他，演好这出欺瞒之戏。于是公孙铉，说道：“馨儿妹妹，确实如舅父所言，五年之后，我学成归来，便于你成亲。”听完爱郎之言，陆馨儿瞬间恢复了，她平时古灵精怪的模样，但是她心中的痛苦，怎么立即褪去呢。

　　而后，陆乾山便趁热打铁，领着下人，将三人和那些物品，用马车一同送回了公孙家的祖屋。在临走之前，陆馨儿追了出来，她直奔公孙铉而去，投入了她的怀抱，公孙铉也用力地，拥住了这个此生，他注定辜负的人，两人拥抱许久，沉静无语。一会儿，陆馨儿先离开，公孙铉的怀抱，温柔地望着他说：“兄长，你们一路之上，山高水远，风餐露宿，同时战火遍地，你们一定要保重啊，小妹会耐心等候，你和诸位哥哥，学成归来，成为你的妻子。”说完之后，陆馨儿，又在公孙铉的脸上，轻轻一吻，便红着脸，跑回了家中。

　　到了公孙家祖屋后，陆乾山并没做过多停留，只是对五人嘱咐一二，便离开了。他们五人望着，大桌上的包裹，又扫视了一下，建好之后，他们都没能，长久居住的祖屋，那种不舍之情，又在心中升腾而起。但他们究竟是，做了决定，过了今夜，明日雄鸡唱晓之时，他们应该已经踏上了归途。


　　(https://www.bxwxbar.com/book/42990/2512499.html)


1秒记住笔下文学：www.bxwxbar.com。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xwxbar.com